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血洗荒城-《徒兒已熟,師傅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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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的氣氛頓時冰冷了下來,沒有人說話,但是心里都十分的清楚,葉晨軒已經進去了。
“那我們…”千芷鳶吸了一口氣,然后抬起頭對沈云襄說道:“你一定能夠帶我們進去的對不對?”
“里面很危險,若是被發現,要逃出去就很難了。晨軒已經進去了,他必定會有所行動,你若進去,只看一眼,逛一圈,是不可能的事情。”沈云襄抓住千芷鳶的手,認真的對她說道:“回去吧。”
千芷鳶皺著眉頭,看著沈云襄。
過了一會兒,她失望卻又篤定的說道:“當初剛剛到樓納來的時候,皇兄和花花也勸我回去。跟我說了很多的道理,分析了很多利弊,可是我還是堅持來了。我若是不來,你就見不到我了。”
沈云襄聽著這話,心里一痛。他怎么會聽不出千芷鳶話語里的責備?若不是她的堅持,他見不到她。同樣,他有怎么權力勸他放棄她的堅持,讓她見不到葉晨軒?
沈云襄眼眸含痛,嘴唇抿得很緊。
千芷鳶撥開了簾子,她說道:“我自己想辦法。”
沈云襄一把拉住了千芷鳶,將她帶回了馬車之內,他最終還是說道:“我去安排。”
千芷鳶低下頭,輕輕的“嗯”了一聲。因為除了這樣,她不知道該如何了,她同樣不知道的是她跟沈云襄才剛剛見面,怎么會弄成這個樣子?怎么會多了那么多的隔閡?
沈云襄撥開簾子走出去,出去之前還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卻不是看千芷鳶的,而是看樓花語的。
等沈云襄再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第一眼看到他,所有人都一怔,還以為他們的行蹤被幕夜痕發現了。
沈云襄將手中的衣服遞給馬車上的三人。
“把衣服穿上,跟我進去吧。”
千芷鳶雖然身懷有孕,但是魅影鬼城里的人穿的衣服寬松又全遮掩,她穿上以后,再將里面的衣服整一整,把其他地方也撐得大一些,便看不太清楚了。在外人看來,不過是以為她是個胖子罷了。
衣服穿好之后,千懷皓攙著千芷鳶先往馬車上走,馬車內只剩下沈云襄和樓花語兩個人。
沈云襄冷冷的看著樓花語說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若是她出了事,你這輩子能好過?”
沈云襄說完也不等樓花語回答,就掀開簾子走出了馬車。
馬車內,樓花語閉上了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后,走下馬車。遮了面的樓花語,一雙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走到谷口守門的又向沈云襄行了禮,他們低著頭,看了一眼沈云襄身后帶的三個人,沒有多說就放他們進去了。
走了幾步之后,沈云襄停下了腳步,轉過頭。
“鳶兒,進去以后不要貿然行事,必須要聽話,知道么?”沈云襄將千芷鳶的手握在手心里認真的對她說道。
千芷鳶一抬頭,看著一身黑衣的沈云襄,她立即猛的一用力,將放在沈云襄手掌中的手抽了回來,警惕的退了幾步。
沈云襄看到千芷鳶的反應,他怔了一怔,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千芷鳶。
千芷鳶反應過來,她很懊惱,剛剛那一瞬,她竟然將沈云襄當做幕夜痕了。這里是魅影鬼城,是幕夜痕的地盤,沈云襄也是裝成了幕夜痕的樣子才將他們帶進來,她不想,卻在潛意識里,將他們放在一起。
千芷鳶低下頭,不去看沈云襄的表情。沈云襄見此,轉過身繼續在前頭走著,一語不發。
魅影鬼城這名字起得著實很符合城里的情況。走進來之后,便能夠看到鬼城之內,充滿了昏暗的黃沙。
在一望無際的黃沙之上,星星點燈的散落著一盞又一盞幽藍色的燈,忽明忽閃,讓人只覺得詭異而毛骨悚然。
