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相信了?”蔚惟一和段敘初兩人皆是側著身子,面對著面,蔚惟一盯著段敘初幽邃的狹眸,篤定地說:“你不可能把我送到別的男人身下。紀恬喜歡你,給我下藥完全是為了她自己,我祝她早日轉正成功,最好不要成為第二個秦悅,或是裴言潔,也謝謝她的藥,讓我真正成為裴言嶠的女人,下定決心嫁給他。” 段敘初抽過一口煙,面容隱在淡青色的煙霧后,而車子里光線不明,蔚惟一看不見他的神情,他只是發出一聲笑來,意味不明,“是嗎?” 既然知道他不舍得、不可能把她交給任何男人,也相信他那么愛她,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而是要跟裴言嶠上床,嫁給裴言嶠?他們之間分明還有信任度,但卻沒有了再愛下去的勇氣。 她避開他逃到這里,黎傲幾人和囡囡讓他追回來,因為囡囡告訴他她時常對著戒指發呆,她還想自己,他幼稚卻狂喜地以為他還有機會,哪怕很渺茫,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追隨她而來。 而事實結果不像囡囡希望的那樣他們一家三口快要團聚了,反而她狠下心斷掉所有后路,一點余地也不留給他,直到她把自己的身心交付給裴言嶠,他終于可以放棄了,來這一趟,原來是為了扼殺掉他最后的幻想,本來心只是裂開口子,如今卻是完全碎了、死了。 他不該來的。 若是像除夕夜那晚一樣的心態,“只要她幸福,他別無他求”,那么未來的日子里他還是會笑著回憶他們的過去,直到慢慢釋懷,可時至今日她傷他如此之深,往后的時光里他該以何種心情去回憶她?恐怕只有他一個人痛著,一個人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他承認,今生最失敗的就是他任由蔚惟一這個女人控制著自己的心,任她傷害、她踐踏、她丟棄。 手中的煙燃盡,又一次燒到指尖,段敘初猛然睜開緊閉的雙眸,冷嘲熱諷地鎖著蔚惟一,“蔚惟一,你在我的心口上刻下烙印,你很成功,讓我一輩子記得你。”,段敘初說著掐滅煙,舉起自己的左手,當著蔚惟一的面將無名指上的戒指取下來,停頓幾秒鐘他驀地反揚起手掌,銀色的戒指從他身后的車窗猝地飛出去。 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拋物線,像是電影慢鏡頭,在落入不知名地方的過程里,段敘初看也不曾去看那枚戒指一眼,他仍舊緊鎖著蔚惟一,與她對視著,短短幾秒鐘時間里他的眼眶一點點變得通紅。 在某種熱液快要涌出來之前,段敘初猝然間轉過身去,衣衫摩挲的響動下他將手肘支在車窗上,半握起的拳頭抵在唇上,重瞳里猩紅閃爍著晶瑩的碎光。 而蔚惟一始終挺直脊背坐在那里,下巴昂起脖頸顯得越發修長,整個人仍是那種孤傲的姿態,但放在背后的雙手卻早已死死地抓著皮革座椅,太用力以至于呼吸里灌入檀腥味道,胸腔里翻涌著幾乎讓她窒息。 段敘初痛,她的痛又何嘗會少? 但她已經沒有勇氣再去愛了,受傷后的蔚惟一變得膽小,像是烏龜一樣外殼堅硬,實際不過只是自欺欺人的偽裝,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敢愛敢恨、奮不顧身,她太怕再給自己一次、給段敘初一次機會,他們還是沒有結局。 與其這樣,就不要再去嘗試,就像裴言嶠那天在裴言瑾家里彈著鋼琴唱的歌,越接近天堂,夢就快要醒了,迎接而來的是更深的地獄。 不在乎,就不會痛;不愛,就不會受傷。 段敘初并沒有立即離開,他保持著一個姿勢坐在那里,沒有轉身也沒有再說話,于是接下來漫長的時間里,兩人默契地沉默著。 只是以往兩人安靜地待在一起時,心也是緊密連在一起的,多說一句反而是多余,而此時此刻他們同樣離得很近,呼吸卻不再像以前一樣在一個頻率上,心更是隔著萬水千山的距離,不想沉默卻已無話可說。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曾經一個眼神就能知曉對方所有心思,一個擁抱就能抵達彼此心靈深處的兩個人,竟然也會有相對無言的這一天,世上最悲哀的莫過于此了吧? 天氣預報里說今天黃昏時會下雪,所以蔚惟一開車來到這里想一個人再看一場雪,段敘初大概也知道,因此他也沉默不言地等待著,然而直到夜幕降臨、霜寒露重,天空中仍舊沒有飄下雪花。 最后一個愿望沒有實現,蔚惟一苦笑著對段敘初說:“原來連最簡單的落雪,一生中也只能看到一次。阿初,我們回去吧!” 蔚惟一正要發動車子,段敘初突然再次傾身過來,一下子用力將她抱住,“惟惟........” 蔚惟一頓時渾身僵硬,段敘初收緊雙臂將她揉入他寬厚的胸膛,一只手掌放在她后頸的頭發里,指尖如往常一樣穿梭而過,那么珍視而溫柔的擁抱,“結婚時不要發請柬邀請我,不然........”,他埋首于她濃密的頭發里,用低沉沙啞的聲線一字一字緩慢地說:“不然我會親手殺了你,讓你死在我的懷里。記住了.......” 蔚惟一閉上雙眼,兩行清淚陡然滑落而出,她咽著唇邊的咸澀,輕輕應下一個字音,“好。”,尚未來得及淪陷在他最后的溫柔里,他已經放開她,低頭把唇印上她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