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在這之后不久,只見呂芳邁著悄無聲息的步伐,進入了乾清宮。 待進入乾清宮以后,呂芳未作絲毫猶豫,當即來到嘉靖的面前,俯下身體,恭敬稟報道。 “啟稟陛下,您先前預料的沒錯,現(xiàn)在滿朝文武,都在關注各個部門的排名,嘉興袁家的那件事,已經(jīng)無人在意了!” 嘉靖在從呂芳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后,點了點頭,緊跟著出言吩咐道:“嗯,朕知道了,到時候有什么消息,即刻向朕稟報!”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當即低下頭,沉聲應道:“遵命,陛下!” 呂芳的心里十分清楚,皇帝是打算借著嘉興袁家一事,來試探一下朝中的風向。 而最終的結果,也完全在預料之中。 朝野上下對這件事情的反應異常激烈,甚至還有人想要冒著風險,上疏彈劾趙貞吉,只不過礙于趙貞吉封疆大吏的這層身份,這才不得不作罷。 倘若嘉靖沒有在這個時候出面,用年終獎一事,來轉移朝野上下的注意力的話,恐怕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看來,現(xiàn)在陛下已經(jīng)意識到了清查田畝,抑制土地兼并不能一蹴而就,中間受到的阻力是難以想象的。” “倘若要促成此事的話,我大明必須有一位像張璁那樣,銳意改革,且一往無前的人!” 呂芳想到這里,開始在腦海中搜羅起合適的人選。 “嚴嵩已經(jīng)老了,他沒有這個精力以及決心,來推動此事。” “徐階就更不用說了,他背后的家族,可是占據(jù)了松江府幾乎一半的良田,他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有損自己利益的事呢?” “高拱是裕王殿下的老師,平日里為人正直,且頗有才干,雖然脾氣暴躁了點,但也無關緊要,況且,他本人有能力,也有足夠的城府來肩負起這個擔子!” “至于張居正嘛,此人胸懷大志,機敏聰慧,且行事干練,人情世故方面也頗為老道,只不過距離他坐上內閣首輔的這個位置還早呢,他還得把前面的嚴嵩、徐階、高拱熬走,方才有可能坐上那把椅子!” “幸好,現(xiàn)在的張居正才三十六歲,有的是時間。” 在這些人中,呂芳最為看好的便是張居正,要知道呂芳“內相”的這個稱謂,可不是白來的。 朝野上下有什么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他知道,張居正一直拿張璁作為偶像,而張璁是什么人,是被陛下頗為敬重的存在。 在任期間,無懼朝中那些流言蜚語,以及攻訐謾罵,一往無前銳意推行改革,革貪腐、清莊田,大力整飭吏制,在內閣首輔的這個位置上,三起三落。 “張居正,再熬一熬吧,內閣首輔的這把椅子,遲早輪到你來坐!” 在這之后,只見呂芳收斂心神,恭敬侍候在嘉靖的面前,仿佛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 夜深了,張居正位于京城的宅邸。 自從張敬修生病一事后,張居正也意識到了自己對家人的虧欠,自那以后,他總是會抽出時間來陪一陪自己的妻兒。 書房內,橘黃色的燭火隱約映照出張居正的身影。 此時的張居正,正坐于書案后,在他的面前,擺放著一本不知名的書籍。 只不過,張居正的注意力,并沒有在眼前的這本書籍上,只見其用一只手支撐起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近來朝中所發(fā)生的那些事,令張居正深感困惑。 “最近,趙貞吉派人查抄嘉興袁家一事,在朝野上鬧得沸沸揚揚,有許多人都認為,這是陛下打算以此為契機,進而清查田畝,抑制土地兼并。” “但事情的結果,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陛下不僅從未提及此事,反而還讓內閣牽頭,根據(jù)各個部門一年來的政績以及辦事效率,排出排名,然后再根據(jù)排名,來發(fā)放年終獎!” “陛下此舉,究竟有何用意呢?” 張居正想到這里,順勢端起一旁泡有枸杞水的茶杯,輕啜一口。 在喝下枸杞水以后,張居正感覺自己精神了不少,隨后,只見其換了一個姿勢,又開始就此事思考起來。 “現(xiàn)在已知的情況是,趙貞吉此番,前去浙江任職的目的,并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要知道,趙貞吉雖為監(jiān)察御史,但在這之前,并無治理地方的經(jīng)驗。” “況且,我記得,當初嚴閣老、徐閣老向陛下提議的人選,都被陛下給拒絕了!” “要知道,嚴閣老、徐閣老所舉薦的人選,都是極為合適的,陛下究竟看重了趙貞吉哪一點,方才讓他前去浙江,接胡宗憲的班?” “不僅如此,陛下還賦予了趙貞吉先斬后奏之權,哪怕是為了保住桑農(nóng)手中的生絲,陛下也完全不必賦予趙貞吉先斬后奏之權,要知道,身為浙直總督的趙貞吉,手中可是有著軍權!” “也就是說,除此之外,還有更為重要的事,需要趙貞吉去辦,而且還是有可能需要動用,先斬后奏之權的大事……” 正當張居正為此陷入苦惱之際,只聽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隨后,只聽王氏那略帶擔憂的聲音響起:“夫君,這么晚了,您還沒睡嗎?” 張居正聞言,將內心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出言吩咐道:“進來吧!” 話音落下,只聽‘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只見王氏親自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還有些許糕點。 “夫君,妾身見您這么晚了還沒睡,于是自作主張,特意命人做了一些糕點過來!” “嗯,先放在那里吧!” 張居正聞言,瞥了王氏一眼,用手指了指面前的桌子,如此吩咐道。 “夫君可否是遇上了什么煩心事?” 在將手上的托盤放在張居正面前的桌上后,王氏坐到了距離張居正不遠的地方,一臉擔憂地詢問道。 “無妨,只是有一些事情想不通罷了!” 張居正說完,搖了搖頭,從托盤內拿起一塊糕點放入嘴中。 “官場上的事情,妾身不懂,要是夫君遇到了什么煩心事,不妨跟妾身說說,國家大事固然重要,但夫君也要保重身體不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