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秋風(fēng)起,曙色初上,姬丹木然坐起,看見了塌前侍女驚恐無比的眼神。 正要發(fā)作,姬丹卻驟然愣怔于侍女身后的六尺銅鏡之中,只見原本烏黑的發(fā)色居然變得霜白。 他不可置信的諾步上前,一把推開侍女,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幾乎不敢相信。 銅鏡中,白楞楞的頭發(fā)下的雙眼同樣愣視著自己。 姬丹隨即才知道,這一次,雖然有老父親給自己兜底,但是,燕國淪落到今日,樊於期的背叛,讓他心底是何等的沉痛。 這些東西,騙得了王座上的姬喜,滿朝文武,唯獨騙不了他自己。 門外的秦舞陽走了進來。 看了看姬丹模樣頓時大驚失色。 姬丹揮了揮手,表示不必驚訝。 秦舞陽這才說道:“太子,準(zhǔn)備好了。” 姬丹沉痛點頭,道:“就按計劃去做吧。” 隨后。 姬丹以燕王喜的名義,下書朝野,讓繼承及整個燕國都知道了一個消息,上卿荊軻為天下赴義,大燕舉國服喪,以彰烈士志節(jié),王書頒行三日,燕國城鄉(xiāng)觸目皆白,過人憤激流涕大呼復(fù)仇之聲幾乎淹沒了薊城。 姬丹,秦舞陽,宋如意乘勢而上,立即下令各郡縣征發(fā)義勇,入軍抗秦。 此次,整個易水之東,居然神奇的集結(jié)了哀兵十萬。 不錯。 姬丹以荊軻之事,組建了四十萬哀兵。 燕秦兩國紛紛屯兵于易水東西之地,秦國集結(jié)于中山,將整個易水西面圍得水泄不通。 此時。楊端和,李信,王翦和一班大將已然聚集在幕府之中。 王翦首先道:“上將軍已任本將為此次伐燕主帥,相關(guān)戰(zhàn)事,還請諸位齊心協(xié)力,如何攻燕,諸位大可暢所欲言。” 等道王翦話音一落,李信便說道:“將帥,燕國利令智昏,居然調(diào)集舉國兵馬于易水于我秦軍會戰(zhàn),以末將來看,此舉恰好正是我軍一戰(zhàn)定北的大好時機,然而,末將以為,既然要一戰(zhàn)定國,那必然要出其不意,末將愿為先鋒,夜襲易水大營,此舉雖不能一舉覆滅燕軍,但燕軍慌亂之下,必然后退至淶水西,以作保全能戰(zhàn)的兵力,到時,我秦軍便可一舉占據(jù)易水上谷等地,便立于不敗之地,燕國則亂,后續(xù),兩戰(zhàn)三戰(zhàn),我大秦銳士,便可輕易破敵,拿下燕國,是以,第一戰(zhàn)最為關(guān)鍵。” 楊端和問道:“李將軍之計,雖未嘗不可,但本將卻以為頗為冒險,如今上谷易水,必然已被燕軍嚴(yán)加防范,雖秦燕各有四十萬大軍,但是,秦雖氣盛,但燕國卻有地利而補不足,相較而言,孰勝孰敗,難以預(yù)料,倘若將軍夜襲不能建功,不僅不能擊退燕軍,哪怕是自己也要落入敵軍腹地,實乃過于兵行險著。” 李信卻說道:“楊將軍所言,不無道理,本將安能不知,不過,在本將來看,燕軍雖有四十萬,亦有山川地利,但絕不敢真的我軍峽谷對戰(zhàn),其實山川陣勢看似天衣無縫,實則破綻重重。” “哦?這是為何?”王翦不由疑惑的看去。 李信說道:“其一,燕國,兵馬號稱四十萬,然而,在李信看來,實則這四十萬兵馬,一無統(tǒng)兵大將,二無實戰(zhàn)演練,三無堅甲利器,四無豐厚糧草,而此四點,我秦國皆遠勝燕國,此間差異,莫非燕國不知?” 一時間。 帳內(nèi)經(jīng)過李信這么一說。 紛紛點頭贊許。 李信接著說道:“其二,燕國以荊軻名義,激起民憤以抗秦,廣募義勇以強軍,然而,為何燕軍要延至深秋以會戰(zhàn)?實則欲在戰(zhàn)敗之后逃入遼東,使我軍不能在風(fēng)雪嚴(yán)寒之季追殲而已,未戰(zhàn)而先謀退路,其心之虛已然可見,如此一看,這四十萬大軍,不就是四十萬驚弓之鳥?那姬丹為貴胄公子,于我秦王相比,好似一未經(jīng)戰(zhàn)陣的羸弱公子,卻被燕國指定為主帥,不足慮也,有此兩點,一個出其不意,燕軍必惝恍而逃。” 幕府眾將聽完。 紛紛表示在理,王翦笑道:“這姬丹以此刻之仇激勵戰(zhàn)心,何其之蠢。” 辛勝亦道:“國家危亡而不計,卻以一刺客之死為明目大張仇恨,公仇還是私恨!以刺客激勵將士,戰(zhàn)國以來,從未所見,我亦不知這姬丹到底如何去想。” 一時,幕府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王賁忽然說道:“此為哀兵,太子丹之所以如此做,便是想要一支哀兵,此乃險中求勝,不言戰(zhàn)局,但言此一點,燕國還是做到了。” 王翦眉頭一皺,問道:“賁兒,我軍有四勝,縱使燕軍有此一勝,以你的意思,似乎不贊同我軍一戰(zhàn)夜襲?” 王賁忽然道:“或許,諸位都忘記了一件事。” “何事?” 王賁道:“至王賁跟隨武侯以來,武侯謀算如斯,可謂絲絲入扣,斷然沒有讓敵國占了便宜的道理,就連在做諸位,都知,燕國之心虛,為何?乃是因為其退入遼東,遼東更有長白關(guān),燕國即便失去現(xiàn)在的土地,有長白關(guān)堅守,大可征服高句麗,朝鮮等地,便可整軍肅馬,在做收復(fù)失地,秦國即便得了薊城,又何來安定可言?難道,上將軍讓燕國去建長白關(guān),真的是為了燕國嗎?” 王賁的一句話,無疑是提醒了眾位一個巨大的疑團。 燕國憑什么敢和秦國打,不就是有了不敗的退路,而且,這個退路還是武侯告訴的,武侯會如此讓人占便宜?他們是在無法相信啊。 王翦不由點頭,重新恢復(fù)了此前的疑惑,問道:“賁兒,你的意思,武侯莫非有其他的打算。” 李信忽然說道:“末將明白了。” 眾人看去。 李信說道:“武侯讓燕國修建長白關(guān),不就是為了今日?” “何解?” 李信接著說道:“易水乃是狹路,狹路相逢勇者勝,秦為征討燕國,乃是討伐不義,燕國為一刺客,乃便落入下層,其心必然不堅,然則,在加上燕國有退路,秦國無退路,這長白關(guān),雖看似堅關(guān)雄塞,但無疑摧毀了燕軍必死之心啊。” 眾人紛紛覺得有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