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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死亡要有理由?！?

    “日出旸谷，終要落在虞淵，這是亙古不變的天理，但是在落入虞淵之前，太陽的光明必然普照大地，熊熊不滅?！?

    妘載從土臺上下來，走到他面前，向他行中原的禮。

    涂青回應(yīng)中原的禮：

    “日出旸谷?！?

    妘載鄭重道：“太陽從東方的旸谷升起，從扶桑上出發(fā)，一路行向西方的若木，降臨在虞淵之中，最后沉入昧谷死去，但太陽真的死了嗎？”

    “它第二天依舊會照樣出現(xiàn)在東方的天宇上，即使有一天被烏云所遮擋，但是第二天，第三天，太陽的光芒終究會落在大地上。”

    “我只是一個(gè)部族的小巫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部族，說的比較自私一些，如果三苗來到這里，那么我的部族就會毀滅?！?

    “而東夷，百越，雖然不會懼怕三苗，而三苗也會忌憚各位，不會在元?dú)獯髠臅r(shí)候過分沖擊，但是如果等他們恢復(fù)過來呢？”

    “東夷，百越，能夠與中原相比嗎？中原攻伐三苗，丹淵一戰(zhàn)驚天動地，這才把三苗擊退到南方，而也僅僅是擊退而已，中原都沒有繼續(xù)追擊，取勝的把握?！?

    “難道東夷，百越就有了嗎？”

    “東夷有長弓之利，百越有舟船之捷，三苗這兩樣都沒有，但他們難道就弱嗎？”

    “涂山族長，知道犧牲的意思嗎？”

    涂青道：“這里哪個(gè)人不知道犧牲的意思呢？”

    在上古時(shí)代，犧牲并沒有后世的偉大意義，但卻同樣莊重，因?yàn)闋奚傅氖羌漓霑r(shí)的純色牲口貢品，也就是山海經(jīng)中所說的“白犬”“白馬”“白鳥”等純白色的，十分少見的純色牲口。

    到了后來，也就是如今的時(shí)代，犧牲還具備供給“盟誓”、“宴享”時(shí)所用的牲畜。

    也就是所謂盟誓時(shí)所要祭祀的，發(fā)誓的東西。

    周代的時(shí)候，諸侯盟約，即使是在禮崩樂壞的春秋戰(zhàn)國，七國各自稱王的情況下，要做什么大事情，無法取信于對方的時(shí)候，仍舊要去洛陽，請“天子胙”。

    意思就是，你可以不信我，但是現(xiàn)在我把天子家曬干的臘肉請來，剁了兩刀，這就算是對天發(fā)誓，你總不能不相信天子，而且有了這玩意，一旦我背棄盟約，那么天下的諸侯都會鄙視與譴責(zé)我。

    五國相王時(shí)期，就是這么做的。

    妘載對涂山族長道：“犧牲，指的是向上天或者自己的信仰，供奉以血食，其意，是為‘信仰而死’?！?

    “我們這一次鑿開夏山，搬運(yùn)石材，是為了修筑最堅(jiān)固的關(guān)，是為了抵擋三苗的進(jìn)犯，如果用周圍的，隨地可見的尋常土石，萬一出了問題，關(guān)卡被破，那么我們又在努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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