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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什么地方?jīng)]關(guān)系，上火星也行，只要一家子在一起，還有夜叉在身邊，她什么都能舍得下。再說，大唐的律法體系是建立了，突厥呢？她還有很多事要做，不單只去做夜叉的王后。

    法律，是很重要的規(guī)則。很多人以為它是懲罰人的，但實際上它是規(guī)范，是保護(hù)人的。一個地方法制健全，適當(dāng)民主，人們遵紀(jì)守法，就會繁榮昌盛，行事也會心平氣和，不再窮兵黷武。

    可是，轉(zhuǎn)頭看到白敬遠(yuǎn)的傷感，春荼蘼又不忍，“您告老吧，跟我去突厥享福。外祖母必須跟著我娘的，到時候咱們一家也能團聚。雖說吧，您和外祖母不到黃泉不見面，可我聽說西域很多地方有黃沙，其實和黃泉就差一個字。”

    她這樣說，白敬遠(yuǎn)老懷大慰，都給逗笑了，“我已經(jīng)上了折子，提出致仕，但皇上打算再留我三年。之后，我倒是想去西域看看。這輩子，我的腳還沒有踏上過那片土地，既然它早晚會歸于大唐的版圖，當(dāng)然要去住上幾年。到時候，你不嫌棄我老人家啊。”

    “三年那么久。”春荼蘼恨不得把家裝可輪子，直接推走，“豈不是您還要和外祖母分別？”

    白敬遠(yuǎn)咳嗽了一聲，老臉微紅，顯得有點害羞，“其實，這回你外祖母回來送信兒，我那天……那天設(shè)計見了一面。這么大把年紀(jì)了，還計較年輕里做的錯事干什么？總之，我說服她跟我在長安再待三年，會給她正名的。只說是多年前失蹤的發(fā)妻，皇上會幫著遮掩。咳……”

    “老爺子，你手腳夠快的。得，算我白操心了。”春荼蘼真心替兩位老人高興。

    “她……她也是為了你。她知道你想我們一家團圓，所以外祖父要謝謝你。”

    祖孫相視而笑，其樂融融。

    在備嫁的日子里，過兒和一刀成了親。一刀是孤兒，決定帶著過兒跟去西域，就還留在他的身邊。可惜大萌家在長安，春荼蘼托了人情。被康正源選進(jìn)大理寺任武職。

    備嫁一直到八月桂花香的時節(jié)，龐大的送親隊伍才離開長安。那一天，全長安的人都來送行，場面空前，春荼蘼感動得熱淚盈眶。而之前，韓無畏和康正源私下都來告過別了。皇上和影子也各自私下囑咐，去年封公主時的封地和賞賜也下來了，是常人達(dá)不到的豐厚嫁妝。

    康正源已經(jīng)成親。韓無畏被賜婚，娶了歐陽家的姑娘，他們對春荼蘼的感情，都深深保存在了心底。如今韓無畏已是東宮太子，春荼蘼受封公主，兩人如今是兄妹的名份。

    “若我有她，我寧愿不要這個天下。”看著遠(yuǎn)行的隊伍，韓無畏眼眶紅了，感覺心臟像生生被挖下一塊似的。

    那個姑娘，他深深愛著的。終于要嫁給別人，跟他遠(yuǎn)別天涯。

    “可是。她不是普通女子，她心里有天下。”康正源嘆道，有傷感，但卻微笑著，“太子殿下接掌的也是天下，所以仍然和她沒有分開。”

    當(dāng)年的長安雙駿，如今的大唐未來天子和重臣。目光望向西方，悠遠(yuǎn)而悵然。同時，又充滿了希望。

    這邊。送親隊伍走得極慢，快一個月了，才進(jìn)入突厥領(lǐng)土。這天晚上，春荼蘼洗了澡，卸了釵環(huán)，正要入睡，突然有了感覺。

    那是一種久違的，但永遠(yuǎn)也不會淡化的感覺。

    她的帳篷里，有人摸進(jìn)來了！

    猛抬頭，就見那個許久不見的男人就站在不遠(yuǎn)處，一身黑衣，帶著草原上的風(fēng)，驀然就出現(xiàn)在她眼前，令她覺得這一定是個夢。

    “我說過等我。”他說。

    “我等了。”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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