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當一下昏君-《正德大帝》
第(1/3)頁
愚園。
這里本是魏國公的產(chǎn)業(yè),但現(xiàn)在這里被臨時征為了朱厚照的駐蹕之處。
南京紫禁城年久失修,除了少數(shù)留守宦官外,基本上也沒什么人氣,朱厚照也不好再費人力財力整修南京紫禁城,便也就臨時在這愚園下了榻。
彼時,手握南京軍權的南京兵部尚書李瓚、南京鎮(zhèn)守太監(jiān)于經(jīng)、魏國公徐鵬舉皆云集于此。
而直接掌管南直隸地方事務的巡撫伍文定以及巡按戴金也趕到南京等候朱厚照召見。
對于南京的官員而言,朱厚照的突然出現(xiàn)讓他們著實嚇了一跳。
坦白而講,皇帝十多年遠在京城,他們這些在南京的官員日子不知有多瀟灑,而且隨著近些年來帝國開海,他們這些在南京有權有勢的自然也跟著賺了不少錢,一個個也算是肥的流油。
朱厚照突然下塌的愚園裝飾就已經(jīng)遠超自己的皇家西苑,使得朱厚照都不由得笑話魏國公徐鵬舉才是真正的富貴人,而徐鵬舉自然也只能說這都是皇帝賜予的,深怕朱厚照一個不樂意把他抄了家。
“這白金鑲鉆馬桶用得還真是讓人不習慣,還有這鎏銀瑪瑙篦,翡翠白玉盂,魏國公啊魏國公,你得感謝大明現(xiàn)在還算是國強民富,不然,你這堆金砌玉的愚園也會變成蛛絲網(wǎng)結滿之地!”
朱厚照等著其他官員陸續(xù)來南京,這些日子也只暫在愚園歇腳,因而也就和徐鵬舉聊了起來。
對于徐鵬舉,朱厚照了解也不深,只知道歷史上的嘉靖二十四年,南京振武營兵變,執(zhí)掌南京中軍都督府的軍事統(tǒng)帥徐鵬舉是溜之大吉,被時人罵為草包,算是個膽小如鼠的人物。
而如今,這徐鵬舉來到朱厚照面前也是如此,聽朱厚照這么說,嚇得是冒虛汗,他雖然在南京,但也是知道如今的皇帝陛下朱厚照是出了名的殺神,好幾個勛貴已經(jīng)落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他也是真擔心皇帝朱厚照一不如意忌他生活奢靡而抄了自己。
因而,徐鵬舉只忙唯唯諾諾地說道:“陛下說的是,臣能如此,全賴陛下勵精圖治,開啟了這古往今來難得的盛世!不然,臣就算是勛貴世家也難永葆富貴。”
“你能明白就好,不過,你放心,該你徐家得的富貴,朕不會奪你分毫,但是,該朝廷和百姓的,你徐家也不能倚勢仗貴巧取豪奪,你父親在世時就奪過民田被朕一通訓還算自覺,歸還了民田,朕可不希望你也如此,你應該跟你徐家先祖學!當年中山王和太祖也是吃過苦的,我們這些躺在先祖功勞簿上享福的子孫不能敗壞了他們打下的江山。”
朱厚照隨口說了幾句,他也不知道徐鵬舉能不能聽進去,但說一下總是有必要的,任何一個王朝,在所難免的會有些功臣勛貴遺留下來,在打江山時他們自然是王朝功臣,但如今守江山時,他們往往又是帝國的負擔。
為了養(yǎng)這些功臣勛貴和他們的子孫,朝廷也要增加很大一筆開支,和皇室宗親一樣。
朱厚照如今的身份決定了他不能像李自成一樣把這些藩王勛貴直接不問緣由給全部消滅,不單單是情感方面,從自己的皇權利益出發(fā),這些藩王勛貴是自己對抗文官集團的勢力集團。
