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朱厚照問著因看守漕糧不力而被貶為福建市舶司提舉的宇文鐘。 宇文鐘點了點頭:“請陛下恕罪,臣雖有心報效社稷,可臣自知能力有限,市舶司乃是地方稅務要職,臣怕到時候依舊會誤了朝廷,倒不如辭官,經(jīng)營他業(yè)。” “既然如此,朕亦不強留,著吏部批準宇文鐘辭官!” 朱厚照現(xiàn)在收到的辭官疏已經(jīng)不下十余封,甚至不少是巡撫侍郎這些三四品大員,五品和五品以下的官員自然更多,但朱厚照知道這是天下大勢,他也不好阻攔。 畢竟現(xiàn)在大明早已沒有了輕商重農(nóng)的思想,看著自己同鄉(xiāng)好友一個個都成為一時巨富,這些科第出身的官員們也難免心生羨慕,也開始爭著下海。 朱厚照現(xiàn)在不得不承認,歷史發(fā)展真的有他的必然性,自己在后世經(jīng)歷的時代現(xiàn)象似乎并不是歷史的偶然。 如今的大明讓朱厚照感到既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他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大明在開放國門后已經(jīng)開始變得越來越不像他所知道的那個只知君民臣賢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封建社會,而熟悉的是,他好像沒有穿越,只是換了一種身份,前世的他不是掌舵者,他只是這個國家的一名普通公民,而這一世,他成為了掌舵者。 朱厚照也不知道大明會不會遇到后世遇到的一些問題,如金錢至上觀點對國民素質的腐蝕,以及只顧追求利益帶來的盲目性與自私性,甚至互相傷害互相坑害,枉顧良心。 有時候,朱厚照覺得自己即便是皇帝,但要想操控這個國家也依舊顯得有些有心無力,各種勢力在發(fā)展,各種思想在發(fā)展,各類人都在出現(xiàn)。 正德十七年三月,朱厚照召集皇親國戚以及內(nèi)閣閣臣與近衛(wèi)軍各部官員以及三法司官員和各部尚書在皇家西苑開了一次聚會。 雖然不過是尋常的聚會,但只有朱厚照自己知道,正德十七年的出現(xiàn),便意味著大明的歷史真的發(fā)生了改變。 歷史上的正德皇帝是在正德十六年三月駕崩,然后大明朝至此進入嘉靖時期。 而現(xiàn)在,大明正德十七年已經(jīng)到來,歷史上的嘉靖帝朱厚熜現(xiàn)在還是一個留在京城讀書的少年王爺。 似乎很多人都忽視了他,甚至連勸皇帝朱厚照讓朱厚熜回鄉(xiāng)就藩的官員都沒有。 只有朱厚照看了朱厚熜一眼,且把他叫到了自己跟前,拿起最近興起的一杯葡萄酒喝了一口:“朕聽說你喜歡道教” 朱厚熜也沒想到皇帝陛下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只如實回道:“回稟陛下,臣家鄉(xiāng)道教興盛,臣家父信之,臣故而亦信之!” “信道本無錯!只是不要誤了正業(yè)!” 朱厚照覺得如今這樣的安排對于朱厚熜而言或許才是最好的安排,這個在歷史上智謀近乎妖的人,這一世把心思不放在權謀內(nèi)斗上或許能給大明做出更大的貢獻。 “臣謹記陛下教誨!” 朱厚熜不知道皇帝為何突然給自己說了這么一句,他心里獨自思索著。 而其他在場的官員也意味深長地看了朱厚熜一眼,都不明白,為何皇帝會突然和一個藩王如此交談。 朱厚照自己倒是不禁笑了笑,他知道從正德十七年開始,自己將無法通過對明朝歷史的熟悉來掌控歷史,來掩蓋自己在機謀上的劣勢。 但偏偏,他知道按照原有歷史的軌跡,在此以后,大明還會出現(xiàn)各種多智近乎妖的人物,而且是越來越多,徐階、高拱、張居正,甚至,現(xiàn)在的朝堂上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了這類人物,王瓊、王守仁、嚴嵩,還有遠在南洋的夏言以及在河套的楊一清。 朱厚照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統(tǒng)治這些所謂的人杰,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統(tǒng)御得了這些人物,現(xiàn)在的他,他不得不承認不是他在統(tǒng)御這些人物,而是這些人物在操作這個世界,自己這個皇帝好像越來越變成一個歷史的啟發(fā)者,而不是引領者。 譬如現(xiàn)在已然從中央到地位成為思想主流的“理學圣用”思想就不是他朱厚照預先想到的,也不是想去這樣發(fā)生的。 即便是他建設的忠君社在治國理念上也變了味,甚至成為這種思想主流的大本營。 唯一讓朱厚照自己慶幸的是,目前的這種社會主流思想還是有利于他這個皇帝的,要不然,朱厚照相信自己只怕已經(jīng)被推上了斷頭臺! 朱厚照承認這是因為這個時代還需要自己這個皇帝。 可是未來呢。 越來越多的財閥組成聯(lián)盟后,且開始壟斷著這個國家的所有資源后,自己這個皇帝會不會也會被限制權力,而坐視他們把最底層的人逼反,但到時候卻是自己被推出來背黑鍋,被送上斷頭臺。 “都散了吧!” 朱厚照看了滿堂公卿勛貴們一眼,他仿佛看見了許多將來可能會逼著自己修改憲法的惡狼們。 “王公,你說陛下剛才為何看我們的眼神帶著警惕之意!”工部尚書葉恒不由得問著兵部尚書王守仁。 王守仁淡淡一笑:“因為以心觀物,看到了不從心去看而看不到的事!” 葉恒沒聽懂王守仁的話。 而嚴嵩倒是聽懂了,只在心里嘆道:“陛下不像是君王,卻更適合做如今之君王,非陛下不能應對眼下之時局,只是不知百年之后,新君是否能妥善處理如今這變幻萬千的時局!” 朱厚照現(xiàn)在在女人的身上運動著,正當而立之年的他,又可以隨時采擷各種人比花嬌的美人,使得他有旺盛的精力可以得到發(fā)泄,讓他最本性的得到滿足。 凌亂的床單,一絲不掛的嬌軀,連綿不停的喘息聲,仿佛印證了他帶給這個時代的混亂與繁雜,仿佛種下了生機,又仿佛把罪孽又帶深了一層。 朱厚照把手放在了新妃張選侍的雪色長腿上,看著她那初經(jīng)人事后的粉面微紅的臉,仿佛在看著春天里正盛開的一朵花,一時也不由得微微一笑,旋即又轉過身去,平躺在榻上,看著拉斐爾給自己畫的像,他不知道明天又會發(fā)生什么樣的新鮮事。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