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浙江,杭州。 此地,有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之聲,民宅有喪,棺木靜放,靈堂之上佇著一相框,相片上,乃一張有些青澀害羞的戴眼鏡青年,而靈牌上,馮曉二字清晰可見。 淅淅瀝瀝的細(xì)雨不間斷,仿佛連天都在此刻被情緒給渲染到了。 馮曉母親泣不成聲,看著棺木中靜靜躺著的馮曉,嚎啕大哭,“曉,曉啊!!!” 就連馮曉父親這個鐵錚錚的漢子,都一度落淚。 他們不明白,為什么好端端的,自家兒子就突然這么沒了? 事情,太突然了。 王躍將發(fā)生的事完完全全的全部說清楚了,他沒有隱瞞,因為那是馮曉的父母親,他們有權(quán)知道真相。 不單單是王躍,寒門所有成員,包括隔日才知道的伊汐萱在內(nèi),也一同來到了杭州,為他們的馮曉弟弟……送行! 而大飛,他沒有任何親人,王躍在當(dāng)天就與凝凝聯(lián)系了,在上海市找了一塊好地讓大飛下葬了。 兩人的死亡,是對寒門的沉痛打擊,也使得寒門全體成員悲痛欲絕,淚水流干。 “馮曉……”王躍站在棺木旁,呆呆的看著臉色蒼白的馮曉。 林朵兒也在一旁,她與瑟冷冷、杜安妮以及伊汐萱四個女孩子,沒有因靈堂、棺木等場面,而感到絲毫害怕,恰巧相反,林朵兒無比期望,這個已經(jīng)一動不動的弱弱青年,可以從棺木中醒來,嚇上他們一跳。 只是…… 人死了,就永遠(yuǎn)不會再活過來了。 “叔叔、阿姨,對不起。”王躍嘆聲道。 馮曉父母沒有責(zé)怪他,因為二老對王躍的印象其實一直很不錯,雖然二老從來沒見過王躍,但每當(dāng)馮曉打電話給家里人的時候,總會開心的說他隊長怎么怎么好。 二老內(nèi)心很清楚,王躍在平日里肯定對這個不適合在社會上打拼的馮曉不差,沒有欺壓他,更是用真心去對待他。 而且,馮曉每個月給家里打的生活費,也讓二老感到放心與對俱樂部的感激。 即便如此,可馮曉去世了。 他死了…… 死了! 子嗣死亡,身為人父人母,是永遠(yuǎn)不可能會安然度過余生的,心里總會留下一個悲痛的疙瘩,對于王躍的道歉他們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只是沒有搭理。 “阿姨,叔叔,對不起!”寒門眾人一一沉重道。 二老仍然沒有搭理,只是待在棺木旁邊,抹著眼淚泣不成聲。 王躍將伊尋叫到一邊,無比嚴(yán)肅道,“小尋,去幫我辦一件事。” “頭兒,你說,我聽著。”伊尋語氣有些哽咽。 “我剛剛了解過了,按照這邊的規(guī)矩,像馮曉這種,理當(dāng)盡快下葬,只是我們剛把馮曉送回他家,肯定還沒來得及找這方面的人手。” 說到這,王躍頓了頓,認(rèn)真道,“你去請杭州最好的風(fēng)水師,為馮曉找一處最佳的陰宅,請最好的道士作法,讓他黃泉路上不苦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伊尋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將這些都記下了。 從骨子里來說,王躍是個很傳統(tǒng)的中國人,他不像絕大多數(shù)年輕人一般對封建迷信嗤之以鼻,他信,他信這些。 王躍始終相信—— 不應(yīng)該死的人,就這么走了,必然是不公平的,下輩子絕對可以投個好胎。 王躍回過頭,看著靈堂上馮曉的照片,用他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馮曉,等你轉(zhuǎn)世投胎,讀書長大,二十年以后,肯定會是一名極其優(yōu)秀的職業(yè)選手,等到那個時候,你肯定可以拿下一個世界冠軍了,只是……” “只是,我等不及了,今年,我拿下世界冠軍的,嗯,還有你也是,你一直都在寒門,不是么?” 他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就像是一個瘋瘋癲癲的人在自言自語。 …… 寒門眾人,在杭州待了兩天,直到馮曉徹底下葬完畢。 這兩天里,王躍日夜幾乎沒怎么合眼,而其他成員也好不到哪去,一個個頂著熊貓眼,每天晚上都在靈堂守靈,對躺在棺木中的馮曉嘮嗑家常。 喪事結(jié)束后,馮曉父母的情緒沒有那么失控了,只是眼眸中仍舊掩藏著一絲凄涼。 即便葬禮結(jié)束,王躍卻仍然沒有走。 他在馮家門前,長跪而下! 不單單是他,寒門全部成員,有教練,有領(lǐng)隊,有經(jīng)理,有選手,齊齊一跪不起,他們送走了馮曉,但卻沒有為自己的心靈贖罪。 毫不留情的說—— 如果沒有馮曉,他們那晚就已經(jīng)死了! 是馮曉救了寒門所有人的性命,他值得被送行,他的父母,可跪! “從今以后,馮曉之父母,便是我王躍父母!”王躍重重叩頭。 砰! 漸漸地,有成員支撐不住了,沒有參加過家中喪事,不是嫡系長跪的人,是不會理解長跪究竟有多么難受與煎熬。 下跪久了,是很痛苦的,可是在怎么痛苦,也比不過眾人內(nèi)心的悲痛,所以,他們都在咬牙堅持著。 可是,人的體力始終是有限的。 五個小時,就在瑟冷冷堅持不住,昏倒過去之時,王躍嘆息一聲,“別在倔了,你們走吧。”這是他第十二次開口了。 “好,那我們就去上海等你。”胡小跳這一次終究還是沒有再倔下去。 男成員們顫抖著腿,扶著幾位女成員,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唯獨王躍,仍舊未曾離開,他長跪不起。 第二日。 當(dāng)馮家大門打開之時,發(fā)現(xiàn)王躍依然在跪,馮曉父母眼中泛起一抹于心不忍之色,他們勸解,可王躍仍然不曾挪動半步。 這一跪,就是整整兩天! 沒有人知道,王躍究竟是怎么熬過來的,跪完兩日,王躍已經(jīng)徹底站不起來了,腿早已麻木得不成樣子,仿佛已經(jīng)失去了整個腿部的知覺,但他沒有半點后悔。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