鬼城之內,地面形成深淺不一的溝壑,裸露的石層被狂風雕琢得奇形怪狀:有的呲牙咧嘴,狀如怪獸,有的危臺高聳,垛蝶分明,形似古堡。在起伏的山坡地上,偶爾會零星的散落著血紅、湛藍、潔白、橙黃的各色石子,宛如魔女遺珠,更增添了幾許神秘色彩。
鬼城之內,很少有人路過,即便是路過,也都只是低著頭,朝沈云襄行禮。
似乎整個鬼城之內,除了沈云襄,不遮臉,不帶帽以外,其他的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幽靈一般的打扮。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風卷起細沙落在他們的腳上,像是被什么東西撫摸過一般,心里總覺得詭異而不舒服。
然而,更令人覺得不適的是,鬼城之內時不時就會有幽幽的聲音傳入耳朵之中。每當風卷得大一些了,幽幽的聲音便會更響一些。
此時一陣大風卷起,鬼城之內,頓時飛沙,頓時飛沙走石,天昏地暗,怪影迷離。如箭的大風在怪石山匠間穿梭回旋,發出尖厲的聲音,如狼嗥虎嘯,鬼哭神號。
像是有個聲音,在人的腦里,一直輕輕的哼,幽幽的叫,瘋狂的哭,讓人不禁背脊發涼。月亮在昏暗的鬼城上空漸漸的升起來,暗淡而詭異,四周肅索無人。
千芷鳶抬頭看了看身邊的三人。
沈云襄在魅影鬼城住了大半年,他自然是已經習以為常了。樓花語則是低著頭,一雙眼睛垂下來,似乎這里的一切他根本就視若無睹一般。而從千懷皓的眼眸看出,他非常的鎮定。
千芷鳶暗暗的嘆了一聲,果然都是人中龍鳳,處變不驚。于是她便低下頭,繼續做鎮定狀。
昏黃的鬼城之內,一片荒寂,四人黑色的身影漸行漸遠。
月色昏暗的這個晚上,注定不會平靜,千芷鳶一行四人朝著魅影鬼城深入,前路未卜。在荒城里,人們正應該熟睡的時候,無數個黑影迅速的在荒城的街道上穿行而過,速度很快,行動利落。
然而,荒城里住的人卻睡得很熟,聽不到這些細微的聲音,直到――響起了一道凄厲的慘叫聲,緊接著第二第三道慘叫聲接連響起,整個荒城才徹底的從睡夢之中醒來。
聲音響起之前,齊林還坐在鐘曉月的身邊,給她遞來一碗熱湯。
鐘曉月捧在手心里,喝了一口,暖了暖身子,她便朝著齊林問道:“齊哥哥,你說芷鳶他們到底是怎么回事?”
齊林凝著眉,回憶著昨天看到的畫面,千芷鳶和沈云襄還有葉晨軒。他想了半天,也弄不懂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總覺得事情不太妙。
昨天他們在人群之中沒來得及走出來跟千芷鳶他們一起,千芷鳶他們已經乘坐著馬車遠去了。
這里是西域,魅影鬼城的地盤,他們這一離去肯定會找沒有人能夠發現的地方躲起來。這下,他們恐怕更找不到他們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齊林嘆了一口氣,他的視線落在鐘曉月的身上,看著她坐在簡陋的臨時落腳點,捧著一碗熱湯,他不由得心頭一酸。
齊林看著鐘曉月的眼里包含著愧疚,若不是因為他,鐘曉月也不會如此奔波,更不會吃那么多的苦頭。可是到頭來,他卻連一個承諾,一個肯定都沒有給過她。
當初她還會生氣,當著千芷鳶的面,她會開口職責。如今,她卻什么也沒有再說了,什么事情都藏在了自己的心里面。
“曉月,我們回去吧,我送你回去。”齊林忽然開口說道。
鐘曉月抬起頭,驚訝的看著齊林,她問道:“我們不找芷鳶了么?”
“當初她忽然離開,下落不明,我們擔憂她,所以才會一路找過來。”
“可是昨天你也看到了,她的情況似乎真的不太好。”
“可她的身邊還有公子,有樓花語,有葉晨軒還有太子啊。那么多疼她的人陪著她,她想必是不會有事的了。”齊林說完便低下了頭,他其實還有一句沒有說,那便是:她的身邊卻只有他一個人,還是一個無法給她做出任何承諾的人。
他愛鐘曉月么?他想,更多的是愧疚和疼惜吧。愧疚和疼惜能當愛過一輩子么?如果兩人都愿意,那便沒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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