徐鵬舉這些道理自然都懂,聽了朱厚照這么說,心里也沒有覺得什么不對,而且見皇帝親口說不會奪自己分毫家財,也很是放心,只想著如何巴結好朱厚照,開始巴不得朱厚照在自己這愚園臨幸一兩個徐家的女人。
朱厚照來到徐家自然也不是要尋花問柳的,他來自然是要整頓江南的,而整頓江南自然難免和江南有勢力的地方大戶發(fā)生矛盾,魏國公算是江南勢力最大的,如果能把魏國公府壓住,自然其他江南大戶也不會掀起浪來。
這也是朱厚照要下榻魏國公府的原因。
不過,通過這幾日和魏國公徐鵬舉的接觸,朱厚照發(fā)現(xiàn)徐鵬舉也不是個有膽略能為的,也放心不少,但他也看得出來,徐鵬舉也不是一個憂國憂民的,富貴享久了忽視了庶民的力量。
朱厚照希望魏國公徐鵬舉能在自己點撥下有這個意識,意識到階級矛盾得到緩解對他徐家是有長遠好處的。
在王守仁抵達南京前,朱厚照也一時不好直接亮出自己的真實目的,所以,他便趁此干脆視察一下整個南京的軍政。
南京與北京不同,南京依舊還是正德朝以前的制度,依舊還有京營,而且南京的京營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便是羸弱!
至于文武官員,大部分在精神頭上自然也比不上北京的官員,畢竟這些官員大多數(shù)是養(yǎng)老的,要加上南京地處江南,溫柔富貴鄉(xiāng),文恬武嬉是斐然成風。
朱厚照要騎馬去視察南京京軍時,南京許多隨扈官員竟已騎不上馬,只得走路跟隨,而走了沒有一里,別說文官,一些武將都氣喘吁吁。
徐鵬舉現(xiàn)在就是如此,他感覺自己心臟都要跳出來了,腳跟隨如灌鉛一般,但馬上的皇帝陛下卻依舊神采奕奕,而他作為南京守備,統(tǒng)領京營的,又不能掉隊,只能繼續(xù)咬牙跟著,一時間竟然直接摔倒在地,暈厥了過去。
朱厚照見此忙讓人搖醒了徐鵬舉,不由得說道:“魏國公徐鵬舉,你也是南京守備,執(zhí)掌南都軍權,而且還是中山王之后,但你看看你現(xiàn)在還像個武將嗎,馬不會騎,如今走個路,還沒五里,就走暈了過去,你這體力,將來如何領兵御敵?”
“臣,臣有罪!”
徐鵬舉氣喘吁吁地說了一句。
朱厚照現(xiàn)在也沒心思治罷免了徐鵬舉,也一時找不到合適這個位置的人來,因而只是哼了一聲,把鞭子一摔:“錦衣衛(wèi)劉適,你駕車送魏國公來校場!其余人等,先跟朕來!”
朱厚照于是先去了校場。
而這里,魏國公還沒來得及被錦衣衛(wèi)劉適送上找來的一輛馬車上,徐鵬舉也還沒來得及向朱厚照謝恩,南直隸巡按御史戴金因為初入官場,便不合時宜地大聲喊了一句:
“且慢!天子尚御馬,魏國公身為臣子,怎能駕車而去,陛下之恩實在有悖君臣之道!如果魏國公敢乘車而去,臣就要彈劾魏國公僭越之罪!”
徐鵬舉無奈只得下了車,繼續(xù)咬牙往前面走來。
而這時候。
南京校場上的京軍的確已經(jīng)都集結完畢,因為怕朱厚照太過失望,南京兵部尚書李瓚與徐鵬舉已經(jīng)連夜在周圍找了農(nóng)民充作了京軍,但新棉甲與新火器則一時難以湊足,畢竟朱厚照來到南京時太過突然,所以,以至于南京的京軍看上去和一群流賊差不多,軍心渙散的很。
當朱厚照策馬帶著身后一隊錦衣衛(wèi)時,這些京軍們一個個嚇得是慌忙跪了下來,和一群百姓見了官沒什么區(qū)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