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道袍男子,道之極境-《卻道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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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前些日子王知唯拔出了那把劍,自身修為直入五境巔峰,天空中出現了數百座門戶之后,關于天上的事情便傳遍了整座大陸,所有人都知曉在人間之外有著另外一處地方,在懷玉關之上,被稱之為天上,也就是仙人們所生活的地方。
如果嚴格來說的話,天上與人間乃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之所以叫做天山而不是地下就是因為那些門戶開啟的地方是在空中。
很多人都會去想該如何應對天上仙的事情,卻很少會有人去想人間的天上是什么模樣?
這廣闊無垠的人間地面尚且沒有盡數看得清,那抬頭仰望更高處的星空呢?
在那無數繁星遍布之間,又會存在著什么樣的世界?
這就是李休剛剛在思考的事情,直到那束光亮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他的神魂從身體剝離隨著那束光飛向了更高處。
腳下的人間變的越來越小,巴山城的蹤影也是徹底消失不見,最終整個人間仿佛都變成了一個小光點,他這才猛然驚醒,發現自己站在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四周懸浮著無數顆如同人間一般的小光點。
雖然是第一次來到這里,但他心中清楚,這些漂浮著的光點,散發著柔和光亮的便是身處人間只是仰望蒼穹所映入眼簾的浩瀚星辰。
四周懸浮的光點有無數顆,上面會不會也是一方世界?
李休站在虛無之間,抬手想要碰觸一枚光點,指尖輕輕碰觸,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抽動起來,下一瞬他的身子便出現在了另一個世界當中,這里如同人間一般有著土地存在,但卻沒有任何的花草生長,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的黑褐色土地,就連抬頭看著蒼穹之上都是遍布漆黑,厚重的云層之上閃爍著猛烈的雷暴,整個世界當中除了一片焦土之外再無任何生物存在。
他站在此地沉默了一瞬,然后再度回到了之前的虛無空間,隨手指向了另外一個光點。
然后出現在了另外一個世界,這里沒有陸地,盡是海洋,比極冰還要刺骨的海水瘋狂翻涌著,都不需要觸碰,只要看上一眼便知曉這隨便一個浪花拍下,三境以下修士都會死于非命。
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存在。
這里同樣沒有任何生命存在。
宇宙中的光點有很多,李休不停地進入,離開,如此持續了數百次后方才停止下來,沒有任何意外,這數百次的探索就連一個存活著生命的世界都不曾發現。
他開始環視四周,感受著四周的無數光亮,這應該就是人間之上的天上,那么更高處會有什么?
他抬起頭,將目光放到了更高的方向,身周的空間再度扭曲了起來,成為了線條狀,最后開始靜止。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還在身側的無數光點此刻已經到了腳下,甚至光亮已經十分微弱,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清楚,甚至還不如一粒沙塵。
他來到了最高處,或者還不是最高處,身周已經沒有了任何光亮,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片黑暗,這是最極致的虛無,抬頭看去仍是如此,他低下了頭,有些恍惚。
這就是人間之上的天上?
一片虛無,什么都不存在,沒有人類,沒有妖族,沒有生命,也沒有光亮。
時間在這里仿佛是靜止的,空間也沒有了任何意義。
這究竟是什么地方?
任何地方都有其存在的意義,何況還是如此神秘之處。
黑暗中沒有太陽,此刻卻有著一束光照在了他的身上,許是太久沒有見過光亮,第一感覺有些刺眼,李休下意識的抬手遮住了眼睛,片刻后方才適應了下來。
在他的面前站著一個人。
一個穿著道袍的男人。
此刻正在看著他,平靜的目光中帶著審視。
李休的心有些震撼,尤其是他能夠感到和自己的神游天外不同,眼前的男人似乎是真的存在于此處。
短暫的震撼過后,他對著眼前男子行了一禮,說道:“晚輩李休,因緣際會來到此處,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前輩海涵。”
那道袍男子并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在打量著他,眼中的審視漸漸消散了一些。
他說道:“這是我帶你來的。”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溫和,并沒有太大的波動。
李休聞言后更加震撼,抬頭看了過去,他發現這個男子看起來有些眼熟,好像自己曾經在什么地方見過一樣。
“不知前輩帶我來此,有何用意?”
道袍男子并沒有回答,而是緩緩地伸出了手,他的手掌掌心朝上,就這么平整的放在那里。
李休忽然感覺自己的指尖一陣震顫,旋即便看到自己手上的那朵小花脫手而出飛了出去,落在了那人的掌心中輕輕旋轉著,帶著愉悅。
他的目光微凝,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同時也終于想起了自己是在什么時候見過眼前這名道袍男子。
那是當初進入老弄堂的時候,他的眼前見過了許多的場面,有金袍男子負手而立,肩上趴著一條真龍。
有一位白衣人屹立峰頂山巔,一根笛子橫在嘴角,悠揚笛聲磨滅仙人無數。
天地之間飄零的沒話中生出了一張數萬里的太極圖,擴散成八卦囊括周天,一個道袍少年步步生蓮,有三千八卦,手掌陰陽魚,道袍飛揚。
數百座天門之后涌現著無數的仙人前仆后繼,就在天地陷入黑暗的時候,一聲嘆息響徹了整個人間。
黑暗中生出了一朵花,亮起了一道劍光,出現了一個人。
然后無數天門破碎,仙人大軍被鎮壓退去。
這是老弄堂里的畫面,李休記得很清楚,在畫面消失的瞬間他看到了那個男人的模樣。
正是眼前之人。
換句話說也就是數百萬年前掌控著這朵花的人。
“我以為您已經死了。”
李休看著眼前人,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我的確已經死了。”
道袍男子并未感到冒犯,而是很直言不諱的說道。
似乎是看出了李休心中的疑惑,他繼續說道:“你所看到的我只是數百萬年前的我留下的一道影子,我已經死了很多年,與你說過話之后這道影子也會隨之消散。”
仿佛是怕李休難以理解,在話音落下的瞬間,在二人的身下出現了一條長河,長河中流動的并不是水,而是時間,目光放到這條河上能夠看到眼前道袍男子所站立的地方乃是河水上游,而李休所站立的地方乃是河水下游,二人雖然是面對著面,但所隔著的卻是數百萬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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