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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了。”

    他握緊三叉戟和拳頭，看著一個個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從囚籠中走出。

    【黃昏卿】伊拉·達(dá)斯科拎著長刃，瞥了他一眼：

    “這次，是我們主動加入你們的。”

    漚深會心一笑：

    “當(dāng)然。”

    源淵聯(lián)邦的虛空共和國，他們的祖國和同胞們，義無反顧地踏出囚籠，再一次跟他們并肩作戰(zhàn)。

    虛空的加入，讓戰(zhàn)場的局勢首次達(dá)到了均勢，常年在艱苦環(huán)境中作戰(zhàn)的虛空人民哪里見過物資和能量如此充盈的地方，在神話領(lǐng)域中完全化身為天災(zāi)惡魔，肆意屠殺著亞扎羅菲的部隊。

    “您就是戰(zhàn)場總指揮，對嗎？”

    一個帶著畫家帽的靦腆男子尷尬地走到漚深面前：

    “我叫米凱史，是第4號敘事——「綺麗世界」的代表。很遺憾，我們雖然是敘事文明，但是群淵已經(jīng)把我們的家園打崩了，什么都做不了。”

    他旁邊站著個晶體人，顯然是第5號敘事「永恒回廊」的闡述者，后者也是羞愧地低下頭：

    “我們很欽佩你們的勇氣，但是我們敘事真的太寒酸了，過去還能支援點人力和后勤自由，但現(xiàn)在群淵也沒有了，我們什么也給不了。”

    “這不算什么，心意到了就好。”

    漚深笑笑，沒當(dāng)回事，畢竟群淵已經(jīng)當(dāng)了太久的吃雞戰(zhàn)場，這倆敘事還能存在都是奇跡。

    “不不，您這么說顯得我們很多余似得。我們倆想了想，也有個主意。”

    兩名敘事代表怪不好意思的。

    “這真不叫什么事……”

    “漚深閣下，我們想了想，因為實在是給不出來戰(zhàn)斗力了。”

    他們倆相視一眼，隨后難為情地說道：

    “所以我們就一琢磨，把固有時域捐給你們吧。”

    漚深一愣。

    下一刻，來自群淵兩大敘事的固有時域瞬間鋪蓋了己方的陣地。

    “這是固有時域——還是最頂級的水平？”

    漚深傻了眼。

    這等級別的固有時域，讓信息、武器、人員、物資的傳遞再也沒有了阻礙，從這里到最前線任何一個地方的時間完全鎖死在了0.0001秒。

    別說放在現(xiàn)在這種時候，就是放在淵外戰(zhàn)爭時期，這東西都能扭轉(zhuǎn)整個戰(zhàn)局。

    “指揮所！全體敘事的軍事參謀人員都過來這里，我們要立刻成立集中軍事參謀部！”

    漚深立刻反應(yīng)過來。

    信息和人員傳遞再也沒有了阻礙和延遲，所有指戰(zhàn)人員可以肆無忌憚地部署和實時微操軍團(tuán)，幾百億人投入的超大戰(zhàn)場，不需要浪費任何超級計算機和預(yù)言術(shù)。

    不僅如此，傷亡人員會被第一時間接收治療，第一時間調(diào)整狀態(tài)，最快速度回到戰(zhàn)場。

    亞扎羅菲已然意識到不對勁。

    敵人越打越多了——可是那又如何呢？

    這些螻蟻凡夫俗子固然數(shù)量不少，但是祂一抬手就是無窮無盡。

    科技、魔法和規(guī)則都站在他們這邊。

    亞扎羅菲只要一個念頭，那些喧囂的機械就要停工，魔法就會失靈，山川脈絡(luò)頃刻土崩瓦解。

    就算這些凡人們再能打，那還有多能打？

    西格瑪、歐米伽？

    沒有神位的他們，終究是一群凡物。

    「讓祈并者參戰(zhàn)。」

    墨菲德里亞淡淡說道。

    咣！

    海量的金鎧藍(lán)瓷戰(zhàn)士瞬間被投送到戰(zhàn)場之中，這些被燒空了靈魂，抹滅了自我意識，只剩下對主神忠誠的殺戮機器，只管提起雙頭劍左右砍殺，不論是虛空的勇士，還是集團(tuán)的巨龍，在主神的劊子手面前都如同黃油碰上了熱刀子一般。

