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一點點功勞-《北齊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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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漆黑。
凱旋之師肆無忌憚的設(shè)立了篝火,眾人烘烤著食物,吃的甚是愉悅。
遠(yuǎn)處空蕩蕩的村鎮(zhèn)在黑暗之中隱約可見。
高長恭笑呵呵的坐在了劉桃子的身邊,手里拿著一大塊羊腿,看向劉桃子的眼神都變得有些不對。
“知之可為天下第一將。”
“此番大破偽周,這比殺了楊忠的影響都大,如此精銳的騎兵,死傷大半,我要是宇文護,我就要自殺在桃林之外了。”
高長恭當(dāng)真是越來越敬佩這位老友了。
明明當(dāng)初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只是個稍微有點勇氣的普通人。
就這么幾年的時日,他竟成長到了這種地步。
今日高長恭跟敵人真正交手之后,方才明白了什么叫大周鐵騎。
宇文護麾下那支騎兵,絕對是偽周最為精銳的兵馬,在強行軍的情況下還能迎戰(zhàn),在失去指揮的情況下還能保持組織,甚至一度試圖反攻,要是給他們搭配一個猛將,都不用打得過自己和劉桃子,只要能稍微攔一會,那情況估計就完全不同了。
像這樣的精銳,死傷巨大,這對整個偽周來說,都是傷筋動骨,不知要養(yǎng)傷多少年。
要是百保或者晉陽兵出現(xiàn)了今日這般的損耗,高長恭都不敢想后果會有多么嚴(yán)重。
高長恭大口吃下了肉,一改平日里的君子形象,跟劉桃子這幫野人一般,吃的滿臉都是污漬。
他輕笑了起來,那顆不安的心,在此時仿佛也變得穩(wěn)定了下來。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在周國境內(nèi)去伏擊宇文護,還能造成這般大的傷亡。
他吞下了肉塊,又說道:“若是我們再去沖鋒一次.或許真的能將宇文護抓住。”
劉桃子搖著頭,“宇文護不堪一擊,可敵人是分批回師的,我想尉遲迥,達(dá)奚武,王雄這些人可能就在后頭,若是讓他們匯合,無論接管這支軍隊是哪個將領(lǐng),我們的情況都會變得危險。”
“如今能取得如此戰(zhàn)果,已經(jīng)很好了。”
“可以回去了。”
高長恭笑了起來,“我都聽你的!”
“我們從哪邊走?”
“北上丹州,過河到平陽。”
“好!”
高長恭沒有任何異議。
兩人吃好了飯,都開始休息,高長恭看著一旁的老友,忽問道:“這次大勝,能保社稷多少年?”
“尚不可知也。”
休整了一日,次日兩人便領(lǐng)兵迅速北上。
他們沒有再去襲擊沿路的關(guān)卡,也沒有刻意的去追擊所遇到的敵人,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丹州,準(zhǔn)備回到自家領(lǐng)地。
如此走了六天,騎士們繞開了數(shù)個關(guān)卡,來到了丹州附近,又急忙準(zhǔn)備渡河回到自家領(lǐng)地。
與此同時,宇文護卻已經(jīng)再次收攏了潰兵,小心翼翼的往長安附近靠攏。
在吸取了上次的經(jīng)驗教訓(xùn)之后,宇文護已經(jīng)不敢再肆無忌憚的搞強行軍了。
他也是同樣耗費了整整六天,方才來到了長安附近。
長安很快就察覺到了援兵的到來,眾人大喜過望,城內(nèi)歡呼聲一片,官吏們沿路叫嚷著援軍到達(dá)的消息,整個長安都充滿了歡樂的氛圍。
宇文會與侯萬壽親自下了城,侯萬壽還偷偷往自己的甲胄和臉上撒了些土,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疲憊一些。
宇文會倒是沒有注意到他這些小動作,他只是急著與父親見面。
宇文護的這幾個兒子,實際上都有自己的心思。
宇文護的嫡長子宇文訓(xùn)不受寵愛,宇文護將他調(diào)往地方為官,說是磨練,可在外的世子,待遇普遍都不會很好。
故而宇文護的其他幾個兒子,也都有些不為外人道的小心思。
宇文會興致勃勃。
此番他代替父親守住了長安,擊退了不可一世的劉桃子!
如此功勛,怎么說也能進父親之眼了吧?
當(dāng)宇文會領(lǐng)著眾人出城前往,與許久不見的父親再次相遇的時候,他心里的那種竊喜卻消失不見了。
這支遠(yuǎn)道而來的騎兵士氣極低,明顯是剛剛經(jīng)歷過苦戰(zhàn)的,就是自己的父親,此刻的狀態(tài)也是極為糟糕,搖搖晃晃的。
宇文會驚愕的看著左右的騎士們,緩緩來到了父親的面前。
“父親!!”
宇文會行禮拜見。
宇文護此刻也是下了馬,他看向遠(yuǎn)處的長安城,先是松了一口氣,而后看向了自己的兒子,眼里滿是憤怒。
“長安既沒有被圍困,何以與我失聯(lián)?!”
宇文會大驚失色,他趕忙低頭,“父親,那劉桃子前來攻打長安,我不敢掉以輕心,就令人看守城門,不許再進出,免得城門有失.”
宇文護點點頭,眼里布滿了血絲,“那我問你.劉桃子從長安離開時,往哪邊去了?”
“往南去了,應(yīng)當(dāng)是去洛州”
“哈哈哈。”
宇文護笑了起來,和藹的問道:“那為何沒有派信鴿與我部聯(lián)系呢?”
宇文會再次一愣,“父親,我不知道”
宇文護掄起了巴掌,猛地打在了宇文會的臉上,宇文會只覺得眼冒金星,一時間竟有些茫然。
而一旁早已做好領(lǐng)賞準(zhǔn)備的侯萬壽,此刻嚇得已經(jīng)將頭縮了起來,不敢說話,偷偷開始抹掉臉上的灰。
宇文護變得格外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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