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怡番外(2)-《惟你不可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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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開的槍,他果真要殺死我。
我不知道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不過是為了保護肚子里我和他的孩子,才選擇放棄他,但結果是他對我開槍,要讓我一尸兩命,如此跟裴宗佑殺我們又有什么區別?悲痛、震撼、恐懼…………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我更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我又能做些什么才能阻止。
我很長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大腦一片空白,恐懼之下真的連最起碼的思考能力也喪失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抱著項宇曜,流著淚渾身哆嗦著,我的目光放在裴廷清的手臂上,怔怔地看著他把槍口慢慢地朝下,對準的正是我的腦門。
我輕輕地閉上眼睛,無邊無際的漆黑中,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仿佛也只是那么幾秒,也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砰”第二聲槍響震動著我的耳膜,我聽見了霍惠媛發出的厲聲尖叫,“廷清!”
***
我猛地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發現自己身處在醫院里,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一場夢,我夢見裴廷清要殺我,最后他卻沒有下手,反而把槍口對準了他自己的心口,夢境的最后那些白色的薔薇全都飛了起來,在空中凋零變成一瓣一瓣的花朵灑下來,圍繞著靠在鋼琴上滑脫在地的裴廷清,花瓣飛舞著美麗繽紛。
我抬手摸了摸臉上,全是淚水,剛一動作發現自己正坐在床頭的椅子上,剛剛是趴在那里睡著的,而病床上躺著昏迷的項宇曜,手背上扎著針頭,一些醫療儀器正在運行著。
于是我終于回到了現實。
裴廷清要陪我一起死,但項宇曜救了我,而裴廷清最后還是舉槍自殺了…………我該怎么來面對這樣的事情?
這一刻我的心已經麻木了,痛到麻木沒有任何知覺了,這才是命運賦予給我最殘忍的,試問一個人的心都沒有了,都被掏空了,那么她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我便是如此。
后來霍惠媛來過一次,她告訴我裴廷清沒有死,之所以會要殺我,并且他要自殺,是因為在跟我分開的這幾個月里,加上李嘉堯的死和組織覆滅對他的打擊,他變得頹廢、悲觀、焦躁、易怒、沒有安全感,有時候甚至對周遭的一切都充滿了害怕和恐懼…………等等消極情緒,醫生診斷為抑郁癥,而且他還沾上了毒品,很多時候處在神志不清的狀態下,那天看到我隆起的肚子,知道我懷了項宇曜的孩子后,他受刺激就后徹底崩潰了,先是要殺了我,最后再自殺。
我以為我的心死了,沒有感覺也不會再痛了,我也以為自己不會哭了,更不會在霍惠媛面前哭,但在她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我的胸腔都裂開了一樣,用手按在心臟的位置,低著頭淚珠子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最深愛的男人,我卻差點害死他,這樣的一份罪孽我該怎么去償還?縱然是賠上我的性命,我欠裴廷清的,也還不完。
后來我被允許見裴廷清一面,他還處在昏迷中沒有醒過來,我的雙臂輕輕地抱著他的肩膀,把臉埋在他的脖子里失聲痛哭,“大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真的會去死,不值得的,姝怡不值得你為她做到這一地步。記得,醒來后一定要忘記我,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打擾你了。我愛你裴廷清,請你一定要好好的…………”
走出裴廷清的病房后,我站在了頂樓之上,我真的想跳下去就這樣死了,但我肚子里還懷著裴廷清的兒子,我往下面的街道上看時,我突然感覺到我的肚子被踢了一下,整個頓時一愣,半晌后我慢慢地退回來,蹲下身把手撫在肚子上,再一次崩潰地大哭。
再后來霍惠媛告訴我,裴廷清醒來后至少神智正常了,沒有再像前幾個月那樣不停地念著我,不要讓我離開,大概人從鬼門關里走過一次后,就突然覺悟很多東西都看開放下了,由此也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吧,裴廷清就是這樣。
裴廷清去了國外療養,跟寧憐夢的婚禮推遲到了十月一日那天,若是裴廷清沒有完全治療好的話,婚禮繼續往后推遲,而這幾個月里項宇曜把我安排在了一個隱秘的住所,這段時間里我給我和裴廷清的兒子起了名字———裴言嶠,取“言”字是希望他活潑多話,不能像我和裴廷清一樣沉默寡言,而“嶠”是高山之意,這是我心目中對男人的定義標準。
這天是9月30號,我收到了裴家那邊送來的結婚請柬,而一般都是提前一個月發給別人的,所以我在這個時間才收到,估摸著發給我的人不是裴廷清,就是寧憐夢了,畢竟裴家人不希望我再出現。
我打開制作漂亮的結婚請柬,看到裴廷清和寧憐夢的名字排列在一起,我捂住嘴不停地哭,世間最動聽的承諾莫過于“以我之姓,冠你之名”,但我和裴廷清是一個姓,所以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我們今生不能成為夫妻嗎?
我把結婚請柬妥善地收起來,但我不準備去了,“大哥,原諒我答應你的沒有做到,我不想再打擾你的生活,從此一定會在你的世界里消失匿跡。”
外面的四個人其中一個走過來,告訴我有個叫厲雪的女人來探望我,我讓厲雪進來,為了防止她對我做出什么,我把那四個人留在了我的身后。
事實上厲雪也只是送了補品過來,不冷不淡地說過一些話也就走了,我估摸著她是來找項宇曜的,只是項宇曜剛好出門了。
我讓下屬送走厲雪,起身準備收起厲雪送來的東西,但剛觸碰過去,只見一條嬰兒手臂般粗的蛇慢慢地從里面爬了出來。
生平我最怕蛇,頓時發出一聲尖叫,一下子丟掉補品盒子,整個人驚慌失措地往后退去,最后“嘭”地一下,跌在了身后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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