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為什么喜歡蘇宿這樣的人-《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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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宿這些日子,過得不舒心。
這位歸劍閣的天生劍胚,自從收了個徒弟之后,這些日子,便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透著舒服兩個字的。
那個叫做劉安的小子,才收他當(dāng)徒弟的時候,還百般不情愿,可后來蘇宿將他娘親送往歸劍閣,也要讓劉安那混蛋小子去歸劍閣等他回來,可這個之前還像是和他有仇的小子,到了這會兒反倒是非要和他一起,留在了南楚邊境。
蘇宿不是個喜歡講道理的人,之前說了兩次,這位劍胚就打算把這個混小子打昏,然后就要讓人送往歸劍閣,可那一日,這小子在他面前說了些話,反倒是讓蘇宿后來都不再生出這樣的心思。
當(dāng)時那小子說得是,像是師父這樣的并非是南楚人氏的劍修都還留在南楚邊境,那他這個地地道道的南楚人氏,就更不能走了。
蘇宿當(dāng)時揉了揉這小子的腦袋,有些欣慰。
他倒是不怕自己的弟子機(jī)靈,就是怕自己弟子太過機(jī)靈,反倒是沒了做人的本真。
只是后來,蘇宿才真正是每天都擔(dān)憂起來,這個小家伙在他這里攏共學(xué)了不到一個月的劍,在這一個月里,南楚的柳葉關(guān)已經(jīng)丟了,南楚邊軍已經(jīng)推到了國境內(nèi)的下一個關(guān)隘,但大祁的邊軍,已經(jīng)全部都來到了南邊,兵臨城下,日日攻城。
蘇宿上城頭,出劍斬殺過不少修行者,可沒想到的是,才第一境的劉安,這些日子,也是日日出戰(zhàn),不知道怎么的,即便是最開始出戰(zhàn)的時候,蘇宿沒有看見這小子的蹤跡,等到了大戰(zhàn)開始,他就總能在最為兇險的戰(zhàn)場上看到這個小家伙。
這可給蘇宿嚇出一身冷汗,以后他每次登上城頭,第一個要做的事情,不是去斬殺那些想要登上城頭的修行者,而是先去找找劉安那小子在什么地方,然后把他一把抓住,給丟下城頭。
他倒是不反對南楚人死在守城的城頭上,就是覺得這個小家伙,還太小了。
只是來來去去這十幾日,倒是把搞得心神俱疲,反正號角聲一響起,他就要做好自己好不容易收的徒弟已經(jīng)嗝屁的準(zhǔn)備。
這一日,蘇宿早早的就去城里的酒鋪?zhàn)哟蚓?,如今大?zhàn)在即,隨軍修行者和邊軍一律不能喝酒,不過蘇宿不在此列,況且喝酒對他來說,不誤事。
他趕個大清早,是因?yàn)闀r間要是晚了,不是沒了酒水,而是那外面的大祁邊軍又展開攻勢,那到時候他這酒又沒時間喝了。
賣酒的是個面容清秀的女子,年紀(jì)不大,最開始是她娘親在這邊賣酒的,不過后來那婦人年紀(jì)大了,得了病,也就死了,最后剩下她這么個女子,繼承了酒鋪?zhàn)樱f是以后嫁人,這就是嫁妝了。
蘇宿來到酒鋪?zhàn)忧?,不進(jìn)去,就在門口坐下,把自己腰間的酒葫蘆丟到柜臺那邊,跟著的,還有些碎銀子。
“蘇劍仙,好些日子不曾來了,我還以為你死在城頭那邊了呢?!?
清脆的聲音響起,正是賣酒的春月。
蘇宿撐著腮幫子,這樣的話他聽得多了,自從尚元龍放棄柳葉關(guān)之后,來到這座軍鎮(zhèn),他蘇宿來這里喝過一次酒,便見識過了這個女子的狠辣言語。
好似一壇純正的燒刀子,真真是喝下去,就喉嚨就和火燒一般。
蘇宿搖搖頭,自顧自笑道:“沒呢,要是真死在城頭了,就是孤魂也要來向春月姑娘討要一壺酒的?!?
春月一邊在酒缸里打酒,一邊疑惑道:“誰知道你蘇大劍仙,這會兒不是孤魂?”
