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有將領開口,“王妃,楊闊如何處置?” “既然已經領旨而來,聽從王爺的調遣,便是王爺的直屬部下,擅離職守,不顧主將,私自調兵,無一不是軍中大忌。” 蘇云初突然轉頭看向夏薄,“老將軍,該當如何?” 夏薄沉眸,年近半百的人,此時看著蘇云初的神情卻是剛毅無比,“斬!” 蘇云初唇角一翹,“那么,一切按照軍規而來。” 一眾部將聽了,皆是沒有意見。 昏暗的牢室之中,楊闊獨自一人呆在一間獨立的牢房里邊,剛剛進來的那段時間,他歇斯底里大喊大罵,全然沒有了平常該有的風度,這會兒,經過了十日的消磨,已經將當初剛剛進來的時候的銳氣消磨得一干二凈了,這么些日子,其實已經足夠他想得明白,慕容治交給他的任務,其實何嘗不是一把雙刃劍,若是成功了,最后慕容治就一定會讓他楊闊獨攬大權么?如今失敗了,也不過是借著一個方式來讓自己得到他慕容治最后會給楊家的下場罷了。 他這個表弟,從來都是溫和外表之下的一直絕對的猛獸,他楊闊早該明白這一點的。 牢房外邊的門口,顏易山皺了皺眉頭,“王妃,牢室里邊昏暗,潮濕,不若王妃先別進去了。”畢竟蘇云初此時可是懷著身孕,顏易山有些擔憂道。 蘇云初只低頭,撫了了一把自己并不見顯懷的腹部面上的神情還是堅定,“無礙。” “可王妃腹中的……” 不待顏易山再繼續說,蘇云初只道,“我的孩子,會像他父親一樣。”一樣堅強,一樣能夠承受住任何惡劣環境。 顏易山突然也說不出話來了,蘇云初是懂得分寸的人哪里用得著他來擔心,她和慕容淵都是一個樣,這么想著,顏易山搖了搖頭,跟在蘇云初的身后,隨著蘇云初進入了牢室之中。 此時的楊闊鬢發微亂,看著安然出現在此處的蘇云初反而沒有了劍拔弩張的姿態。 他冷眼看著蘇云初到來,“靖王妃不是軍中的主將,沒有職權責罰我。” “本妃若是想要動你,何須動用職權?” 楊闊猛地抬頭,面上閃過一絲陰沉,“靖王妃,我不僅僅是一個將領,我還是楊國公府的嫡子!” 蘇云初勾唇,“那又如何?” 平淡的語氣,卻是帶著一股狂傲。 蘇云初有狂傲的資本。 便是站在蘇云初身后的顏易山,看著里邊的楊闊,面上也是閃過一絲諷刺的笑意。 至于這一天,蘇云初與顏易山在牢室之中對楊闊做了什么,只有少數的幾人能夠知道,但是守著牢室的人呢卻是看見了,蘇云初走出來的時候,面上的神色已經是顯而易見的陰沉之色。 而京城之中,朝堂之上,不少文官臣子,卻是紛紛向慕容治進言,派朝中的官員去接手慕容淵的軍務,讓北伐軍班師回朝,北伐已經到了如今,在不少文官臣子,或者說慕容治的心腹看來,已經足夠,當務之急,是將北伐軍的軍權掌握好,而靖王出事,許多事情都必須料理。 卻是從來沒有人覺得,蘇云初也可以再繼續帶兵北伐,因為,一個沒有了丈夫的女人,在他們眼中,不論她曾近多么輝煌,此時,也只剩下了凄涼。 朝臣的建議,正是慕容治心所需要的,所以他欣然應允了這件事情,傳了詔諭讓京中的一名武將帶著詔諭往北而去,將北伐軍帶回來。 然而,這個詔諭才剛剛傳下去,接了詔諭的武將還沒有出發,一封加急的信件卻是傳到了金鑾殿的書案之上,楊國公之子,楊闊被蘇云初斬殺在軍中。 朝臣聽聞這個消息,皆是大吃一驚,便是朝堂之上的陳自明,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也有微微的驚訝,蘇云初的這個舉動,無非是向慕容治表明的決心罷了。 楊國公自然也在第一時間聽聞了這個消息,曾經叱咤過戰場的人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一時接受不了,楊家一脈單傳,只有楊闊這么一個嫡系子孫,沒想到,卻被折在了蘇云初的手中。 一個受不住的趔趄之后,楊昭已經失聲痛陳蘇云初的不是,要求慕容治一定要下令嚴懲蘇云初。 然而,陳自明開口了,“楊闊將軍擅離職守,私自帶兵出發,違反軍規,按照軍中的規矩,該是當斬,即便本相不是武將,卻也懂得其中的規矩,楊國公此番要求,未免是想要公報私仇?” 