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裴言嶠在國外住院的這幾天,也正是國內(nèi)放年假的時間,裴言瑾在國內(nèi)暫時沒有太重要的事情,而寧瀟更不用說了,這些年寧瀟過得隨性自在,除了學醫(yī)的那幾年,她幾乎沒有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待過很久,而如今裴言瑾成為她人生的目標,理所當然裴言瑾走去哪里,她便跟去哪里。 于是我們四人一起留了下來,有裴言瑾和寧瀟兩人在,我和裴言嶠之間不至于那么劍拔弩張、針鋒相對,小部分時間我和裴言嶠一起待在醫(yī)院里,他在病床上修息,我則撐著筆電在膝蓋上,蜷靠在沙發(fā)一角,處理著蔚家財閥的相關(guān)事務。 裴言嶠有時候醒過來會讓我給他倒水,或是拿水果,但基本上我都裝作沒聽見不理他,我知道他其實只是想和我說話,最后自找沒趣反而傷了他自己,他也不再主動搭理我,我們兩人之間陷入長久的僵局。 而寧瀟則拉著裴言瑾去很多地方約會,飯點的時候趕回來,我們四人再一起用餐,晚上的時間裴言嶠依舊把我困在病房里。 他變得偏執(zhí)而任性,以為這樣我們就能在一起,我逃不掉早晚會嫁給他,我不想跟他計較,因為就算他不強留我,他心口的一刀是我刺的,無論怎么說,我還是會等他痊愈后再離開。 我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每個晚上就只是坐在那里看著窗外的飛雪,外面寒風呼嘯,而室內(nèi)則是寂靜無聲,我像是看盛大安靜的布景,一遍一遍回憶著我和段敘初的點點滴滴。 時隔那么多年我竟是對每個場景都記憶猶新,仿佛年少時的段敘初把名片遞給我,他抱著玫瑰花在宿舍樓下等我,也只是發(fā)生在昨天、就在眼前一樣,回憶的每一秒鐘我的心都痛如刀絞。 但我喜歡這種感覺。 我不想把段敘初從我的腦海里驅(qū)趕出去,這一生那么漫長,我若是不時常描繪他的輪廓,我害怕他很快就會模糊,很快就會被我遺忘。 我不想忘記他,一輩子也不想,失去他已是我生命中的最痛,我不想再把他存在的痕跡抹去。 裴言嶠大概以為每天晚上我都在內(nèi)室里乖乖睡覺,某個深夜他動作很輕地推開門進來,我猝地從黑暗里站起身,反倒嚇了他一跳,借著窗外灑過來的霓虹燈火看到他不自然的神色,我瞇著眼睛冷冰冰地問:“你做什么?” “沒什么。”他避開我的逼視,找了一個順理成章的借口,“就是來看看你有沒有逃跑。” 我伸手指著窗戶,盯著他譏誚地反問:“從這里跳下去?” “一一。”裴言嶠的臉色一變,上前一步低沉地叫我的名字,“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嗎?” 近距離內(nèi)我看到他充滿痛楚的眼眸,那里頭浮動著淡淡的血絲,很顯然也是因為沒有休息好的緣故,但我并沒有再退讓,“談什么?如果是讓我嫁給你的話,那就不用說了,我還是那個答案,不可能。” “你怎么可以對我若即若離、忽冷忽熱?”裴言嶠這樣質(zhì)問我,只是語氣并不嚴厲,反而充滿了自嘲和難過,“如果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接受我,為什么還要給我靠近你的機會?我是死纏爛打、陰魂不散沒有錯,但你并沒有無情地拒絕我,是你給我希望,一點點勾著我的心,讓我一步步深陷的。” “你愿意和我同床共枕,我因此當做這是你對我們關(guān)系更進一步的暗示,正因為你給了我這種錯覺,你被下藥的那天晚上我才覺得我們發(fā)生關(guān)系,也是水到渠成的事,而如今你卻把所有的責任都推開我,視我如仇敵。蔚惟一,你不能這樣,就算你不答應嫁給我,難道我們之間不可以再回到從前嗎?” 裴言嶠說的大半都是事實,我無從辯解,但他有個認知是錯的,事實上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真正利用他,去擺脫段敘初,如果因此給裴言嶠造成了傷害,那么我也是無心。 因為段敘初和裴言潔結(jié)婚,哪怕段敘初是為了救我,我的心還是被傷得很深,我說過我不怪他、我諒解他,甚至是感激他,但這件事在我心口上捅了一刀子,給我最致命的一擊,卻也是事實。 而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在受傷后的本能反應,肯定會躲開那個受傷源,所以至此之后我選擇了逃避,我害怕再次受到傷害,在段敘初幾次試圖挽回時,我干脆利落,說著違心的話,不給自己、也不給他留有絲毫余地。 我害怕再回頭一次,我們還是沒有結(jié)果,一次我可以承受,然而第二次若是得到后再失去,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動力,沒有人知道在我失去腹中段敘初的孩子,弟弟也死去,我雙目失明接受著治療,蔚家財閥大亂的那段時間,我是用多強大的心理才支撐到現(xiàn)在的。 我一直不想接管蔚家財閥,我想活得簡單平淡,有囡囡和周醫(yī)生,以及毛毛,我的一生便足以,但當所謂的家族使命和父親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產(chǎn)業(yè)快要付諸東流,以及依舊忠誠于我父親的那些人對我的逼迫..........等等壓力之下,我一個女人30歲不到,卻被迫做了那么龐大的蔚家財閥的掌控人,那個時候我孤單而害怕,多么想要段敘初陪在我身邊,支持我、幫助我。 但那幾個月里,他消失匿跡。 我不怪他,我只有靠自己,我慢慢變得更加堅強,甚至是冷漠,用這種方式保護我自己,我不得不拋下很多東西,拒絕和段敘初有關(guān)的一切,塵封在內(nèi)心最深處逼著自己不去觸碰,只是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拿出那枚戒指,想著他曾經(jīng)為我做的,他說的承諾和情話,我感到撕心裂肺一樣的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