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這之后,胡宗憲眼見嚴嵩一副疲乏的樣子,心知不能夠再繼續拖下去了。 隨后,只見胡宗憲在腦海中斟酌完語言,將目光轉向嚴嵩,出言詢問道:“老……老師,想必您應該知道,前不久在京城內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吧?” 嚴嵩聽聞胡宗憲此話,頓時來了精神,其在上下打量了胡宗憲一番后,向其確認道。 “你是說,馬寧遠的那樁案子?” 胡宗憲聞言,整個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旋即出言應聲道:“沒錯,老師,學生指的就是此事!” 嚴嵩似乎是猜出了胡宗憲心中所想,臉上滿是無奈之色,在嘆了一口氣后,出言吩咐道。 “其實馬寧遠這樁案子,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往大了說,這是草菅人命、枉顧律法、無法無天,往小了說,無非是在推行改稻為桑的過程中,死了幾個百姓罷了!” 嚴嵩在說到這里的時候,停頓了片刻,話鋒一轉,又繼續道:“不過有人借題發揮,打著為老百姓討回公道的旗號,將事情捅到了陛下那里!” “眼下,朝廷已經派出官員,趕赴浙江調查此案了!” 胡宗憲在從嚴嵩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后,瞳孔驟然收縮,隨后,只見其回過神來,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老師,您的意思是,馬寧遠難逃一死?” 嚴嵩并未逃避胡宗憲的目光,點了點頭,旋即給出了回應:“汝貞,你猜得沒錯,馬寧遠難逃一死,他要是不死,就會有很多人陪著他一起死!” “況且,只有讓馬寧遠獨自一人承擔所有罪責,方才能夠讓你置身事外?!? “不然的話,你也會被牽聯進這樁案子,到時候,陛下的苦心,就全都白費了!” 胡宗憲聞言,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旋即,只見其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 “老……老師,您的意思是,陛……陛下……” 嚴嵩將胡宗憲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搖了搖頭,緊跟著開口道:“嗯,沒錯,前不久,司禮監掌印太監呂芳的干兒子馮保,在深夜的時候前來府上拜訪,并帶來了一句話。” “什么話?” 嚴嵩見胡宗憲的臉上滿是急切之色,在回憶片刻后,方才開口道:“既然這件事是因馬寧遠而起,那么也應該在他的身上結束!” 胡宗憲聽聞嚴嵩此話,整個人如遭雷擊,不過很快,胡宗憲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俯下身體,向嚴嵩恭敬行禮道:“多謝老師解惑,學生明白了!” 嚴嵩聞言,瞥了胡宗憲一眼,撫了撫胡須,出言勸慰道:“汝貞,馬寧遠是你的學生,想必你心里應該十分清楚,被牽連進這樁案子的后果吧?” 胡宗憲聽聞嚴嵩此話,臉上頓時流露出苦澀的笑容,點了點頭,輕聲回應道:“老師,學生明白!” 嚴嵩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隨后,只見其輕撫胡須,出言吩咐道:“這是陛下的決定,咱們誰也改變不了,當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吧!” “放心吧,馬寧遠的家眷我會讓嚴世蕃幫忙照看的!” 或許是害怕胡宗憲不放心,嚴嵩又緊跟著補充了一句。 “多謝老師,學生明白接下來該怎么做!” 胡宗憲聞言,當即神色一凜,向嚴嵩拱了拱手,沉聲應道。 “老師,時候不早了,學生就不打擾您歇息了!” “嗯?!? 話音落下,胡宗憲在向嚴嵩躬身行禮后,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待胡宗憲走出嚴府以后,只見月光從云層之中滲透而下,如同一層薄紗一般,覆蓋在大地上,而胡宗憲的影子,也被清晰地映照出來。 在長嘆一口氣后,只見胡宗憲乘上早已備好的轎子,向著驛站所在的方向行進。 …… 另一邊,裕王府,書房。 在得知胡宗憲入閣,并且被嘉靖授予吏部尚書的職位后,朱載坖便召集眾人,齊聚裕王府,用以商討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房間內,朱載坖在環視一圈后,將目光收回,出言感慨道:“真沒想到,父皇不僅讓胡宗憲入閣,而且還授予了他吏部尚書的職位!” 待朱載坖的話音落下,只見一旁的高拱站了出來,表明了自己的意見:“這么多年以來,他胡宗憲為朝廷立下的功勞,咱們都是看在眼里的,無論是剿滅倭寇,還是平定叛亂,他胡宗憲每次都身先士卒,沖鋒在前!” “不僅如此,胡宗憲還將浙江治理得井井有條,倉廩豐實,百姓安居樂業,現如今,得到陛下如此優待,再正常不過了!” 在高拱之后,一旁的張居正也緊跟著出言應和道:“是啊,胡宗憲此人,在大事上,從來都是上不誤國,下不誤民,依我看,他絕對擔當得起吏部尚書一職!” 坐于主位的朱載坖聞言,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擔憂之色,其在思襯許久后,方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是再怎么說,這個胡宗憲也是嚴嵩的學生,難保不會遭到嚴嵩利用!” “更何況,眼下的胡宗憲可是吏部尚書,萬一到時候嚴嵩利用他,對咱們的人下手,到時候可就……” 朱載坖的話還沒說完,只見一旁沉默不語的徐階站了出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裕王殿下說得有道理,縱使胡宗憲為人正直,行事干練,清廉自守,也難保不會被嚴嵩所利用,咱們可千萬不能放松警惕啊!” “更何況,得確定馬寧遠的那樁案子,與胡宗憲毫無關聯,方才能夠下達論斷,要知道,那個擅自調動衛所士卒、踩踏秧苗,并鬧出人命的馬寧遠,可是胡宗憲的學生??!” 一旁的高拱和張居正聞言,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些許慍怒之色,在他們看來,徐階所要表達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徐階這是在懷疑,當初胡宗憲為了在浙江推行改稻為桑,暗中授意馬寧遠調動衛所士卒,踩踏百姓已經種下的秧苗。 隨后,只見張居正輕咳兩聲,率先從座椅上起身,向坐于主位的朱載坖辭行。 “裕王殿下,在下身體不適,就先離開了!” 張居正說完,不等朱載坖給出回應,便徑直離去了。 在張居正之后,高拱也緊跟著從座椅上起身,向朱載坖辭行。 徐階眼見張居正和高拱陸續離開,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陰沉之色,只見其攥緊拳頭,無聲自語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