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根生-《北齊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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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敦煌郡。
狂風(fēng)夾雜著黃沙,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了土色。
敦煌的城墻跟中原的城墻有很大的不同,不是很高,卻很是敦實,城池之內(nèi),大多都是土塊房屋,與那狂風(fēng)的顏色無二,隱約能看到有軍士在道路上飛奔而過,遁入沙塵。
敦煌的官署位于城市中央,背后則是有一座高高的佛塔。
官署之內(nèi),甲士的身影便多了許多。
官署大門忽然被推開,一伙人在甲士們的簇擁下快步走進了這里,當(dāng)即有人帶著他們往里屋的方向走去。
在稟告之后,這伙人終于是走進了官署的正堂之內(nèi),甲士們即刻閉上了大門,將狂風(fēng)擋在了外頭。
哪怕是白天,屋內(nèi)還是點著燭火。
有一人坐在上位,披著厚厚的衣裳,面帶笑容。
這一行人趕忙行禮拜見。
“斛律將軍??!”
坐在上位的人,正是漢征西將軍斛律羨。
當(dāng)下的斛律羨已經(jīng)總領(lǐng)西邊的軍事,在這里操練軍隊,抵御外敵,安撫胡人,他本身就是外戚,能力又極為出色。
這些年里,他在西邊做的很是不錯,比大部分將軍們都要優(yōu)秀,論打仗,他在諸多猛將里不算是最厲害的,但是論治理,還真沒有幾個能比得上他的。
他雖然只是負責(zé)西邊的軍事,并不能插手政務(wù),但是他在任期間多次上奏,通過軍屯,戍邊,懷柔等方式,極大的化解了西邊的諸多矛盾,多次得到皇帝的嘉獎,被譽為仁將。
“都起來吧,何必如此呢?”
斛律羨笑著讓面前這些人起身,又令人取來熱湯為他們暖身。
“諸位此番勞苦啊,如此大風(fēng),我尚且不敢出門,卻要諸位往來千里......”
“不敢!”
這行人的為首者是個黃臉大漢,身材高大,聽到斛律羨的話,他趕忙再次行禮。
“不必多禮,都坐下來,先吃些熱湯,而后再慢慢敘話?!?
很快就有兵士帶上了熱氣騰騰的肉湯,幾個人也不客氣,大快朵頤,外頭的狂風(fēng)不曾消減,愈發(fā)的粗暴,屋內(nèi)卻沒有那么的寒冷。
吃好了飯,填飽了肚子,斛律羨這才開口詢問道:“情況如何???”
為首者擦了擦嘴角,眼里閃爍著光芒,“將軍,他們動心了?!?
“哦?”
斛律羨的臉上不由得浮現(xiàn)出了笑容,“答應(yīng)了?”
為首者繼續(xù)說道:“他們的首領(lǐng)與我約定好,一旦我們起兵討伐突厥,他們便會迅速響應(yīng),切斷突厥的補給,攻打他們的營地,與我們前后夾擊?!?
為首者將自己前往的故事粗略的講述了一遍。
“突厥人在各個險要的路口都修建了哨塔,派遣軍士駐守。”
“我與眾人化作商賈模樣,賄賂了幾處關(guān)口的突厥人,成功到達了高昌城,但是高昌城如今被突厥人所占據(jù).....我花了不少功夫,終于得知鐵勒人的部族所在?!?
“鐵勒人已經(jīng)不如當(dāng)年,突厥人對他們比柔然人還要狠辣,突厥人不許他們進入城內(nèi)定居,將草木豐盛的地區(qū)分給了自家的貴族,將那些最苦寒的地方分給了他們,不許他們離開這些地方,使得他們牲畜多死?!?
“又給他們規(guī)定了極高的稅,讓他們按丁上貢鐵,車,衣,弓等物?!?
“鐵勒人對此極為不滿,我過去之后,以貿(mào)易的名義見到了他們的首領(lǐng),而后說出了自己的身份,那位首領(lǐng)極為開心,以將軍為同族,想要與將軍夾攻突厥,歸順將軍麾下.....”
“同族?”
斛律羨一愣,而后反應(yīng)過來,笑著說道:“看來這人還是個明事理的,你覺得,那些人能用嗎?”
“將軍,恕我直言,他們牲畜多死,戰(zhàn)馬都被掠走,男丁十不存一,我所往的鐵勒部,乃是其中大部,卻多是老弱,能上馬射箭的只怕還湊不出五千人?!?
“便是他們?nèi)可详嚕慌乱?....”
斛律羨搖著頭,“不,我是問你,這些人可靠嗎?”
使者趕忙回答道:“可靠倒是可靠,這些人被折騰的不輕,我過去的時候,聽到他們正在商議,準備逃離遷徙....便是要逃,風(fēng)險也極大,他們定然更愿意跟著我們來擊敗突厥人,奪回城池和牧場?!?
斛律羨陷入了沉思之中。
斛律羨壓根就沒有指望過西域的這些小國能起到什么真正的作用,這些勢力太弱了。
在中原混戰(zhàn)的那一會,西域其實也在混戰(zhàn),同樣是殺的昏天黑地,柔然人殺進來之后,戰(zhàn)爭方才漸漸平息,可后來突厥人崛起,西域諸小國再次跟著柔然與突厥開戰(zhàn),敗的極為慘烈,本來實力就不強,如今更是虛弱無比。
斛律羨派人去聯(lián)絡(luò)這些人,其實就只是想給自己多找些熟悉當(dāng)?shù)氐南驅(qū)В槺惆l(fā)動一下諸國,削弱突厥人的后勤實力,可是,使者所說的那句話,卻讓斛律羨又有了別的想法。
斛律羨是高車人,高車和鐵勒都是來自丁零,只是后來一部分人往西,一部分人往東,名字也就出現(xiàn)了變化,各方面也都有了不同,但是名義上,說是同族還真的沒什么毛病。
嗯.....若是這么說,那是不是能推出一個斛律家的人,整合一下西邊的這些鐵勒人?
鐵勒人分布在西域各地,若是能將他們整合起來,再加上皇后的身份加成,西域豈不是直接變成了大漢的合法地區(qū)了嘛?
斛律羨猛地看向了面前的幾個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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