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打不開的黃金之門-《法老王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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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陳先生……”唐美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遙遠飄忽,我迅速睜開眼,但目光所及處一片模糊,幾步之外的唐美也變得影影綽綽起來。
“你怎么了?能聽到我說話嗎?”她仍在連聲大叫。
我單手撐地,倏的一彈,但隨即感到雙腳如同踏在一大堆棉絮上,搖晃了兩下,仰面跌倒。唐美的臉湊過來,近在咫尺地盯著我,五官夸張地扭曲著,嘴唇不斷地開闔,但我卻著著實實地一個字都聽不到了。
“毒!蜀中唐門的毒!”這是我腦子里浮現出的最清晰的一句話,并且深悔自己的大意。她是唐門的人,畢生煉毒下毒,只要動動手指就能取人性命,我偏偏忽略了這一點,自己剛剛伏地諦聽的位置,正是她匍匐過的地方。
“我會死嗎?死在一個此前做夢都想不到的怪異地方?最遺憾的是,竟然沒能再見冷馨一面,抱著她寫下的那個‘詛咒’謎團而死……”我咬緊牙關,艱難地翻了個身,面孔向著唐美站立的位置。
“冷馨——”這是我在昏迷之前拼命叫出的兩個字,之后便什么都不記得了。
醒來時,我感覺自己躺在一個溫暖而柔軟的懷抱里,身上裹著一張薄毯。
“冷馨?”這個名字一躍上自己的腦海立刻脫口而出,但我的意識也在剎那間清醒,隨即腰間發力,一躍而起,轉而怒喝:“唐美,你對我下毒——”
夜風直撲在我臉上,腦子里昏昏沉沉的感覺瞬間褪去,映入眼簾的是希薇帶著些許無奈的笑臉:“陳先生,你終于醒了,感覺還好嗎?”她的雙眼有些紅腫,眼角垂著的晶瑩淚珠還沒來得及擦去便破涕為笑了,不好意思地舉起袖子擦拭著。
我的腳下是柔軟的沙地,身邊是早先那輛租來的吉普車,而不遠處則是靜默矗立的胡夫金字塔。唐美、怪洞、金色地面都不見了,仿佛是一場睜開眼就能擺脫的噩夢一樣,但那絕不是夢,而是切切實實發生過的詭秘遭遇。
“唐美呢?她在哪里?”我急切地追問,目光隨即望向塔頂。從怪洞底部脫困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我越來越懷疑唐美今晚是有備而來,她對怪洞的出現有足夠的認知和對策。
塔頂靜悄悄的,這是黎明前最黑暗也最寒冷的時刻,偌大的沙漠里,只有我和希薇兩個人孑孓而立,早就看不到唐美的影子。
“唐美小姐背你回來的,她自己也好像受了傷,腳步踉踉蹌蹌的,硬撐著騎車離開。她留下話來,會主動聯絡你,大家共同研討那些怪事。陳先生,塔上發生過什么?與冷小姐的失蹤有關系嗎?”
希薇滿臉無辜,緊抱著雙臂,凍得瑟瑟發抖。
我撿起落在地上的薄毯,輕輕披在她的肩上:“塔上的確發生了些事,不過別擔心,先去車里等我——”
“你去哪里?”她打斷我,提高了聲音,“帶我一起去,我總覺得,今晚的金字塔看起來很古怪,仿佛一直充滿了某種邪惡的力量。陳先生,如果可能的話,咱們盡快離開這里,至少今晚不要再接近它?!?
她張開雙手,擋在我面前,眼睛里重新充滿了無以名狀的驚恐,如同一只剛剛遭受過重創的小鳥。
“你知道什么?能不能說得更具體些?”我小心地捉住她的腕子,將她的手臂壓下來。
希薇一聲長嘆:“陳先生,我說不出來,只是感到自己的心被什么東西攫住了,捏得緊緊的,每跳動一次都會隱隱作痛。洛琳館長說過,金字塔里存在著無數種不知名的病菌和能量,其中的絕大部分都會在某個特定時刻對人產生致命的打擊?,F在,我喘不過氣來,手腳麻得厲害……”
當她仰起臉看著我時,滿臉滿身表現出來的孤苦無助令我無法抗拒,伸出雙臂攏住她的肩。她不是江湖人,身份與唐美完全不同,至少不會偷偷地向我下毒暗算,所以我盡可以放心地用自己的身體溫暖她,直到她乖乖地安靜下來。
“別怕,我只是再到塔頂看一眼,十分鐘甚至更短的時間就能回來。希薇小姐,或許我的某些發現會幫你揚名開羅……”假如那怪洞依舊存在的話,全球的金字塔研究專家們絕對會慚愧得汗流浹背,畢竟在大量科學儀器的地毯式掃描之下,卻從來沒有人發覺怪洞。
我的微笑讓希薇漸漸放松下來,身體不再顫抖:“陳先生,我跟你一起去,不管發生什么,都要跟你在一起?!?
她緊緊地抓住我的袖子,固執地盯著我。
我略作思索,不再拒絕,牽著她的手向金字塔走過去。以我的武功,攜帶一個女孩子共同上塔不是難事,更重要的,我希望她能以自己的專業知識給那個怪洞下個結論。
再次攀緣到怪洞的位置,耗費了約半小時時間,其間我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唐美撤退,她帶來的人馬當然也會一起消失,唯一值得擔心的則是埃及“彩虹勇士”部隊會不會派人留下來。
黃金是世間最美好的東西,更是最危險的東西,就像毒蛇巨蟒看護下的仙山靈芝,隨時都能令人因之喪命。
黎明前的金字塔沉浸在一片干冷的孤寂中,廣場上的射燈已經熄滅了一半,自然是為了響應埃及總統“節能環?!钡牡谒氖逄栒睿M可能地節約國家資源。
黑暗加劇了希薇的恐慌,越來越緊密地靠著我:“陳先生,我們到底要去看什么?”
“一個奇怪的洞,直上直下,通向地底深處,就在那里——”我向十步以外的巨石指了指,此前與彩虹勇士對峙時,就在那塊石頭上。
“什么?”希薇詫異地叫起來,“那是塔身上完好無損的二百三十塊巨石之一,編號為一九九,哪里會有什么怪洞存在?”
幾秒鐘之內,我和希薇已經同時站在巨石上,她心急地伸腳撥開石頭上的沙粒,四下看了個遍,而后抬頭看著我大笑:“陳先生,你是在逗我開心嗎?看看,這是一塊非常完整的史前大石,按照考古學家的慣用套話來說,它見證了古埃及奴隸砌筑金字塔的全部歷史。當然,石頭是不會開口說話的,什么都幫不了我們?!?
怪洞消失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否則的話,此刻我和唐美應該仍舊待在洞底摸索研究,而不是無功而返。
“希薇小姐,我沒有開玩笑,就在我的腳下曾出現過一個小洞。不過,現在由于某種不知名的原因,它消失了,也可以說是關閉了,這一切,唐美小姐可以作證,那是一個直達金字塔底的神秘通道。洞的盡頭,是一塊直徑為三十米的金色地面,那很可能是一整塊無法分割的黃金——”
曾經的一切歷歷在目,即使希薇不相信,我也要把它講出來,以便清理自己混亂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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