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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言瑾的臉色微微一變，“你.........都知道些什么？”

    “該知道的知道了，不該知道了也知道了。”裴言嶠的語氣里有自嘲，又透著輕視和陰冷，“想玩什么游戲，你們自己玩，我就只有這一條命，不敢跟你們賭。裴家怎么樣，跟我沒有關(guān)系，以前我對裴家財閥興趣不大，如今我倒是期待你們自掘蚊墓的那一天。我自己在這里待著，等我哪天心情好了，也就會出去了。”

    裴言瑾放下去的手握成拳，他的胸腔震動著，低頭掩飾著面上的蒼白和痛楚，好半天才重新看向裴言嶠，“那么如果我告訴你，蔚惟一和段敘初今天下午登記結(jié)婚了呢？”

    裴言嶠的雙眸原本是閉著的，聞言猝然睜開，瞳孔劇烈地收縮顫，“你說什么？”

    “蔚惟一和段敘初結(jié)婚了。”裴言瑾重復(fù)一遍，裴言嶠盯住裴言瑾半分鐘，確認這個事實后，他慢慢地靠向椅背，挺括的肩膀在這一瞬間突然垮下去，俊逸的眉宇里一片灰白。

    他回想起過往里的一幕幕：蔚惟一坐在他床頭的地上睡過去，他將她抱起放在床上，在她的額頭印下珍視的一吻；那天她找去漁村，他大步走過去用力抱住她；那個黃昏他帶她去那片紅色楓樹林、他在江邊親吻她、他們晚上睡在同一張床、燈光下他親手給她戴上耳環(huán)............一切的一切都歷歷在目。

    曾經(jīng)他以為自己有機會，哪怕這個機會很小，他也從來沒有放棄過，而如今裴言瑾告訴他她終于做了段敘初的妻子，他連那最后的一絲希望都沒有了，裴言嶠的眼睛里忽然涌出一股濕熱，心口像是被尖刀戳著，一下一下讓他痛不欲生。

    裴言嶠低下頭去，墨色的發(fā)線遮住眉眼，忽然一大顆淚珠子砸下來，他卻是沙啞地笑出聲，“呵呵..........”

    他終于該放棄、該死心了嗎？

    那么深的執(zhí)念，哪怕他在她心中不曾有丁點的位置，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愛著，卑微而又極端，直到這一刻蔚惟一給了他最后一擊。

    室內(nèi)安靜無聲，仿佛聽見裴言嶠掉淚的聲音，裴言瑾忽然別開臉去，他的眼睛里頭也是一片通紅色，過了一會裴言瑾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裴言嶠沒有回應(yīng)。

    裴言瑾走過去，又忍不住在門口頓住腳步，轉(zhuǎn)過身看去時裴言嶠把腦袋埋在臂彎里，裴言瑾似乎聽到了哽咽聲，似有若無的，他猝然打開門大步走出去。

    裴言嶠愛而不得，他又何嘗不是？

    而裴言嶠為一個女人如此傷筋動骨，他看在眼里，又怎么不痛？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想把整個世界都給裴言嶠，換來曾經(jīng)裴言嶠的散漫灑脫和事不關(guān)己，他希望裴言嶠還是曾經(jīng)那個不會對任何女人動情的清貴少年。

    外面下著雨，裴言嶠把雙手插入外衣口袋里，仰著頭在那里站了一會，他邁著修長的腿走在雨水中，城市的霓虹燈火灑在他的身上，他高大的背影在雨夜里透著悲傷和凄涼。

    裴言瑾快回到醫(yī)院時，寧瀟打來電話告訴他下午時她給裴姝怡彈了一首鋼琴曲子，裴姝怡又一次哭了，裴姝怡的精神狀態(tài)漸漸好轉(zhuǎn)，回憶起一些過往，照這樣發(fā)展下去，應(yīng)該很快會恢復(fù)正常。

    裴言瑾聽完后沒有表現(xiàn)出多大的欣喜，他忽然覺得很累，連說話聲音都是沙啞疲倦的，“嗯，好好照顧伯母。”

    “你怎么了？”寧瀟覺察到裴言瑾的異常，她擔(dān)憂地問：“我在這邊看到相關(guān)報道了，你一個人還能應(yīng)付嗎？不然我回去幫你吧。”

    午夜的醫(yī)院走廊很安靜，裴言瑾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聲響，更顯得四周的空曠，“不用，我一個人還能應(yīng)付，你只要負責(zé)好好照顧伯母就可以了。”

    他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寧瀟，等裴言嶠恢復(fù)記憶后，他就把裴家財閥交給裴言嶠，放下身上背負的一切，換個地方過輕松自在的生活，而如今裴言嶠這種狀態(tài)，他一時間恐怕是放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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