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之二】:白狼(下)-《來自星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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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
坦齊馬特墜地,利奧茲重重坐在亂石堆上,祂雙拳緊握,海量的信息灌入軀殼之中,祂的思維被從這具身軀中抽離而出,升入更高的層次之中。
那是一種……無法言明的境界。
比海洋還要壯闊,比星火更加熾熱,巖漿和冰山劇烈交匯碰撞,因果、過去、俗世、未來——那是無垠無垢的凈土。
不能疼痛,卻感覺到陣陣窒息,蕓蕓眾生的命運從祂的指尖接入,貫穿體內的每一根神經,最終在頭腦之上約莫四五寸的空中纏繞糾結,凝聚成一道金色光環。
“呃——唔啊!”
伴隨著金色光環的成型,利奧茲渾身一顫,從這種詭異的不受控狀態中解放出來。
下一刻,祂睜開雙眼,幽藍的雙眸染上一抹金色光輝。
來自宇宙、過去、當下與平行世界的每一聲呼喚,每一具祈禱,全部鏈接到了祂的意識深處。
“慈悲上神,繁育之母,救救我的孩子吧。”
車禍現場,氣息微弱的嬰兒傾躺在母親臂彎中,母親的嚎叫和痛苦撕心裂肺,聞者落淚,見者傷心,她手捏著胸前的粉藍色吊墜,那靈鹿的鹿角刺破掌心,鮮血汩汩涌出,載著她的祈禱來到了利奧茲面前。
“我無上偉大至仁至愛的主啊,請您大顯神威,拯救本王苦難的人民吧。”
洪水席卷大地,面對窮困潦倒的蕓蕓眾生,冷酷的國王將自己的親生骨肉推上祭壇,在祭司的祈禱之中,閉上雙眸,冷漠而堅定地為國民祈求上神的庇佑。
“圣神啊,請您讓我站起來,我還能再救一個……”
被炸斷雙腿的祭司趴在地上,嘴里不斷地重復著祈禱主神顯靈的文辭,同時朝著面前肆虐的瘟疫魔災艱難地伸出手,試著將那個距離自己最近的戰士從瘟疫軍團的手中拖拽過來。
“救贖圣神護我身,庇佑凡人脫苦海……”
一陣尖嘯嘶鳴響起,急促的渦旋伴隨著染疫的鴉羽自高空落下,猙獰魔怪張開大嘴,即刻就要將戰士撕碎吞咽。
祭司心頭一緊,在這一刻,他的心頭舍棄了一切對主神該有的華麗辭藻的稱贊。喉間哽咽,頃刻爆發出來的只有一句發自真心的呼喊:
“利奧茲,救救我們!”
當啷!
如脊骨一般的金色劍身貫穿天地,將瘟疫魔怪瞬息滅殺。
祭司呆呆地看著眼前忽然降下的詭異劍刃,他的心頭一動,一股無形的力量驅動著他的手掌朝著血管狀的螺旋劍柄摸去。
咻啪!
輕輕一聲響動,劍柄末端彈出尖刺扎進祭司的手掌,他殘破的身軀頃刻被萬千絲線穿透連接起來,再度重塑。
“救贖之神……”
被解救的士兵朝著這里聚攏,人們忍不住發出問詢:
“這是,利奧茲冕下顯靈了?”
“利奧茲冕下嗎?主神以前是叫這個嗎?不管了,多謝上神庇佑啊!”
“祭司啊,利奧茲冕下救了你我,祂還對你說了什么呢?”
聽到這一句,持劍的祭司看了一眼手中持握的劍刃。
他感受到了什么呢?不知道。
那位神靈,沒有對他說一句話。
但是手中的武器,似乎勝過了千言萬語。
下一刻,祭司緩緩抬起頭,眼中綻放出幽藍光輝。
“姊妹同胞,同袍戰友們!這就是上天告訴我們的啟示!”
祭司高舉手中的怪異劍刃,高聲吶喊到:
“不必呼喚祂的名,不必塑造祂的形,不必夸耀祂的跡——只要拿起劍,你就是祂的人。”
劍身閃耀著金色光輝,在圣光的沐浴下,祭司的形體逐漸變化。
“拿起武器!反抗暴虐和強權,這就是天啟,神靈告訴我們,能夠拯救我們命運的,只有自己,斗爭,是獲取救贖的唯一途徑!”
