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深夜里,頭頂昏黃的路燈從上面照下來,灑在裴姝怡瘦削的身子上,勾勒出孤單又悲傷的剪影。 然而也只是過了那么五分鐘,黑色的車子又一次停在馬路邊,裴廷清打開車門走過來,彎身勾住裴姝怡的腿,不由分說地抱起來,將她放在副駕駛座上。 車子發動,行駛了幾分鐘后,在某家酒店門口停下來,裴廷清拉著裴姝怡的手走進去。 他在前臺那里付過錢拿著房卡,最后把裴姝怡送到房間,他站在門后,唇畔噙著譏誚和自嘲,“我是有病才讓你這么折磨,現在滿意了是嗎裴姝怡?” 裴姝怡聞言一顫,她瞪著裴廷清,沒有說話。 裴廷清忽然笑了,漆黑的眸子里卻是浮起淡淡的血絲,他的臉處在門后的陰影里,凝視著裴姝怡,沙啞地說:“你就仗著我放不下你、我愛你,但你既然執意跟我斷掉,不想再跟我在一起了,你就離我遠點,最好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以后也不要做出替我擋刀子這種事,別給了我希望,又讓我那么絕望。”額前的墨發遮擋住裴廷清的眼睛,那里頭一片晶瑩,頓了一下他艱澀地說完,“一次又一次,你真讓我煩了裴姝怡。” 所以他奢望什么呢? 剛剛在裴家她不顧一切地跑過去,替他擋那一下子,看到她被打,他幾乎就是出于一種本能地保護她。 她追上來那一刻,他的心里激動而狂喜,而給她涂藥時看著那些傷痕,他的心有多痛?那一刻他就恨不得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他站在門外聽到她的哭聲,誤以為她有多么介意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但事實上她什么也沒有做,她還是想著遠離他。 真是夠了。 不想再被她這么折磨,干脆一刀給他個痛快,讓他徹底地死心。 裴姝怡怔怔地盯著裴廷清,他說他煩了? 也對,沒完沒了的她也煩了,就算跟他再糾纏幾十年,有那層血緣關系在,他們之間也不會有結果。 所以他說的對,既然無法繼續下去,就應該早點了斷,而每次見到他,卻抑制不住心里的感情,反復的糾結痛苦,那么只要不再出現在彼此的視線里,就可以放下了吧? 兄妹做不了,朋友也做不了,就算是陌生人,也要拒之千里,這樣才能避免互相折磨。 過了很久,裴姝怡象征性地點點頭,竭力地忍住噴薄欲出的淚水,“我知道了,在我去日本之前,我不會再回去裴家。從此我和你就算偶然遇到,也當做不認識對方,以后我去了日本,也會在那邊找個男人嫁了,再也不回來,就這樣可以嗎?” 裴廷清的肩膀微微一震,他低下頭差點站不穩,兩只拳頭緊握在一起,又是嘶啞地笑了一聲,“原來這就是你的選擇。” 這一刀真夠痛快的。 從一開始,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不是蔚承樹,也不是他要和哪個女人訂婚了,而是一旦有了阻礙,她的選擇就是退出,以至于很容易解決的問題,鬧到這種無法收拾的地步。 這也只能說明她不夠愛,她依舊沒有勇氣陪他走下去,那么他的付出還有什么意義? 夠了。 直到這一刻,他的心可以死了,再跟哪個女人訂婚,再娶哪個女人,對于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杜詩嫻就杜詩嫻吧,他妥協了,以往他追求的就不是愛情,不過只是走入歧途錯愛一場,那么此后他還是應該把心放在整個世界,追求至高無上的權利和地位,做強者、王者,甚至是人世間的神。 “就這樣。”裴廷清說完這最后三個字,他打開門走出去,又“砰”地一下不輕不重地關上。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