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開門,強制征稅!-《正德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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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用實看來,這種加征稅賦的事肯定是內閣與戶部的官員們干的,畢竟政策是他們定的,如果他們不愿意,陛下也不能把政策推行下來,如同之前的政策一樣。
王用實甚至認為朝廷制度如今變成官員無法干涉其他衙門之事,而且大理寺、刑部、近衛軍各大總部有票擬之權,肯定也是權臣們搞的鬼,想分陛下之權。
所以,王用實跪在了莫愁湖行宮外,懇請面見皇帝,他要痛斥權臣之野心以及誤國之舉。
朱厚照見王用實跪在外面,也很佩服他的勇氣,甚至也很欣賞他的單純,但他并不喜歡王用實的愚鈍,是的,他認為王用實是愚鈍的,因為稅政改革的事而痛批朝廷現行制度,明顯是屁股坐在了自己的階級上。
“讓他跪著吧!”
朱厚照自然不會見這王用實,他一見也等于壞了自己的規矩,也不是說,他不能見,而是,他不能因為稅政和朝政體制的事見,那樣只會助長其他官員的氣焰。
當然,朱厚照現在也不會再懲罰王用實,一是王用實是在反權臣沒有和自己作對,二是王用實現在的行為從律法上說不算違規,就好比后世市民跪著要見市0委0書0記一樣,作為“市高官”的自己總不能要把要見自己的“市民”王用實給打出去,那樣只會失去天下人心。
朱厚照知道自己作為皇帝,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永遠躲在幕后,讓天下人誤以為自己不知情沒參與,甚至誤以為自己是被權臣操縱了。
聽著內宦們傳來的關于王用實等官員對內閣王守仁和戶部等官員的抨擊,朱厚照也很想笑,也有些心疼他們,但同時,他也不得不承認,當自己在文官集團內部搞等級與權力互相制衡時,文官集團內部也就難以再聯合在一起和自己這個皇帝都,而是自己內斗起來。
以往隨便一個官員都可以抨擊朝政,使得大官無權小官無懼,于是,所有文官都可以干涉皇帝,而現在,大官權力相制衡,小官被大官管,小官只能斗大官,而大官們互相斗,而自己這個皇帝正好可以穩坐帝位,操控全局。
當然,朱厚照也知道自己還是需要小心黨錮之爭的。
話轉回來,現在還不是黨錮之爭太嚴重的時候,朱厚照的心思也沒放在這上面,在見王用實還在外面跪著時,他不由得暗自感嘆了一句,心想翰林院的官還是太清閑啊,要是真的很忙,就他在外面跪這么一會兒,他的同僚們又得多干多少活,只怕沒人不會怨他。
王用實的跪見皇帝之方法沒有奏效,在他跪暈且被抬回去的第二天,南京翰林院侍講學士許誥作為王用實的上司,就直接把王用實的考評列為最差等,原因是王用實沒有做好本職工作,甚至還組織翰林院內部會議批評了王用實,這把王用實氣的個半死。
同情王用實的官員也有,也都稱贊王用實剛直,譬如監察御史陳褒就很欣賞王用實,還上疏為王用實正名,但是沒用,御史現在只能彈劾與立案,沒有獎掖與為某人揚名的權利,決定王用實優秀不優秀的評價權在他上司手里。
無論是上奏疏還是跪在行宮外,都無法達到阻撓新稅政的目的,反對新稅政的官員們只有最后一個辦法,便是直接找內閣與戶部官員理論,甚至直接罵他們。
“王部堂,爾身為朝廷重臣,南戶尚書,卻為何允許這樣的稅政出現,這是橫征暴斂!”
南京刑部尚書孟鳳就質問起南京戶部尚書王承裕來,王承裕自己覺得自己挺委屈,本來自己的確也是在廷議上阻止了稅政改革的,是最后沒有辦法才不得不同意,甚至也極力維護了江南士紳的利益,可如今還要遭受詬罵。
于是。
王承裕心灰意冷之下,便上了辭官疏。
朱厚照挽留之后,王承裕辭意明確,也就沒有再阻攔,他也知道王承裕沒有勇氣與自己同階層的士紳們斗,也的確不適合再待在這南京戶部尚書之位。
王承裕辭去南京戶部尚書之位后被不知內情的大多數官僚士紳視作自己這些人通過輿論抵制新稅政的一個勝利,對于他們而言,即便不能改變新稅政之實施,但能扳倒一個主導新稅政出現的權臣也是一種安慰。
但是這些江南的官僚士紳們不知道的是,他們這是逼走一個為自己這個階層說話的人,是在降低自己的話語權。
當然,也有江南的官僚士紳比較明智,也替王承裕惋惜起來。
無論如何。
新稅政的實施是鐵板釘釘的事,任何人此刻也阻攔不了,對于官僚士紳們而言,只能依靠普通庶民去抵制,他們才能借機用輿論壓力要求朝廷收回決議。
官僚士紳本質上是懦弱的,越是富有的人越怕死。
在王朝還有統治力量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嘴上反對的兇,但行動上卻不敢和朝廷正面硬抗,敢于與朝廷硬抗的士大夫只是少數,而真正敢硬抗的是庶民,庶民為了自己的生存利益的確可以不顧一切,也容易被士大夫忽悠,而被當成槍來使。
此時。
江南國稅局開始了征稅工作。
南京自然是首當其沖。
當江南國稅局的稅監來到南京城外第一家織坊時,便有數百名織工持著棍棒攔住了稅監。
被任命應天府洪武門稅監總旗的涂進看見這一幕也一時傻了眼,只好忙喊道:“諸位鄉民,你們這是干什么,難道你們要阻撓朝廷征稅嗎?!”
“這位大人,我們本不該阻撓朝廷政令,但新稅政欲征個人所得之稅,實乃奪民之利太甚,這些鄉民月掙銀不過一元,若再交稅,如何能養家糊口!大人,您也是朝廷之民,當應明白,民生之艱難才是!怎能助紂為虐!替權佞虐百姓!”
這時候,一名員外站了出來,說了幾句。
涂進見此不由得問道:“你是?”
“學生縣學增生田淑相!同時也是這家織坊的東家”田淑相回道。
涂進知道后沒再多問,只高聲喊道:“諸位鄉民,對于新稅政,想必你們多有誤會,對于個人所得稅,朝廷新稅政規定,月收在十銀元以上者才只需交五百取一的稅銀,你們月銀太少,自然是不用繳稅的!”
在場織工一聽涂進這么說,皆有些驚駭,其中,一名織工更是有些不確信地問道:“是真的嗎,可我們聽田相公說,只要掙了銀元,無論多寡都得抽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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