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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忽然寂靜，周秘書滿頭冷汗，季局長，這位比姜副部長小了不少的女子，用一種玩味的目光看著秦遠峰。

    周秘書是怕，那一位是什么人？別人兒子女兒的官都足足壓季局長一頭，自己手攬多項大權(quán)。改革不是一日之功，國計委絕不可能一天取消，盡管聽說上頭要針對改革開放將國計委重組為一個全新的部門，那也必須等到全國大江南北都結(jié)束改革之后。

    換句話說，那一位，還可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很久。

    官商官商，官在前，商在后，一個姜副部長這種職務(wù)的要人，在現(xiàn)在這個年代要阻攔一個公司，哪怕只是她動了這個念頭，也絕對會讓全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上任何一個縣，甚至村的公司撐不過幾天。

    任何公司，遇到這種級別的人物，吃個憋虧就吃個憋虧，居然還有人敢向云端之上發(fā)出聲音？

    這是個瘋子……周秘書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招工，這個詞太敏感了，特別是在現(xiàn)在的局面下，那一位的指示直接關(guān)系到上海教育局，都在一棟樓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才及時拉住了季局長，答應(yīng)下來，恐怕立刻就是滔天大禍。

    季局長目光閃爍，深深看著秦遠峰，白皙的皮膚上，因為緊抿的嘴唇露出了深刻的法令紋。她輕輕推了推眼鏡，忽然笑道：“秦董，你非要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推到我面前，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她臉上再沒有一絲剛才興奮的神色，轉(zhuǎn)瞬之間，就仿佛變了一個人。右手輕輕撥弄著茶杯蓋子，發(fā)出“叮叮”的脆響，沉吟了片刻：“秦皇朝回歸，肯定會受到各方矚目，起碼上海就是如此，聽說，前幾天……秦皇朝三大董事和董事長一起去走遍了上海高校？”

    秦遠峰從容不迫地笑著點頭：“是的。”

    “你們的想法我很贊成。”季局長同樣帶著笑容，看得旁邊新上任的周秘書一陣心急，秦皇朝是重要，但是……那一位是什么位置上的人，一旦處理不好，季局長你真以為你的位置還坐得住？就是引秦皇朝回歸的搭橋人牧司長，比你高兩級的副國級部門領(lǐng)導都被調(diào)離了啊！

    “高科技產(chǎn)業(yè)，很容易出現(xiàn)一種云集的勢頭。比如硅谷，中關(guān)村。秦皇朝選擇上海，恐怕上海十大名校雄厚的造血功能是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因素。”季局長笑道：“有一句話很正確，不創(chuàng)新，毋寧死。任何公司都必須創(chuàng)新，否則就是坐吃山空的等死。而創(chuàng)新需要人才……依靠上海云集天下學子，從每年畢業(yè)生中挑選精英。這個方針沒有錯，而環(huán)顧整個上海，一旦新聞聯(lián)播播出，秦皇朝絕對有這種實力，也有這種聲望。”

    她眉毛輕輕挑了挑：“不過……我聽說秦董一行的效果不怎么好？”

    “季局長。”周秘書終于忍不住了，急忙開口道：“一時的挫折在所難免，我相信秦皇朝一定會獲得這些學校的青睞。這只是剛回歸學校不了解不適應(yīng)而已。”

    不能再說了，真不能再說了。周秘書胸口都起伏了起來，再深入下去，他還不想剛成為這位新設(shè)的招商局局長的秘書，第二天就被撤下去。

    “周秘……”季局長目光淡淡看了他一眼，再看了一眼微笑不語的秦遠峰：“我得好好地批評你一下。”

    “啊？”

    “你覺得……你面前坐著的人是誰？”季局長此刻帶上了一絲官威，語氣是那種特有的，不徐不疾，卻仿佛海潮一樣一波一波累積的沉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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