瓷質肌膚覆蓋全身,蒼藍和銀白的戰甲從骨骼中生出,全面武裝的同時,兩道粉藍色的披風從雙肩落下,迎風飄揚。
“不要祈求奇跡的發生,奇跡只會由我們自己創造。”
祭司長劍指向前方:
“為了我們自己,不屈的人民,前進!”
鏘!
坦齊馬特插在祭壇之上,劍柄正對著冷漠的國王。
“這,就是能夠解決世人苦難的力量嗎?”
國王說著,伸手握住劍柄:
“本王愿意舍棄一切,不求太平盛世,只要能保全上下百姓安寧,再無餓殍。請利奧茲冕下救本王——呃啊!”
劍柄末端刺入國王身軀,頃刻間就將其轉化,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國之主轉瞬間化作星光,騰飛投射,進入高天之上。
【救贖·救世甘霖】
下一刻,晴朗的天空頓時陰云大作,雷電怒號,瓢潑大雨頃刻間覆蓋大地,沖刷人間。
然而不同于此前的洪澇海嘯,全國人民驚奇地發現,這雨水是如此的溫暖和清澈,既不會污濁了身子,也不會奪去健康,恰到好處的甘甜補充了體能,又洗掉了病菌,即便是身患腫瘤,滿是瘡痍痢疾皰疹的難民,也在雨露的浸泡中得以痊愈。
人們惶恐狂喜地跪拜天地,高聲感恩著神跡。
回應他們的,是星芒墜地。
然而當光塵散去,走出來的卻是一個看起來普通的女性。
“誒呦,利奧茲這是給我弄哪來了?”
N4女士歪著頭,看著遍地身體健全,心性淳樸的人民,心頭一轉:
“算了,來都來了,干脆在這里再辦幾個冥跡重工,正好可以試試我的一些新發明……”
20年后,冥跡重工的員工們,將會忘記這場神恩救贖,在他們的記憶里,拯救自己的是生物醫藥和賑災組織。
不是君王,也不是神靈,而是他們自己。
啪。
利奧茲提著利劍,降臨在車禍現場,母親的哭泣和飛馳而過的車輛,周遭圍觀的嘈雜人群,這一切都讓人心煩意亂。
利奧茲從人群中穿過,眾目睽睽之下,無人能夠注意到祂的姿態。走向那位母親,抬手伸入血腥的襁褓,輕輕按在嬰兒的額頭。
“你沒救了。”
祂舉起坦齊馬特,將劍刃刺入嬰兒顱中,將其中瀕死的嬰兒魂魄取走,轉而將一名健壯的神靈武士靈魂注入其中:
“阿蘭·圖特,你來替這個孩子,好好守護他的母親。”
神靈武士的靈魂與嬰兒身軀融為一體,瓷質的肌膚覆蓋皮下組織,迅速完成再生。
利奧茲轉過身去,伴隨著一道嘹亮的嬰兒啼哭劃破夜空,母親喜極而泣的驚呼也隨之響起。
“還有救!我的孩子沒有重傷,救護車?救護車!”