    鏗！

    吉奧·賊鷗雙刃齊出，對著一名祈并者連砍七八刀，后者仿佛根本沒有受到阻滯一般，頂著他的斬?fù)簦ζ痖L刃，就要將他開膛破肚。

    轟！

    一發(fā)濃烈的聚合物炮彈瞬間將祈并者轟翻出去。

    “看樣子有點棘手了啊，阿牛。”

    吉奧·賊鷗轉(zhuǎn)過頭，一個翠綠鎧甲的神族女士放下手中比艦炮還要夸張的槍械，朝他打了個招呼：

    “喲，我回來咯，親愛的。”

    “孜然粉——林染霞，不……”

    吉奧·賊鷗愣了愣，這才注意到，對方肩膀上有一行數(shù)字。

    “編號32322，傻阿牛，炮灰神靈哪有什么名字啊。”

    她從高處跳下，錘了錘吉奧·賊鷗的胸口，笑著說道：

    “你喜歡叫我什么？”

    “呃，阿孜？”

    “好啊，那以后這就是我的神名了。”

    阿孜提起火炮：

    “你呢？阿牛。”

    “我？我是吉奧·賊鷗。”

    “騙人吧，你是那個傳說中連社會都能殺掉的【破妄之神】？”

    “……現(xiàn)在不是了。”

    吉奧·賊鷗轉(zhuǎn)動劍身，看向前方，臉部被面甲全部覆蓋：

    “現(xiàn)在的我根本不是什么勇者，只是一個跟愛人重逢的戰(zhàn)士。”

    “呃？”

    阿孜一愣：

    “抱歉，等一下，呃，你，你剛剛是表白了嗎？”

    “是！”

    吉奧·賊鷗撐開架勢，仿佛擁有了無上力量一般，他瞬間沖入人群中，就算是祈并者也扛不住他幾刀，他一邊拼殺，一邊直白地大喊道：

    “阿孜！我最喜歡阿孜了！你們這群人，都看好了，我老婆阿孜天下第一！”

    “白癡啊你！”

    阿孜捂著臉：

    “在固有時域里這么喊，全宇宙的人都能聽到啊！”

    “那就讓他們聽好了！”

    吉奧·賊鷗旋身翻斬，一路沖到亞扎羅菲最跟前。

    高高在上的主神，下意識低頭看向這個曾經(jīng)最為英勇的武士。

    「你是吉奧·賊鷗，我們曾經(jīng)的利刃。」

    亞扎羅菲轉(zhuǎn)動法杖，欣慰地伸出手：

    「你是有價值的神靈，來吧，現(xiàn)在棄暗投明，守護(hù)我們的世界還來得及。」

    “卑職參見亞扎羅菲冕下！不過，我不是來投靠你的。”

    對于這位曾經(jīng)抗擊破滅者的主神，吉奧·賊鷗心懷敬意，于是他低下頭向?qū)Ψ街戮础ｋS后說道：

    “我想告訴你，我喜歡的人阿孜，她是個炮灰神靈。”

    「就這種事？」

    亞扎羅菲不以為然：

    「炮灰神靈，那樣的低劣品類配不上你高貴的身姿。」

    吉奧·賊鷗抬起頭。

    “抱歉，老比登。我剛剛說錯話了。”

    他轉(zhuǎn)動劍刃，身上的鎧甲爆發(fā)出兇猛的氣焰。吉奧·賊鷗露出殘忍的笑容：

    “你丫完了。”

    轟隆隆隆隆！

    祈并者大軍不斷地加入戰(zhàn)場，無情的劊子手對上普通戰(zhàn)士完全是絞肉機，它們就好像半個源始種，死亡的概念很淡，就算遭到了毀滅性打擊，也只是癱瘓在原地，很快就會重新自我修復(fù)，重新站立起來。

    “喂，沒有辦法對抗祈并者嗎？”

    “我們的部隊已經(jīng)打上堡壘了，明明都快推過去了，兄弟們幾個卻被祈并者直接砍下來了。”

    “這樣下去贏不了，外掛呢外掛呢？掛狗們死哪兒去了！”

    “沒有外掛，沒有皇帝服，沒有輔助和系統(tǒng)，這就是真實的戰(zhàn)爭。”

    主神的祈并者們冷漠地推進(jìn)。

    它們的實力遠(yuǎn)超尋常神靈，就算是敘事文明把自己的道途神靈壓上去，各層星淵的封卿半神傾巢出動，也只能被碾壓。

    漚深和參謀部的人對此無可奈何。

    “這些東西為什么如此強大？”一名帝邦的參謀無法理解。

    “那是用高能星核配合極純源土打造的身軀，和坦齊馬特的材質(zhì)一樣。”

