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一家蔣-《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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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也沒殺過不該殺之人,只是你若是還以老樣子來面對朕,朕今日殺了你也就殺了,至于你說你叔父蔣雄山會不會暴怒,會不會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情來,朕倒是不太怕,老將軍雖說脾氣暴躁了些,但是一心為南楚,一輩子記恨朕是可能的,但傾覆南楚,老爺子做不出來。”
微微停頓,顧泯再說道:“即便有心,朕也能阻止,這不是什么太麻煩的事情。”
說到這里,蔣千尺已經(jīng)抬起頭來了,眼神比之前堅定和淡然了很多,果不其然,之前的舉動,都是裝的。
他還沒說話,顧泯便說了句平身,他實在是不太喜歡有人在他面前一直跪著。
蔣千尺站起身之后,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忽然自嘲道:“臣雖然在陛下來看,無足輕重,但陛下還是不會殺臣的。”
顧泯笑而不語,這句話是真的,就因為蔣千尺之前那番話,他就要殺雞儆猴的話,也有些蠢。
整個邊防,如今是一個姓蔣的,都不能死在他手里,這是大局,他這個做皇帝的,也不得不承認(rèn)。
不過也僅限于如今,等到之后,他從北方回來,即便是兩手空空,郢都城那邊,也足以解決邊防全靠一個蔣字的問題。
那幫崇文樓的讀書人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一撥人,他們的手段,不是這些在軍伍之中摸爬滾打的武將能夠抗衡的。
蔣千尺說道:“陛下聰慧,臣始料不及。”
這句話真情實意,顧泯聽得出來。
“臣其實想過有些事情,陛下之前聽出臣的言外之意,其實臣可以預(yù)見,只是陛下的反應(yīng),是臣和蔣家想看到的。”
知道他的意思并不難,難的是顧泯怎么應(yīng)對,隱忍不言,繼續(xù)溫和相對,那么整個蔣家都要心顫,畢竟這就意味著,年輕皇帝以前所謂的溫和和別的,都是裝出來的,和蔣家的香火情,其實并不重要,隨時有可能讓他們這幫姓蔣的死在某處。
當(dāng)然,在這前提下也有兩種情況,除去上面那一種之外,便是顧泯實在是沒辦法解決這問題,只能依靠蔣家,這對蔣家來說,是好事,但是他們其實本來就不想要這樣的君主,畢竟若是這樣的君主,那么南楚傾覆,也是躲不過去的。
所以蔣千尺也在想年輕皇帝會作何反應(yīng)。
但卻沒想到最后顧泯表現(xiàn)出來的,是他自己都沒想到的。
所以他才會說那句話來。
蔣千尺輕聲道:“叔父年事已高,而且才能有限,獨當(dāng)一面很難,若是陛下將整個邊防交到叔父手上,的確不妥,這一點怕是朝中三公和宰輔大人,都能看得清楚,只是換帥一事,又很棘手,棘手的不在于叔父,而在于蔣家眾人,這是陛下的一次大考,陛下怎么解決,會影響到之后的人心發(fā)展。”
既然不再藏著掖著,蔣千尺也重新變成了那個被說成有祖輩風(fēng)范的儒將,再沒有之前那般投機取巧。
顧泯看向他,問道:“那你覺得朕這次大考,答得如何?”
蔣千尺心悅誠服的說道:“臣也把自己放在陛下的角度去想過此事,思來想去,覺著陛下所做最好,無非是暫時依靠叔父的威望來將蔣家眾人暫時安撫,之后局勢平穩(wěn),邊境總歸會有換血之事發(fā)生,而由于之前的不愉快,之后姓蔣的在南楚不會再有大作為了,這是對陛下來說,無傷大雅的局面,但對蔣家來說,是足夠壞的結(jié)果,可陛下如今這么做,蔣家之后定然還是會離開邊境,但是在別的地方,也不會遭受打壓。”
蔣千尺感慨道:“陛下如此行事,一點也不像是才登基不足一年,即便是歷史上也沒有多少帝王能夠和陛下相比。”
蔣千尺問道:“敢問陛下,如此行事,是怎么想出來的?”
收服人心,一味的以國士相待,不一定能成,要知道,世上有大才者必定會有別樣氣概,若是展現(xiàn)不出來自己更強的地方,對方何至于要心甘情愿的追隨你?
沒有想要跟著一個平庸的主子。
顧泯笑道:“其實事情很簡單,只要想事情的從蔣家的處境出發(fā),事情不難。”
說起來不難,但實際上就這邊境問題,離開之前,和老太傅顧泯便商議了三天,而后和白粥,他也有過密談,但其實不管是老太傅還是白粥,所提出的想法,都是從大局出發(fā),可唯獨只有顧泯,提出了要從蔣家處境出發(fā),才有了如今的解決辦法。
這其中兩個關(guān)鍵的人物,一個是蔣雄山,另外一個便是蔣千尺。
蔣雄山那邊好辦,只要帶來的尚元龍足夠優(yōu)秀,能夠讓老爺子低頭,也就差不多成了,最不好辦的其實是代表著蔣家的蔣千尺,不過顧泯也只花了一日。
歸根結(jié)底是因為柳葉關(guān)是他此行的最后一站,在這之前,他已經(jīng)有了完備的想法。
換句話說,他是帶著十成的把握才來的柳葉關(guān)。
蔣千尺笑道:“陛下圣明亦不迂腐,擔(dān)得起天下共主的擔(dān)子,臣佩服。”
然后這位蔣家第二代的最出彩者打開心扉說道:“其實臣最怕的不是以后沒官做,畢竟過去三十年的日子都過了,再過幾十年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這大爭之世,臣最怕的便是做個局外人,只能看著,那臣這一生,便是虛度了。”
但凡有大追求者,最怕的是沒有地方施展拳腳。
顧泯忽然笑瞇瞇問道:“好像很多人都覺得朕是個年輕皇帝,但你沒有想過,朕其實都已經(jīng)過了不惑之年?”
蔣千尺一時語塞,眼前的年輕皇帝生得俊美,別說是年輕人,就算是說他是個美少年,其實也沒多少問題,只是在南楚,很少有人能夠想起,當(dāng)初南楚滅國之時,顧泯就已經(jīng)是個少年了,后來南楚滅國三十年,算起來顧泯早就已經(jīng)超過四十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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