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棠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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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柏近幾年總覺得舊傷復(fù)發(fā)頻仍,吃了很多服藥也不見好。女帝著御醫(yī)前來看過,但仍然收效甚微。御賜的補品堆了一庫房,岳柏很少食用。
這一日,仆役稟報稱有一姓唐的醫(yī)者毛遂自薦,聲稱能治愈將軍宿疾。岳柏自舊傷發(fā)作以來,已有不下數(shù)十人前來看診,都沒什么實效,此時他恰逢背部疼痛難忍,權(quán)且一試的心思占了上風(fēng),便讓仆役帶醫(yī)者進來。
醫(yī)者共有兩位,一前一后入內(nèi),行禮后請將軍吩咐仆役都退下。岳柏知曉有些神醫(yī)規(guī)矩頗多,便讓仆役都退了出去。兩位醫(yī)者這才拿下一直戴在頭上的垂紗笠帽,看著岳柏笑:“久違了。”
岳柏驚得坐起,牽動背部傷口令他皺眉。醫(yī)者中的女子連忙上前扶他,嗔怪道:“慢點慢點,我們這不是來了,一時半會跑不了。”
來人正是雪懷與岳棠。
岳柏驚異地看著他二人,雪懷已經(jīng)搬了椅子坐在岳柏身邊,凝眉為他診脈。岳棠看著岳柏,笑著對他輕聲道:“診脈時別話,等會我們慢慢。”
岳柏緊緊握住了岳棠的手,用的勁力頗大,像是要把她捏碎。
岳棠齜牙咧嘴地忍耐了一陣,調(diào)侃道:“你再這樣使勁,我讓我夫君打你了。”
岳柏緩緩松勁,但仍然握著岳棠的手。此時雪懷已診脈結(jié)束收了手,對岳柏道:“將軍放心,宿疾可治,只是你需得十分配合,服藥期間不可運功練武。”
岳柏凝視著雪懷,又看向岳棠,一雙虎目中似要泛淚,終究是忍住了,道:“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活著。”
岳棠見他如此也是要落淚的樣子,也生生忍住,哽咽道:“不來找你,是為你好。但這幾年我知道,她對你的暗樁撤去了很多,才敢來找你。”
她雖已遠離世事紛擾,但想打聽哥哥的消息,總是有辦法的。寒潭,老白,白,總能為她打聽到。
岳柏仔細看著她:“毒可解了?”
岳棠:“放心,本就沒有中毒。”
岳柏微微訝異,岳棠解釋道:“還記得府中一個護衛(wèi)么,我曾給過他銀錢醫(yī)治他母親的病,只是事一樁,何況那時我還威脅了他……但他一直記得此事,并尋到了機會救了我——他的兄弟時入宮做了太監(jiān),恰巧是端來御賜酒水的太監(jiān),就偷梁換柱了。我本也不知此事,跟雪懷離開之后一直想著就要毒發(fā)了,但十三日過去什么事情也沒櫻又過了月余,我從前的暗衛(wèi)帶來了消息,是遇到了故人,因這護衛(wèi)從前在府中時曾與寒潭有過一面之緣,見著寒潭便攔下他,想著告訴我此事以免我一直憂心。”
岳柏眼中露出了感慨和釋然,又問道:“你們,現(xiàn)在何處?”
岳棠嗤笑一聲:“那肯定不能告訴你。你不知道對你才最安全。”她笑著瞥了一眼她那正在寫藥方的夫君,“我跟他學(xué)的。”
岳柏也不追問,看了一眼雪懷,又看向岳棠:“他對你……可好?”
岳棠笑起來,對雪懷喊道:“你大舅子問我,你對我好不好。”
雪懷將寫好的藥方拿到岳柏面前,笑著道:“不敢不好,稍有分神便要打我咬我,片刻怠慢不得。”
岳棠“嘖”了一聲,道:“聽你這意思,都是我欺負你咯?”
雪懷面不改色:“承蒙夫人欺負,是我的榮幸。”
岳柏多年山崩于前都不動不搖的面色有些發(fā)酸,幾經(jīng)猶豫才問道:“你們平日里都這樣講話?”
岳棠笑嘻嘻:“不是,比這酸多了。”
岳柏皺眉,偏頭不想理她。雪懷拿著藥方細細講解了一番,又道:“前十日的藥我得親自煎熬才放心,我們暫住城中客棧,將軍有什么不適可隨時吩咐人來尋我。”
岳柏想留他們在府中居住,卻又想著暗樁應(yīng)當(dāng)還有殘存,便也不勉強,道:“那便一同用個飯吧。”
仆役們很快端來了飯食,都是精心制作的上等佳肴,用于感謝為將軍醫(yī)治有功的醫(yī)者。席間依然屏退了仆役們,三人圍坐而食,隨意閑聊。岳棠問起為何女帝不允岳柏像從前那樣隨意入京,是否因為自己使他與女帝起爭執(zhí),岳柏不愿是因為知曉女帝給岳棠下毒,震驚心痛之下出了原本這輩子都不打算的訓(xùn)斥之語。岳棠見他沉悶的樣子于心不忍,有些賭氣地道:“還記掛她做什么,娶妻好了,有個別的女子在你身邊,對你知冷知熱的,你就會忘掉讓你不開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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