楊昭一聽這話,當即發怒,“丞相這話是什么意思,蘇云初有什么權利能夠左右楊闊的生死?” “靖王妃沒有,然而,北伐軍有,北伐軍中的將領和軍規有這個能力,顏副將同樣有這個權利。” 而后,陳自明毫無畏懼,看向上首的慕容治,“王爺,難道不是如此?” 慕容治瞇著眼睛看了半晌陳自明,“丞相所言,并無出錯。” 聽此,下邊的朝臣心中皆是洞明,只楊昭有點不可置信,“王爺!” “好了,今日早朝便到此為止,將詔令傳到卞立。” 簡單的話語卻是強硬的姿態,朝臣對慕容治的認知,已經越來越深入,這個當初看起來溫儒無比的謙謙君子,其實一點也不像他表面看起來的樣子。 這幾個月的時間來,越來越沒有人敢反對慕容治決定下來的事情,因為,所有的反對,最后只會換來這個未來的帝王“善意”的一笑,最后一切化為無形。 早朝結束之后,楊昭想要單獨見慕容治,然而,慕容治卻是一朝務繁忙為理由不見,并且告訴楊昭,理解他痛失愛子,因而,準他休假,直到恢復過來了再來上朝。 如今,慕容淵故去,永業帝昏迷不醒,慕容治可謂獨掌大權,登上大寶只等永業帝一命嗚呼而已了。 而另一邊,隨著楊闊在軍營之中被斬的消息傳回來,震驚的還有另外兩個國公府的人,楚國公和秦國公在下朝之后,便匆匆回去,將朝堂之上的事情告訴了自家的父親,也就是老楚國公和老秦國公。 這兩位老人,聽完之后皆是一樣的反應——沉默了。 陳自明子下朝之后,一路回府,面上的神色含著隱隱的擔憂,蘇云初的這番舉動,如今也只是一個開始,他早先的時候擔心慕容淵墜崖會給她帶來怎么樣的打擊,畢竟墜入死亡谷,如今與靖王已經魂歸西天了有什么區別? 他是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往北邊的,但是卻也明白,在這個朝堂之中,還需要一個能夠給蘇云初提供幫助的人。 陳自明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也罷,總歸不管蘇云初做什么,他只要在適當的時候做好適當的事情便好。 一切皆是沉默,自從靖王墜崖之后,后邊所發生的事情都太平靜而毫無波瀾。 自從那一日在牢室之中見過一次楊闊之后,在牢室之中傳出了竭嘶底里的聲音過后,蘇云初便也沒有再理會多少軍中的事情了,一應交給了顏易山,雖然她還頂著一個北伐軍的主將之名,但卻是安心養胎了。 兵符在手,是能耐她如何? 而此時的江南,宋家,已經聽聞了關于北邊的事情。 聽聞消息之后,宋皓流便與宋羽在書房之中長談了將近兩個時辰,最后,宋皓流從書房之中出來的時候,面上的神色并未見到輕松之感。 趙芷云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等到宋皓流回到屋中,便立刻起身詢問關于蘇云初的情況。 自從成親以來,宋皓流與趙芷云兩人感情甚篤,未嘗分開一刻,只宋皓流看了看趙芷云擔憂的眼神,想到此時她正懷著身孕,只輕嘆一聲,“云兒,我要去一趟北方。” 趙芷云必定是不會阻止的,她同樣擔憂蘇云初,只堅定地點頭,“你去吧,府中的事情,我與娘親會處理好。” 宋皓流嘴角輕扯,到底在妻子有孕在身的時候離開,心中總是覺得對不住。 可他最后還是離開了。 皇宮之中,頤遠殿里邊,順妃早就聽聞了這個消息,在聽到慕容淵墜崖的消息的時候,直接暈死了過去,嚇得周嬤嬤一連擔心了好幾日,這會兒,人雖然是清醒過來了,但全身都是悲傷,一切都是悲戚,僅僅是幾日的時間,順妃這個人看起來便老了不少。 而如今,順妃在醒來之后,只一直跪在佛堂之前,日日祈禱,便是周嬤嬤見了這番,也是心疼不已,不知該當如何。 直到今日,此時,順妃從才從佛像前邊站起身來,消瘦了一圈的身形讓她的宮裝看起來有點寬大,更是有點凄涼。 周嬤嬤忍不住挪動嘴唇,“娘娘,您要顧好好自己啊……還有澤王爺……” 順妃只順了順自己的衣裝,開口道一聲,“皇上病了之后,本宮還未曾去探望過,今日,本宮想去探望皇上。”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