    “他媽的，有這種東西，祂們連蓋婭都能打吧？”

    “你說對了，高庭社會當(dāng)初確實是打算用極純源土打造一把劍，去壓制蓋婭它們。”

    “合著，這些主神，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拼盡全力戰(zhàn)斗，祂們只是在積蓄力量，等待我們和地球人廝殺殆盡，看著亞斯卓拉殺掉造物主，然后出來主宰一切。”

    參謀部的士氣變得無比低落，人們幾乎翻遍了敘事們的家底，希望找到克制的武器。

    “你們源淵沒有克制的裝備嗎？”一人問漚深。

    漚深苦澀地?fù)u頭：

    “沒了，全都沒了，源淵唯一有價值的，就是我們這12億武士、炮灰、奴工和神靈了。”

    “怎么才12億？就這架勢，翻一倍都不夠這幫祈并者殺啊。”

    “不，武士只有一半，六億多就頂天了。”

    漚深突然注意到詢問的聲音有些陌生，不是指揮部的成員。

    他轉(zhuǎn)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渾身籠罩在漆黑的罩衫之下，如同陰影一般的肌膚透著光線，漚深立刻認(rèn)出來對方的種族：黯滅族。

    和源淵神族同源，原本生活在群淵，后逃難去冥淵的神族亞種。

    “第2號敘事「暗流聚落」，少酋長古蓮·森達(dá)。”

    古蓮低頭說道。

    另一個看起來像是人類，但赤著上半身，露出全是石英纖維的堅實肌肉，他淡淡說道：

    “第3號敘事「不滅王庭」的現(xiàn)任王爵，達(dá)威·利奧茲。”

    “利奧茲？那是，你的姓氏？”

    “王庭信奉存在主義敘事。我族崇拜利奧茲冕下已經(jīng)幾千年了。”

    達(dá)威王爵說道：

    “我看你們似乎對祈并者感到棘手？既然如此，我們愿意伸出援手。”

    “冥淵中的敘事，有辦法對抗主神的祈并者嗎？”

    怪不得漚深質(zhì)疑，那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神靈武士，對上祈并者都覺得無比折磨，這些被神靈武士敗兵趕到冥河邊岸的人，能夠有什么辦法對付？

    “嚴(yán)格來說，不是我們能夠?qū)Ω镀聿⒄摺Ｎ覀儍勺迦硕∠∩伲B維持?jǐn)⑹露己芾щy，也不可能參加戰(zhàn)爭。但是我們在冥河之中，遇到了幾個肯定能夠暴打祈并者的家伙。”

    “冥河之中……”

    “嗯，就是你們得做好心理準(zhǔn)備——你們確定能夠接受吧。”

    漚深哪顧得上那么多，直接答應(yīng)下來：

    “只要能夠干掉祈并者，少死幾個兄弟同胞，別說做心理準(zhǔn)備，我什么都會做的！”

    少酋長古蓮單手叉腰，對門外喊了一聲：

    “戴爾維林，該你們上場了。”

    戴爾維林，聽起來有點耳熟……

    不等漚深將這個名字和第一個版本中的某位角色聯(lián)系起來，氣溫幾乎是一瞬間就冷了下來。

    “狩獵它們。”

    一個蒼老而堅定有力的男聲緩緩說道：

    “霜鍍文明的偉大公民們，讓壓迫我們民族希望的敵人，見識我們國家社會的偉大！”

    祈并者們砍翻死守一處神殿據(jù)點的神靈武士，沿著血染的臺階正要上前占領(lǐng)此地。

    雪花從天而降，神殿變得銀裝素裹，入目皆白。

    “法則一，國家憲法神圣不可侵犯。”

    轟隆！

    神殿的大門被撞開，祈并者們看向前方，一名名銀白發(fā)絲，湛藍(lán)眸子的人民屹立在他們身前，他們彼此環(huán)繞著臂膀，組成人陣，與高大魁偉的祈并者對峙在一起。

    “法則二，人民財產(chǎn)和國家資產(chǎn)歸集體所有，不容侵占。”

    白衣沾染霜雪，無畏的公民們向前踏出一步。

    “法則三，法律明文規(guī)定和公序良俗不得違背。”

    祈并者們提起雙頭劍，朝著團(tuán)結(jié)的群眾一刀斬下。

    “法則四，不論男女、階級出身、工作職位，各民族信仰者平等為社會貢獻(xiàn)服務(wù)。”