“孩子還能救?真是不可思議。”
“別管那么多了,把道路讓開,給救護車留出空間。”
利奧茲穿過人群。
祂行走在比次元和時間更高維度的‘軸’上,但更像是用思想檢測自己的血管脈絡之中的細胞傳遞。每時每刻,祂都在主動或者被動地接收各個維度傳來的祈求之聲。
而祂,也一一給予回應。
利奧茲不再是一個個體,一個神靈,而是就此成為了一種傳說、一段佳話,一種理念或者干脆就是一種概念。
祂的存在虛無縹緲,有的地方會記錄祂的具體形象,傳頌祂拯救蒼生,幫扶百姓的事跡。
在有的地方,祂是手捧千星的巨神,只要出一口氣,就能震碎三界六道的魔障妖孽,雙目如炬,掃蕩一切污濁。
在有的地方,利奧茲是一個民間話本里的小老頭,專治不孕不育,傳聞夫妻行房之時,只要見到那個小老頭,日后必然會有白白胖胖的健康小娃娃誕下。而出生百天的嬰兒,更是因為利奧茲的出現,而百毒不侵,百病不侵。
在有的地方,利奧茲則成了一種精神,凡人面對惡劣的自然環境之時,便會想起這個名字,從此便有了無窮的斗志和信念,好像自己也化作了持劍的神靈,敢于向一切自然世界發起挑戰。
還有的時候,一些犯下嚴重罪行的人,也會自稱見到了利奧茲,只要他們痛心疾首地向利奧茲陳述罪行,利奧茲就會斬去他們的健康、活力、壽數,補償給受害者的家屬,有時候,甚至還能看到死去的人因此復活,得以與家人團聚。
戀愛的小情侶有時候也會向利奧茲發出祈求,希望祂庇佑他們能夠白頭偕老。
令人意外的是,這位以冷漠和理性著稱的主神,竟然會衷心的祝福每一對誓言走到最后的新人。
而對于背叛真摯感情之人,利奧茲則會降下殘酷的懲戒——將其肉身與魂魄分離,肉身丟去神國,作為無盡的苗床,獲得和萊安定一樣的待遇。
其魂魄則被點燃,化作照亮恩愛者前途的明燈,使得他們即便魂歸冥淵,也能夠在背叛者的魂火照耀下,找到彼此。
這或許是利奧茲主神冕下,為數不多的仁愛。
利奧茲勤勉不懈地回應著每一個祈求。
在這不斷地重復中,【救贖仙靈】萊安定的名字和概念被不斷的洗刷,最終徹底消失在信息海洋之中。
取而代之的是,【救贖之主】利奧茲,此名號已經響徹星淵,深入刻畫在歷史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人們提及【救贖】,其必曰利奧茲。
在星淵的每一個文明中,‘救贖’的發音,必定是‘利奧茲’、‘Realze’、‘李澳茲’這般。
當利奧茲緩過神時,自己已經全面取代了萊安定的形象與地位。
祂仿佛過去了幾百萬年,但實際上距離祂擊敗萊安定,才過去了11分鐘。
當祂審視自己的出身和過往,赫然發現,自己從來不是什么炮灰神靈10752,而是從一出生起,就在星淵中擔任救贖主神之位的頂端存在。
自此,利奧茲終于意識到,萊安定那句名言的意義:
‘在星淵之中,惟有死亡與階級不可逾越。’
祂回憶起萊安定死前的話語:
…………………………
“我給過你改過自新,再入冥淵的機會,可你最終還是犯下了一樣的錯誤。”
…………………………
現在回想過來。
‘一樣的錯誤。’
【萊安定,你究竟是在對誰說呢?】
利奧茲抬起手中的利劍。
作為權勢滔天的主神,祂卻沒有任何的安全感。
作為聯通萬界的主神,祂卻不得一點的通透感。
——萊安定一開始就是萊安定嗎?
還是說,那些擊敗了星淵主神的人,其實星淵從來不曾缺乏過?
利奧茲不知道。
但祂自己現在取代萊安定的情況,大概能夠推演出來個結論。
大抵是……星淵的舊秩序,一直有人嘗試過挑戰。
萊安定或許就是擊敗了上一個主神,接管主神之位的人。
只不過,祂們屢次挑戰擊敗主神后,自己接過神位,又承接起來了這舊有的敘事?
可是到了這一步,利奧茲更加不解了。
那么,為什么當初一腔熱血,不惜身死道消的勇士,最終又會變成了這般模樣?
是這一切真的,改變不了,還是說,連主神不畏懼的志士,也會在主神的基業和權勢面前,逐漸腐化墮落,最終淪為和前任一樣的政治機器?
錚——
利奧茲轉動劍刃,冷冽寒光晃過眼睛,讓祂從不安和焦慮之中蘇醒過來。
祂抬起頭,周圍已經環繞起來數不清的人群。
‘金龍武僧’亞契·杜肯·蒙瑟、‘無私星球’普羅·列塔利亞等這些實力強勁,有口皆碑的潛淵試煉者向他致以崇敬的問候。
“利奧茲——不,利奧茲主神冕下。”
金龍武僧下意識還想打個哈哈,但星淵的古老契約讓他不自覺地改了口,他愣了一下,隨即說道:
“整個群淵的神擁者、登神者、邪神都在這里,還有好多被您和反賊戰斗時被感化的【社會】議員議長——您說,該怎么辦呢?”
