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等他離開后,洪武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面前,只遙遙的看著阿空的背影,慢慢的說道。“他真的很像那個人,若是他能瞧見該多好。” 連枝兒苦笑,“他現(xiàn)在是北涼的王,與中原再無任何的關(guān)系,我一聲都不會告訴他自己的身世。” “北涼王?”洪武冷笑,眼底已經(jīng)帶了一絲的怒意,“你可知如今北涼的今日,以及這個孩子今日的位置,可都是攝政王用命換來的東西,他為了這些放棄了唾手可得的江山,最后落得慘死的局面。” 連枝兒有些錯愕,“什么?我為何不知?” “您當(dāng)然不知了,那日在樹林中,他寫了一封信讓我送到劉公公的面前,他說出了虎符的位置,然后讓我回來接管禁軍歸順朝堂,他愿意以死謝罪,但只要北涼百年的安定,以及他的兒子北涼王的位置。” 連枝兒忽的感覺眼底一陣酸澀,只是慢慢的說道,“他永遠(yuǎn)都是那樣的人,永遠(yuǎn)讓人措手不及。” 原來即便連嫣不射那一箭,他也不會活下去的。 難怪她這么多年也不明白,明明他早已看見了那箭,明明可以躲過去的,卻為何心甘情愿的赴死。然后面帶微笑的看著她離開。 洪武看著她,“如今您與施染錦瑟和鳴,卻都是他換來的,若您還念著他的恩情,便好生的活著。” 他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堅(jiān)毅的背影帶著幾分的佝僂,他最崇敬之人,卻早已不在了。 連枝兒按照規(guī)矩得在宮中呆上四五日,只等著皇帝宣召。 第二日的時候她閑著實(shí)在無趣,只聽聞皇帝昨日冠禮的時候著了風(fēng)寒,今日定然不會見他們,她便帶著阿空去了定國寺。 雖是朝廷新蓋的寺院,但卻還是香火不斷,往來的人很多。 她與阿空皆穿著中原的衣衫,但阿空不畢竟是那種永遠(yuǎn)不會埋沒在人群中的孩子,卻見很多的人都瞧著他,更有甚者捏他的臉頰。 他的脾氣和阮祿的很像,待旁人永遠(yuǎn)是冷冰冰的,見自己跟猴子一般被人逗弄,冷冷的幾個眼神掃過去,眾人都不敢再看他了。 阿空遠(yuǎn)遠(yuǎn)的瞧著那殿內(nèi)鎏金的佛像十分的喜歡,只嚷嚷著要去叩拜,連枝兒瞧著那烏壓壓的人群,只吩咐身邊的侍衛(wèi)帶著他去,仔細(xì)的看著他,莫要讓他闖禍。 連枝兒卻慢慢的往后院走去,她原本是想找寺院的住持,只拿些銀錢過來,讓他們供奉個油燈,給那個自己曾經(jīng)恨極了的人。 然而與前院人山人海相比較。后院卻是出奇的安靜。炫書文學(xué)網(wǎng) 卻見幾個灰衣的小和尚正在院子里收拾著落葉,還在竊竊私語的議論著什么,連枝兒腳下踩著枯葉,半點(diǎn)的聲音也沒有,他們也沒有聽見。 等連枝兒走近了,卻聽其中一個小和尚滿驚愕的道,“適才我在前院里瞧見一個孩子,穿的錦衣華服,那樣貌竟然和禪房里的那個啞巴一模一樣,倒像是父子一般。” 那啞巴三年前進(jìn)來的時候年歲也不小了,想必已經(jīng)娶妻生子了,竟不知他是什么來歷,只一句話也不說,每日只在那里念經(jīng)打坐的,也不知犯了多少的罪,才這樣的贖。 連枝兒忽然心頭一緊,急聲問道,“那人在哪里?” 眾人都被嚇了一跳,見她問了,只趕緊指了指西邊的廂房。那里面隱隱的傳來敲木魚的聲音。 連枝兒不知該不該過去,但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答案而已,或許知道了,她在北涼便能心安幾分。 每一步都好似走在尖刀利刃上一般,直到走到了那禪房的門前,良久才伸出手去,將門推開了。 卻見禪房內(nèi)燃著裊裊的檀香,卻有一個熟悉的人在敲著木魚,閉著眼睛,聽到了動靜卻也沒有睜開。 “阮祿。”她慢慢的喚出了這個名字。 而原本敲著木魚的手卻微微的頓了一下,旋即那雙漆黑的,帶著滄桑的眼睛慢慢的睜開了,在看到她的一剎那,眼底似掀起狂風(fēng)巨浪,卻很快便隱去,只剩下平靜。 “施主認(rèn)錯人了。”許是太久沒有說話,他的聲音里艱澀的如藏著尖刀。 她不由得扯了扯唇角,“那我的話便不是跟你說的,你只管當(dāng)聽不見就是了。” 他繼續(xù)敲擊著木魚,沒有一絲的紊亂。 “阮祿,保重,我很快就走了,這輩子或許也不會來中原了。”他咬了咬唇角,“你給阿空的那對老虎他視若珍寶,現(xiàn)在睡覺的時候還摟著,可他不知是你送他的。” “嗒嗒嗒……”木魚聲依舊。 “總有一日,我會告訴他,他的父親是誰。”她笑著,“我會告訴他,他的父親用自己的一切去換了他一生的平安。他的父親是個英雄人物,我絕不會瞞著他的。” 連枝兒見他依舊在敲著木魚,也沒有在意,只是慢慢的站了起來,往外面走去,直走到門外,才慢慢的轉(zhuǎn)過頭來,“他就在外院,若你想見他,便去見一眼罷。” 說完她慢慢的將門關(guān)上。身后卻依舊傳來那木魚的聲音。 而就在這時,卻見一個身披袈裟的老和尚走了過來,“阿彌陀佛,不知施主來這里所為何事。” “他……”連枝兒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屋子。 “他是三年前來這里的,是劉公公命人將他送來的,他進(jìn)寺里只說了一句話,只說下輩子只是用來贖罪的,如今三年,竟一言不發(fā)。”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