蘇宿在城頭出劍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早就傳遍了城里,這邊的街坊尤其喜歡蘇宿,是因?yàn)檫@個年輕人,年紀(jì)輕輕境界極高不說,還一點(diǎn)都沒架子,只要是城頭沒戰(zhàn)事,他有空的時候,就肯定會出現(xiàn)在這里,喝酒也好,和這些街坊吹噓他在城頭上殺了多少修行者也好,反正他說話,向來都是遙遙無邊際,說是他一劍便能斬殺一個僅次于金闕境的強(qiáng)大修行者,這種話,即便是他們這樣的小老百姓,其實(shí)也是不怎么相信的。
春月拿著酒葫蘆出來,丟給蘇宿之后,這會兒酒鋪?zhàn)永镆矝]客人,她也就在這位年輕的劍修身側(cè)坐下,有些埋怨的說道:“每次喝酒,都不進(jìn)來,咋的,我的酒鋪?zhàn)?,容不得你這尊大劍仙?”
蘇宿嘿嘿一笑,直白道:“倒也不是,只是外面光線好,主要是號角聲聽得真切,等會兒要是號角聲沒聽到,耽誤了去城頭,我那朋友知道了,八成要罵我一句錘子了。”
春月詫異道:“你啥朋友,也是個劍仙?譜這么大?”
不等蘇宿說話,春月就自顧自的說道:“是了,你都這么厲害,你的朋友能不厲害?”
蘇宿舉起酒葫蘆喝了口酒,然后嘖嘖道:“我那朋友,才是真正的劍仙,我在這里守這么久,就是等那小子的。”
春月哦了一聲,不太明白。
她和蘇宿生活在同一片天地之下,但是卻又有很多不同,或許就像是現(xiàn)在一樣,看起來兩人距離不遠(yuǎn),還能插科打諢,但是實(shí)際上卻有云泥之別。
春月忽然問道:“那邊城頭怎么樣了?還能守多久?”
自從從柳葉關(guān)退守到此地之后,其實(shí)南楚疆域里,已經(jīng)至少往這邊增添了三次兵力了,這里的兵力,總數(shù)加起來,差不多已經(jīng)超過五十萬,南楚這么個小國,其實(shí)能戰(zhàn)之兵,總算也不過六七十萬。
這五十萬人,在這城頭上,已經(jīng)死了差不多十來萬人。
大祁邊軍的修行者多,但想要在一朝一夕打穿這座關(guān)隘,還是不容易。
而南楚這邊,戰(zhàn)力不及對方,也就是純粹的在拿著人命去填窟窿。
蘇宿喝了一大口酒,說話的時候,酒香便溢出來,“不知道,但我死之前,估摸著這城丟不了。”
瞧瞧,又在吹牛了。
蘇宿說完這句話,嘆了口氣,然后問道:“我有個問題一直沒得到答案,你回答我一下子?邊境這個局勢,不樂觀,你們這些百姓,怎么在城里,還有說有笑的,怎么的,當(dāng)真是一點(diǎn)都不怕?”
春月抱著雙膝,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這有什么奇怪的,聽娘說,都已經(jīng)當(dāng)過一次喪家犬了,再當(dāng)?shù)诙危桓闪?,打不過就死在這里就是了,再說了,天底下有什么地方能比南楚還好?”
蘇宿毫不留情的拆臺道:“多了去了,不過是你沒去過罷了?!?
春月惆悵道:“是啊,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到處走動,畢竟女孩子在外面,不也是挺危險?!?
蘇宿隨口說道:“沒事兒,你長得安全?!?
這一下,就讓春月更加惆悵了。
她沒說話。
蘇宿自顧自喝酒。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宿忽然問道:“我那倒霉徒弟呢?今天沒事兒做,該不會又跑出城去了吧?”
春月沒好氣的說道:“不知道?!?
蘇宿嘖嘖笑道:“這小子以后是要成劍仙的,就這么死了,可不值當(dāng),就拿你們南楚來說吧,能有幾位劍仙,除去那小子之外,沒別的了吧?”
蘇宿指間散出一抹劍氣,消散在天地之間。
然后這位歸劍閣劍胚才說道:“其實(shí)那倒霉徒弟以后要是成了劍仙才不值當(dāng),畢竟是名字不好聽,劉安劉安,哪里有我蘇宿的名字好聽?”
春月也是毫不留情的拆臺道:“自戀狂!”
這算是報了之前的一箭之仇了。
蘇宿也不計較,只是繼續(xù)自顧自的喝著酒,只是在喝了幾口酒之后,他才臉色凝重的說道:“這酒不對!”
春月先是一怔,而后便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喝出來了,的確,這酒里,我下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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