利奧茲轉過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頗為顯眼的兩人。
【獵殺之王】約翰多斯,這個披著破舊風衣,腳邊擱著廉價啤酒、身背長刀挎火槍的男人,就是世界上最仇恨【社會】的存在。散盡家財和全部資源打造了獵殺者協會,無情獵殺一切【社會】和同情【社會】之人。
而旁邊站立著的蒼白皮膚卷發紳士,名叫加基森·布拉德。
祂的另一個身份,是【外域社會】的議長,惡魔深淵第1層“血肉王宮”之領主。
“僅次于隱秘之下的【外域社會】珀爾迦萊本就神秘莫測,今日居然能夠看到議長——特別是一起來的,還有熱衷獵殺【社會】的約翰多斯。”
利奧茲說道:
“很難想象,你們兩個能夠如此和睦地站在一起。”
“暴力和仇恨不能解決問題——您已經教會我們了,利奧茲冕下。”約翰多斯聳聳肩:“我愿意放下這段糾纏了4381年的仇恨,至少是跟加基森議長,目前沒有廝殺的打算。”
“你呢?”利奧茲看向加基森,用萊安定的口吻問道:“我頭一次見到議長也會被感化,如果再努努力,我或許能夠感化蓋婭?”
“我的主神冕下,雖然我對您心悅誠服,但如果用這招對付蓋婭?”
加基森搖搖頭:
“恕我直言,蓋婭那女人從來就沒有想過用暴力手段征服星淵。”
“你說征服?”
利奧茲注意到這個詞的異同。
“你沒搞錯吧,【社會】一向只知道吞食,為何蓋婭會打算征服?”
“是的,您還不知道吧?蓋婭已經不同以往了,現在的它,非常斯文,往好處說是這樣……往壞了說,它已經擺脫了需要進食才能維持多樣性的限制。”
“從吃掉了墨菲德里亞以后,就變成這樣了嗎?”
“我想是的。”
利奧茲沉默了片刻,隨后說道:
“我和虛空的聯系已經斷了。”
祂看向加基森:
“這是否意味著,虛空已經淪陷于蓋婭的手中?”
加基森還沒開口,一個咬牙切齒的女聲搶先道:
“啊,是啊,正是如此!”
人們抬頭看去,人群之中走出一個灰白頭發的虛空女子,正是【黃昏卿】伊拉·達斯科,后者興沖沖走到利奧茲面前,正要興師問罪——可她前腳剛提起來,膝蓋突然間就軟了下來。
噗通。
【黃昏卿】雙膝跪地,拜伏在利奧茲腳尖之前,語氣也變得低聲下氣:
“都怪你!利奧茲——奧茲、冕,冕下!”
她咬著牙,身體無法抗拒這來自于身體本能的約束,連口中的言辭都發生了改變:
“那蓋婭,完全不講武德,帶著全體議員直接壓了過來,操控文明加速,在不動一刀一槍的情況下,活生生將虛空地球化,徹底成了地球殖民者的新家園。”
“她從頭到尾,沒有一絲惡意,不論是誰都無法跟她進入戰斗。”
“就好像,蓋婭已是至仁至善的圣人一般,心中既無暴戾,也不存在骯臟的思緒,純凈的好像十來歲的孩子。”
伊拉·達斯科雙肩顫抖,憤怒而憋屈地祈求道:
“都是您!都怪偉大圣明的利奧茲冕下你把蓋婭引過來的,不然周淵怎么會落得這么個下場,全都是仁慈圣潔的利奧茲冕下大人的錯誤!”
“不,這并不是利奧茲冕下的錯。”
外域的議長加基森解釋道:
“沒有人能夠猜到蓋婭的行事標準,自從吞食了墨菲德里亞后,蓋婭已經變了。”
“現在的蓋婭,不是一頭【社會】野獸,也不是神靈之類的,它已經成為了一個……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存在。”
“它全知全能。甚至毫不避諱自己的存在,幾百年前,蓋婭就能夠說出來‘說起來,咱是一本小說里的反派呢,但就連作者都不敢讓我死去,似乎連作者都在害怕著蓋婭媽媽’。”
“到了現在,它能夠想到和認識到什么東西,已經完全超乎我們的想象了——”
【黃昏卿】不滿地吼道:
“呵!那你的說,是蓋婭不可戰勝?我那周淵億萬萬同胞人民都如豬羊一般人人屠戮,白白損失了?”
