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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時疫、不是時疫?！?

    李高擺了擺手，又開始滔滔不絕：“大夫說是心火太盛、路上又染了風寒，前幾天那燒的叫一個厲害，都滿嘴的胡話了——全靠我跟我爹手把手伺候著，大伯才終于退了燒。”

    “就這，老爺子還見天罵我爹，說他是敗家子兒，嫌他把咱妹子賣到了裕王府——其實要照我說，去裕王府當丫鬟，不比跟著我爹……”

    “行了、行了，你等我先把正事兒安排好——馬奎，你過來?！?

    見這貨越說越跑題，王守業(yè)忙喝止了他，轉(zhuǎn)頭又把馬彪叫到了近前。

    “大人?！?

    馬彪那脊梁骨又彎了些，訕訕道：“我是真沒想到，這花子……這位小爺是您家的親戚，要不……”

    “啰嗦什么！”

    對他，王守業(yè)可就沒那么客氣了，指著李高道：“你跟李兄弟回家一趟，看要是方便的話，就把我爹接到……”

    說到這里，他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問過，究竟是要搬去何處。

    于是轉(zhuǎn)頭揚聲問道：“沈百戶，咱們這是要搬去什么地兒？”

    那沈百戶卻早把他們的對答聽在了耳里，往前湊了幾步，拿腔拿調(diào)的道：“王百戶，這怕是不合規(guī)矩吧？”

    “什么規(guī)矩？”

    王守業(yè)臉色驟然一沉，指著他的鼻子喝問道：“是你們北鎮(zhèn)撫司的規(guī)矩，還是我們東廠的規(guī)矩？！要不是你們北鎮(zhèn)撫司，硬把老子拴在獄神廟，早三天我們就父子團聚了！”

    “如今我讓人把我爹接過來，你又跟我說什么‘規(guī)矩’，是不是得等我爹有個三長兩短，咱們結(jié)下不共戴天之仇，才算是合了你的規(guī)矩？！”

    那沈百戶原本也是看出，上面對王守業(yè)刻意提防，所以才想著難為難為王守業(yè)，好在上官面前討個好彩。

    可王守業(yè)這一疾言厲色，他卻頓時招架不住了。

    雖說都是百戶，可王守業(yè)這個火線提拔的百戶，顯然比個北鎮(zhèn)撫司的無名之輩，要強出不止一籌。

    更何況對方明擺著前程遠大，要真為一點小事，就結(jié)下死仇……

    “地址！”

    這時王守業(yè)又低吼了一聲。

    那沈百戶臉上的皮肉顫了幾顫，最終還是乖乖答道：“在思誠坊大市街東街，前任工部尚書趙文華的府邸?！?

    “我知道、我知道，那地兒離著東四牌樓不遠！”

    李高搶著插嘴，隨即又兩眼放光的，盯著王守業(yè)又是齜牙又是搓手：“哥，你……你這是做官兒了？”

    “東廠百戶?！?

    “哎呦喂，這可真是抄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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