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南洋十三年-《算命女畫師》
清潭熟悉了工作流程以后小心翼翼的工作,開始還抱著幻想,攢夠了錢不小心聽到老板訓斥員工:“開始要讓他們贏,最好一直贏。服務要好,讓他們有家的感覺!到最后要讓他們輸的內褲都不剩。”
“慈悲?我今天就教你什么是慈悲。”那個想要慈悲的可憐員工被老板安排了八個人一頓毒打,然后扔進水牢里。水牢有四根管子在緩慢注入污水,看守他的人給他一個水瓢,他要用這個水瓢一直把水往外面舀出去。如果他舀出去水的速度低于水管注水的速度,他就會被污水淹死。老板大型伺候刑的時候,讓堵坊里所有員工都看著:殺雞儆猴。
“你們不是要慈悲么?現在知道平日里,我對你們有多慈悲了吧?”老板到也是個狠人,當年,他自己爭奪盤口的時候,也是這樣熬過來的。誰熬到最后,誰就有了生殺大權,同時,還有滅絕人性。
“還有,以后誰完不活,看見了沒?這就是下場!”
清潭想逃跑的念頭就這樣被嚇沒了。尤其是看到一個逃跑的人被抓回來以后當場被關進黑屋子里,亂棍打死的下場,讓她再也不敢去想如何逃跑。但不逃,怎么找徐恪?
可如果逃,這種封閉工作環境又怎么能有機會?
可逃出去,現在世道越來越亂了。南洋豐富的資源和貿易中轉地位,引來很多外國人入侵。有些外國公司開始被允許在東南沿海招募華工,這些應募者要訂立契約,名為“契約華工”,華工很不值錢,俗稱“賣豬仔”“當苦力”。那些洋行、公所通過雇傭“客頭”(豬仔頭),將貧民誘至“豬仔館”,簽訂契約,以出國后的工資為抵押,換取出洋旅費。被賣出去的“豬仔”不算人,受著非人的虐待。有時候洋行與本地人、華人還會生意產生械斗,街道經常流滿了被殺者的鮮血,連金沙江、湄公河的河水也時常被遇害者的尸體堵塞,鮮血染紅了河水。鴉片戰爭之后內國力健微,地這時候在光緒年間了,內憂外患之間也就沒有很多精力去管那些在南洋的華人死活。
老板不知道從哪弄了只藏獒,老板對藏獒比兒子還好。還專門派了個人喂狗。一次偶然間,清潭偷聽到員工私竊竊私語:那條狗曾經吃過死去員工的肉。這讓所有人都恐懼于人命不如狗的地位,每天心驚膽戰卻又沒機會、也沒勇氣逃走。萬一逃走被抓回來,那結局妥妥的不是進了水牢就是喂了狗。
有一次清潭遠遠的看見看著那條狗,一個想法憑空出現在她的腦子里:如果徐恪落到了這種人手里,會怎么樣?徐恪會不會想逃?一定會,他一定還記掛著清潭。可若是逃離失敗會怎么樣?會不會他身體里的一部分已經和這條狗融為一體?
這想法讓清潭不寒而栗,甚至有點懷疑某一條狗的肚子里就囚禁著徐恪的靈魂。但她馬上又立刻否定自己的聯想:“不可能!南洋那么多國家,周圍海面那么大,徐恪不會遇到他們的。”可自己若真不相信的話,又為什么會想到這些、為什么會跑到這三不管地帶尋人、為什么在內地找了那么多年一直都毫無消息?
清潭越想越恐懼,這讓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個想法的正確性。人就是這樣,念頭一旦產生,便逐漸會根深蒂固。如同眼前的清潭,她堅信徐恪活著,只是被什么團伙給囚禁了。
清潭沒有琢磨怎么逃,看上去和往常一樣,每天乖乖用甜美而又柔軟的聲音做荷官,她知道一件事:首先,得活著;然后才有機會做接下來的事。
老板見這個瘦弱單薄的女子乖巧聽話,相信她不敢動什么歪心思。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女人,在見到前幾分鐘還活生生的人下一刻就被亂棍打死還不早就嚇破膽?
清潭的確很聽話,聽話到老板和經理都對她有了些想法。堵坊里老板就是皇帝,想讓誰死誰就死,想讓誰是貴妃,誰第二天就可以在被窩里躺著。
學著洋行里那個新詞語叫經理,堵坊的經理是老板的弟弟,這胖子是個時不時露出滿是紋身的一百八十斤彪形大漢,炮子頭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經理利用這個職位幾乎把那個新來的女孩子都要過一遍手,這叫“特殊培訓”。
清潭來了以后,各方面表現都很聽話。本來她也要去做“特殊培訓的”,但由于她剛來的時候身體過于單薄——這單薄來源于她一直在路上奔走,風餐露宿、加上身心疲憊所致。老板和經理對這個單薄的就像塑料制成的人一樣,這種一碰就能碎、毫無女人味兒的女人倒也看不上眼。
不過在這工作了一陣子,對于清潭的身體來說倒也得到了一部分休息。這一休息不要緊,原來的塑料身子骨總算有幾分女人的樣子了。
女人都希望自己是美的,但對清潭來說像女人了卻不是一種福分。好像進了后宮的選秀,病好了就要被迫“承寵”,這可由不得她愿意不愿意,強上這種事在這里不奇怪。人命不如狗的地方女人就是個物件能活下來就不錯了。何況還是有工資、包食宿這么好待遇的物件?當然,工資也不過一兩元錢。
清潭沒說話,沒說同意也沒說反對,當晚只是咬了咬嘴唇跟著經理走了。
三國里劉備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清潭成功的完成衣服到手足的進化奇跡。
當天晚上,經理把清潭帶回男宿舍,讓屋里幾個人滾出去,男人們都知趣的滾了。
“規矩都知道吧?該干嘛都知道吧?”經理往床上一坐,一百八十幾斤體重壓的鐵床都顫了一下。
清潭輕輕解開那身荷官制服白襯衣上一顆顆珍珠紐扣,看的經理喉嚨直咽口水。當最后一顆珍珠紐扣解開的時候經理早難耐,只是他滿是紋身的手臂,和那只爪子在碰到清潭時候猛地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