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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鎖清秋-《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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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文學 )    我叫周繁,繁復的繁。

    父親喜歡叫我阿繁,母親不讓他這樣叫,說是“好好一個姑娘,阿繁阿繁的叫,總覺得要被叫成一個四肢健壯的小郎君”,父親聽了好像更高興了,當著母親不敢再喚,可他常常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通常都背著母親偷偷摸摸地叫喚我,“嘖嘖嘖嘖,阿繁阿繁,嘖嘖嘖,這邊,往這邊來。”

    父親的態度還是很親切的,可我卻總覺得他像是在叫阿舒哥哥的那幾條大犬。

    我娘安撫我說是因為秋天生的,所以繁花似錦。

    我很郁悶,我覺得她分明在敷衍著騙我。

    這名兒,明明是威名赫赫坐在儀元殿上那只小六叔給親自取的,是繁蕪興盛的意思,聽奶嬤嬤說我將將生下來,還沒過兩個時辰,宮里頭皇帝御筆欽賜的“繁”字兒就送進了豫王府里頭了,這宮里頭的賜名一下來,整個豫王府從上到下全都長長地舒了口大氣兒。

    至于為什么長舒一口大氣兒,我想了想又想了想,倒也想明了了,這生在皇家里頭吃穿不愁,怕就怕站錯隊,得罪錯人——我是隆化元年出生的,正值新皇即位不足半載,正好避開了“戊戌之變”,六叔與那起子亂臣賊子斗得不可開交的辰光,聽人說那時候六叔可沒少吃苦頭,險些將一條命都丟在了江南,我雖沒親眼瞧見過,可以訛傳訛中倒也聽出了些道道。

    那起子亂臣賊子要揮著大旗遮羞才算名正言順,可誰是大旗?

    就是我那明媚而憂傷的親爹。

    這層恩怨在里頭,縱算是我爹算盤都撥弄不明白,可在旁人看來卻不是那么回事兒。

    我正趕上新帝登基蹦出來,順道就拿我測一測皇帝要不要拿自個兒素來敬重的二哥開刀,哪曉得我那小六叔非但沒拿刀,反而連帶著賞賜和恩遇流水樣送進豫王府里來。

    奶嬤嬤大約是想表達皇恩浩蕩。每回一過生辰,我在拿著小勺小口小口地吃長壽面,奶嬤嬤就在身旁吭吭哧哧地都掐嗓作勢。提起身板跟唱戲似的,朗聲念上一遍。每年當以“...遙想當年,宮里頭出來的圣旨途經雙福大街,再過東郊,白馬打頭,雙馬并行,騎在馬上的是儀元殿第一人李公公,手拿紅纓...”開頭。

    再以“我的大姑娘誒。您命里可貴重得很吶,足足有六斤重,哪個不長眼的敢輕瞧您,皇上念著賜名的情分也不能輕饒了去!”聲量陡然提高。直接進入激昂的*部分。

    最后以“就算您沒哥哥也沒幼弟,可您底氣足足的,誰都不用怵!咱定京城可不是鄉間籬笆的地兒——還得靠誰家兒子多論英雄!”一錘定音地安撫結尾。

    乳嬤嬤是經年的老嬤嬤了,是母親的娘家信中侯府一早就送過來的,服侍了外祖母再服侍娘。最后是我落到了她老人家手里頭,嬤嬤看事看人都透徹,話糙理不糙,在正苑的仆從底下屬于說一不二的地位,什么都敢說。可偏偏三兩句里半字兒不提我那明媚憂傷的阿爹。

    我亦憂郁——奶嬤嬤好像對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敵視和防備,倒也不是仆大蓋主,只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你這個壞人,離俺們正苑遠一點”的不認同感與避之不及。

    我沒敢往娘那處捅,私下里問過嬤嬤。

    嬤嬤怔一怔之后,摸摸我的頭,笑著敷衍我,“姐兒多心了。”轉過頭卻被我偷偷聽見奶嬤嬤告訴娘,“誰都有荒唐的時候,只是咱們家王爺犯得有些長。好歹人如今不犯了,到底是姐兒的親爹,實在沒必要再提那些糟人心的前塵舊事不是?”

    病王絕寵毒妃

    什么前塵舊事!

    什么舊事!

    我好奇心重得很,堵心堵得十幾天沒吃好飯睡好覺,心心念念的全是嬤嬤口中神神秘秘的“前塵舊事”,娘常說我是隨了爹,既是隨了爹,那就干脆打破砂鍋問到底,頂著一雙烏青吧黑的眼圈問到娘跟前去。

    娘笑得平和極了,將話三拐四不拐地就拐到了平西侯家照哥兒不認真背書被他爹抽得嗷嗷叫的話題上。

    當我帶著知曉八卦的隱秘笑容推門而出,卻猛然發現話題好像是被帶偏了。

    所以說可能我與爹兩個人的心智加在一起都拼不過娘,我大約稍稍勝過爹——至少我覺察出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我過問了,嬤嬤態度好像好了許多,其實爹對娘親正苑里頭的或人或事或物好像都帶著無限的寬容,更何況是對娘一向很信重的老嬤嬤。

    故而往前無論奶嬤嬤如何翻白眼、耷拉眉、撇嘴角,爹都沒有任何異樣。

    說實在話,我私心覺得爹壓根就沒瞅出來嬤嬤待他不一樣。

    他倒是能一口品鑒出十五年的花雕酒和十四年半的有無不同,也能一眼看出這大紅燈籠是澄心堂紙糊的呢還是桃花紙,可看人看事上卻遠沒有娘清楚明白,所以我們家要換哪匹磚,要撬哪匹瓦,全都是我娘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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