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9 油膩-《治愈系醫(y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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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光同塵,吉翔很難理解這個詞的意思。
一個荒謬絕倫,平時無論誰跟吉翔說他都不肯信,可卻真實出現(xiàn)的事情讓吉翔的三觀有些松動。
只是一次退費而已,院長帶著科室長們開會的結(jié)果竟然是要患者家屬去市里投訴醫(yī)院,最后走賠償。
這個結(jié)果讓吉翔感到遺憾。
他們都是吃什么長大的?
連退費這種屁大的事情都處理不好,難怪孟老師說醫(yī)院就是一艘大破船,不用力讓船自己漂著還能走;一旦用力想要乘風(fēng)破浪,船就有可能會四分五裂。
“你這種情況建議住院手術(shù)。”孟慶非的聲音傳過來。
吉翔凝神,琢磨自己遇到的事情和現(xiàn)實似乎有極大的不同,本來自己想要去感受一下對急性闌尾炎不在意,最后拖到穿孔、腹膜炎還不肯住院的患者的想法。
可沒想到!
現(xiàn)在呢?自己怎么辦?
吉翔看向孟慶非,束手無策。
“我不住院。”年輕的姑娘還說著,“醫(yī)生,給我掛兩天水就行,小毛病,用不著住院。”
“你知道你的病有多重么!”孟慶非見患者一點都不上心,認為只是小毛病,便嚴肅的問道。
“可我要上課,醫(yī)生,真沒時間住院。”患者勉強敷衍著。
“你躺下,我再查一下。”孟慶非道。
吉翔注意到孟慶非孟老師說完,年輕的姑娘眼睛里露出不信任的眼神,甚至有些敵意。
孟慶非也注意到這點,他說完就當沒說,轉(zhuǎn)身去找吉翔。
“小吉,你來。”
“孟老師,怎么了。”
孟慶非這時候猶豫了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為難。
所有的一切他都沒有隱瞞,清晰的寫在臉上。
但沒用多久,孟慶非就笑了笑,“找白處長幫個忙?”
一邊說,孟慶非一邊用手在白服后面搓著,像是剛洗完手在白服上擦干似的。
提出這種要求,孟慶非也很不好意思。
“???”吉翔一頭問號。
“患者是隔壁大學(xué)的,問問白處長知不知道他們教導(dǎo)主任的電話。要是可以,找教導(dǎo)主任說一下。”
吉翔雖然滿肚子的疑惑,但并沒有質(zhì)疑,第一時間撥通了白處長的電話說明情況。
“是這樣啊。”白處長說道,“行,患者姓名以及其他信息發(fā)給我。”
孟慶非給白處長發(fā)了信息后轉(zhuǎn)身再去找患者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滿臉不高興彎著腰緩緩挪走。
對于這類倔強的患者,孟慶非也沒有阻攔。
說了很多遍,再攔著怕有別的事兒。
還沒等吉翔詢問,又來了一車吃燒烤的時候喝多口角、打架的患者。
十幾號人衣衫不整,為首的一個大老爺們一直在嚎哭著,嘴里念念有詞的說著什么,吉翔也聽不清。
處理吧,那咋整。
十幾個患者該縫的縫,該做檢查的做檢查,之后還有破傷風(fēng)和寫病歷,總之有的忙。
類似情況應(yīng)該會出警,病歷要好好寫,吉翔縫合完幾個滿是血污的患者后專心寫病歷。
剛弄完,一個四十歲左右、戴著眼鏡的男人站在診室門口敲門。
“您好,請問哪位是孟醫(yī)生。”
“我是。”孟慶非看到男人和他身后的姑娘,臉上終于露出輕松的表情。
“我是農(nóng)大的……”男人開始自我介紹,隨后很嚴厲的瞪了身后患者一眼,“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孟慶非開了住院通知單,交給眼鏡男,隨后沖著他使了個眼神。
眼鏡男會意,趁著陪檢推輪椅的時間單獨找到孟慶非。
遇到明白人辦事真是很方便,吉翔笑了笑。
“患者病情很嚴重,有小概率術(shù)后要進icu。”孟慶非嚴肅說道。
眼鏡男立即緊張起來。
“我建議給學(xué)生的父母打電話,具體病歷我一會出具給您。如果還需要什么的話,您可以直接找我。”
“好。”教導(dǎo)主任有些懵,小聲應(yīng)道。
住icu,生命垂危,這對他來講的確是一件大事,還是天大的事兒。
他很感激的看著孟慶非,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知道這件事,學(xué)生回去有個三長兩短的話,自己就是背鍋俠之一。
而現(xiàn)在,一切還在可控的范圍之內(nèi)。
“30分鐘吧,您先帶著患者去住院,都處理完來我這取病歷。”
都交代完,孟慶非目送眼鏡男推著患者去住院,孟慶非終于松了口氣。
吉翔又多了一份病歷,他寫完后眼鏡男還沒下來,吉翔趁著這個機會拉孟慶非去問個究竟。
“孟老師,您經(jīng)常給白處長打電話解決難題?”吉翔疑惑問道。
“當然不。”孟慶非哈哈一笑,“在你來之前,我聯(lián)系不上白處長,人家看是我的電話,都不帶接的。”
“……”吉翔覺得孟老師的話有點夸張。
“這不是我也要去醫(yī)務(wù)處了么,正好順手,提前熟悉工作。”孟慶非笑瞇瞇的看著吉翔。
“那以前您怎么處理類似的患者。”
“寫患者知情同意書,一式兩份簽字。”孟慶非道,“患者倔強,不認可我的診斷以及治療方式,出事找上門咱也有東西脫責(zé)。但是吧,這么做雖然沒什么責(zé)任,可總歸心里有些遺憾。”
吉翔知道孟慶非遺憾在哪。
患者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聽說闌尾炎抗炎治療就行,不用手術(shù),也并不重,而且堅持著。
她卻不知道一旦闌尾穿孔后滿肚子大便,感染中毒性休克可是大病,要去icu。
“小吉,我問你,你猜患者為什么堅持不做手術(shù)?”
吉翔搖搖頭。
“有一天我出急診,來了個男人,他問我他女朋友肚子上有幾個疤,到底做過什么手術(shù)。”
“???”
“怕女朋友以前做過剖腹產(chǎn)之類的,再有就是……各種亂七八糟的手術(shù)。”
吉翔似懂非懂,但他沒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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