“首先,蓋婭的征服不叫屠殺。”
加基森議長平靜地說道:
“這是征服,是融合和同化——只不過蓋婭是用地球人龐大的數量和恐怖的文化感染力,將種族和文明徹底合并了而已。”
“合并?這就是滅族!不論說得多好聽,突然跑到別人的家里,把人打一頓,強迫對方換上自己的衣服,說同樣的語言——這不是侵略是什么?”
“當然不是侵略。”
加基森說:
“他們是自愿的。”
【黃昏卿】即刻抬起長刀,架在加基森脖子上,唾罵道:
“你他媽的在說你媽的狗屁混賬話——!”
“蓋婭的征服,從來不是強迫性質的,她會給所有征服的人民自我選擇的權力。”
“那是什么意思?”
“蓋婭和我們外域不同,我們會用外域之風腐化環境,讓生命不斷地轉化為惡魔的形態。以此更方便我們選擇【外域社會】需要的公民。”
加基森輕輕挪開刀鋒,不急不慌地說道:
“但蓋婭只是投放了一些地球居民,讓他們和本地人進行生活,協同合作,和諧共處,久而久之,地球人會變得本地化,本地人會變得地球化。”
“當地人如果不是自愿的,就不會選擇和平共處,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不論蓋婭把文明的速度加快幾千倍幾萬倍,這前提條件,若無法達成,那都是空談。”
“說的更直接一點就是:如果蓋婭不是對待那些本地土著,比你對他們都好,那就算蓋婭能力再強,也無法贏得異族之間融合和同化。”
加基森沒有說謊。
在場的這么多人,有神靈有議長的,沒有一個站出來反駁他的說法。
既如此,便沒有什么值得爭論的了。
【黃昏卿】就算再怎么不甘,也只能撤下刀刃,轉過頭,看著利奧茲。
“幫幫我,冕下。”
伊拉·達斯科垂下頭顱,懇求道:
“現在蓋婭拿走了周淵,上兩層星淵遲早也被占據,如此一來,星淵側就損失了百分之九十的人口和資源。”
“如果不能拿回周淵,層淵和境淵早晚都會變成地球人的新家園,到了那時候,我們就將永遠被地球包圍,他們會理所當然地把星淵當做他們的故鄉,而把我們斥為威脅安全的惡魔。”
“對此,我斗膽請冕下整編部隊——起兵討伐蓋婭。”
“這不可能的。”
加基森搖搖頭:
“你們,還不知道蓋婭本體親臨意味著什么吧?”
“莫說是利奧茲冕下了,就算是星淵六大主神集齊,也不是她的對手。”
“更何況,你覺得以現在蓋婭的姿態,真的還會跟你們戰斗嗎?”
“那到底怎么辦!”【黃昏卿】扶著額頭,聲線嘶啞:“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星淵的命運就是徹底敗亡,或者在幾千年后任由蓋婭將其同化,我們還得對這么一個外來者感恩戴德不成嗎?”
“對征服的土地和人民殘酷剝削的那才叫不幸,而被一個強大、體面、文明又尊重你,對你更好的存在征服,我覺得這不能叫做征服,而是解放。如今的星淵,六大星淵宇宙十三個敘事文明,難道有一個能拍著胸脯說自己比隱秘,比地球人文明進步嗎?”
此言一出,沉默的不光是虛空的【黃昏卿】,來自其他敘事、各個文明乃至【社會】的人,都自覺表示出了適當的沉默。
誠然,地球人侵略了他們的家園,嚴格意義上來說,人家甚至連掩飾都不帶掩飾一下。
地球人沒有耍花招,沒有用奇技淫巧,就是堂堂正正地用絕對的綜合實力碾壓了星淵本土文明。
當蓋婭在努力彌合促進星淵與地球融合一體的時候,六淵十三敘事都在做什么呢?
看看這群淵吧!
原本在六大星淵中,群淵是一個適宜生存,沃土豐饒的地方。
現在呢?
利奧茲掃過這群邪神、淵外敗兵、神擁者、登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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