    鐺！

    無可阻擋的利刃落在霜鍍?nèi)嗣竦念^上，瞬間染上白紋，繼而脆化破裂，當(dāng)即崩碎。

    “公民同胞們，手拉手站起來！讓我們打倒一切不平等，這個世界終將迎來解放！”

    霜鍍公民們團(tuán)結(jié)一致，不斷地頂著一切風(fēng)雪千金行軍。

    祈并者們不論怎么攻擊，不是刀刃崩壞，就是被人們的力量踐踏推翻。

    「那是……【社會】？」

    斯派克特看向被逐漸推回來的祈并者大軍，略顯驚訝：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社會】和它的公民，它雖然有統(tǒng)一的意志，卻沒有實體，而是把自己的存在分散給了它的公民。」

    「那是源始種的計劃。」萊安定知道此事：「熵君牽頭干了這件事，本來是為了克制蓋婭，能夠更好地拿到籌碼，但沒想到舊世界毀滅的時候，它也跟著一起被殺害了……」

    「成為利維坦達(dá)爾的三個條件：殺光世界上的所有生命、獲得龍王的升華物、統(tǒng)御整個龍族。」

    西弗斯頓沉聲道：

    「得到了利維坦達(dá)爾認(rèn)可后，升華物已經(jīng)不重要了，亞斯卓拉摧毀了舊世界，自然殺光了過去一切生靈，而統(tǒng)御整個龍族是……」

    “是格琳娜發(fā)明的幻龍道途。”

    李澳茲緩緩走上山巔：

    “當(dāng)然光是格琳娜開辟的第8道途【幻龍】還不夠，真正做到支配龍族，還需要一位幻龍道途的主神。”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地面的戰(zhàn)場。

    此刻的指揮部中，走進(jìn)來了一位讓漚深意想不到的存在。

    “無敵的真將軍！”

    漚深震撼地看著對方：

    “不對，編號10752……你不是利奧茲嗎？”

    “從下了層淵以后，就不是了。那時起，李澳茲是李澳茲也是利奧茲，而真是被他舍棄的人性面，在境淵摸爬滾打了幾百年，早就已經(jīng)是一個獨立自主的人了。”

    【無量仙尊】哈哈大笑，指了指身旁的白龍裔婦人：

    “現(xiàn)在的我，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丈夫罷了。”

    “這位是……”

    “伊蕾希雅·巽風(fēng)，真的夫人。”

    白龍裔女子挽著仙尊的胳膊，冷淡說道：

    “同時也是【幻之龍主】，第八道途的主神。”

    啪——啪——啪！

    「精彩，精彩，精彩！」

    斯派克特夸張地拍著手掌：

    「利奧茲卿，不，李澳茲先生。你這一筆可真是精彩，第八道途，加上【黃昏卿】的第七道途【虛空】，不錯，如此一來，你確實有了另立門戶的資本，兩大道途在你的這邊，新世界有你的一尊席位。」

    「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不一樣了。」西弗斯頓說：「利奧茲卿，你手握兩個道途，這樣打下去徒增悲傷。」

    墨菲德里亞從神座上起身，建議道：

    「你看這樣如何，現(xiàn)在我們各退一步，你放棄利維坦達(dá)爾的力量，我們歡迎你帶著【虛空】和【幻龍】這兩大道途入主新世界，這樣一來，你也能成為新世界的主神和規(guī)則之一，絕對不會不公平。」

    「八個主神，也不是不能過。星淵和地球融合后，會變得很大，到時候分出來八個區(qū)塊，也不是不可以的。」萊安定也建議道。

    “是嗎？”

    「真是如此，打打殺殺有什么好的，我們坐下來一起共治天下，把這個新世界經(jīng)營的漂漂亮亮，沒有了造物主限制，還有什么可怕的呢？」

    「不！不行！不可能！」

    就在其他神靈都開始萌生退意的時候，卻突然有人大聲喊道。

    「諸卿，不可能的。」

    杜姆菲斯搖搖頭，看向李澳茲，作為武者，祂已經(jīng)從剛剛的交手中，解讀到了更深刻的東西：

    「李澳茲，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墨菲德里亞沉吟，看向李澳茲：

    「李澳茲，你想要什么？」

    “老板，萊安定媽媽，杜姆菲斯老哥，斯派克特先生，西弗斯頓老伙計還有那個我名義上的族長亞扎羅菲——百億年來，我已經(jīng)厭倦了你們對我提問了。現(xiàn)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李澳茲一攤手反問道：

    “你們覺得，我想要什么？”

    「我管你想要什么！你就是要把世界攪得天翻地覆才肯罷休是罷！」

    亞扎羅菲瞬移回殿，氣沖沖地就要沖上來質(zhì)問李澳茲：

    「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敘事、新道途，甚至是【社會】？利奧茲，你還有一點作為星淵神族的尊嚴(yán)嗎？你為了你的個人私欲，不惜與摧毀我們家園的敵人合作？」

    “墨菲德里亞卿，不也是這么做的嗎？”

    李澳茲隨口點道：

    “【社會】，起初叫做活化文明、群獸、貝希摩斯、群體意識集合者……最后經(jīng)過墨菲德里亞卿的研制改良和瘋狂的內(nèi)卷養(yǎng)蠱，讓它們之間互相吞噬殘殺——這才變成了【社會】。”

    “你說我為了個人私欲，可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神座尊主，哪一個不是為了你們的私欲？”

    “那么多的祈并者，本來可以用來打贏淵外戰(zhàn)爭，你們卻拿來壓箱底，現(xiàn)在拿來鎮(zhèn)壓神族和星淵人民。”

    “那么多資源稟賦的源淵，被你們?nèi)≈M錙銖，用之如泥沙，只留下白沙荒漠。”

    “那么多的炮灰神靈，奴工百姓，星淵群眾，為了支持你們打贏戰(zhàn)爭，流干了血淚，你們可曾記得他們的犧牲和名諱？沒有！你們什么都不愿意給他們，甚至連編一串不重復(fù)的數(shù)字都嫌麻煩。”

    “我李澳茲想要的東西，不過是當(dāng)個鐵匠，討個老婆，靠勞動和本領(lǐng)糊口過日，跟家人們平靜地渡過生活，就這東西，最后還是雷德·金這等畜生混賬白眼狼給我的。”

    “即便如此，我都算是幸運的了。”

    李澳茲掃過神座上的六尊神靈，冷笑一聲：

    “曾經(jīng)我以為，打贏了破滅者，擊敗社會，趕走了地球鬼子，就能獲得我想要的東西，然而社會和地球人，卻都是你們引來的。”

    “后來我覺得，打敗了造物主，消滅雙螺旋體系的輪回宿命，我就能安享太平——可誰知道，你們早就要借刀殺人，解放自己的宿命，這我也能理解。”

    “現(xiàn)在，你們解放自己，擺脫了造物主和雙螺旋體系的宿命，營造了新世界，回歸了年輕熱血，我衷心為你們感到高興，因為你們畢竟是我的同胞和戰(zhàn)友，你們也曾經(jīng)為了和平和公道而戰(zhàn)過。”

    李澳茲說完，向六神微微低頭，表示致敬：

    “我僅代表我個人，向淵外戰(zhàn)爭中犧牲自己的星淵主神冕下致以崇高的敬意，不論何時，只要是為了群體生死存亡而戰(zhàn)的人，都應(yīng)該得到這個族群后人的尊敬。”

    “李澳茲，向您致敬。”

    “但是，既然你們已經(jīng)打破了自己的枷鎖，擺脫了主人，那就不要再去奴役其他人了。”

    李澳茲抬起頭，周身劍陣排布開，寶石龍瞳之中倒映著六尊丑惡腐臭的身形：

    “這個世界的人們，已經(jīng)不需要新的主子了。”

    「狂妄放肆，若是沒有我們，你可知天下必然陷入戰(zhàn)亂紛爭，破滅者必將不斷地侵略這個世界。」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墨菲德里亞冷笑：

    「因為從一開始，星淵和地球，就是失敗的作品！它們?nèi)唠s無序，毫無意義，它們本來就是要被摧毀的，就好像你一樣——利奧茲！」

    「你就是個低劣的造物，被混沌火燒光了意志和炮灰垃圾！」

    「我們都失敗了，我們本就是不被需要的多余造物——可就算如此，我們也想存在下去，只要想存在下去，必須要依靠道途的力量，必須要靠雙螺旋體系，必須要延續(xù)地球和星淵的戰(zhàn)爭循環(huán)周期……」

    “所以，你們這樣就能跳出循環(huán)周期嗎？”

    李澳茲平靜地說道：

    “你們這么做，根本不是在打破輪回，而是在殺死了造物主后，自己成為了新的造物主——充其量更成功一點，可是既然總要有主宰者的話。”

    「……李澳茲。」

    墨菲德里亞突然意識到什么，她問道：

    「對你來說，到底是想要什么？」

    “跪下。”

    李澳茲坦然道：

    “我才該是那個主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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