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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稀地看到，這嬌小柔弱的身影帶著一群戰士學院的學員躍過了一道冰原，揮手擊飛一頭兇猛的雄獅。

    他忘不了，永樂大森林中的那個八年之約。更忘不了，她只身擋在自己身前的一幕。想到這里，凌羽的淚水再也不能抑制，汩汩而流。

    ……

    暮色蒼茫，凌羽獨自立在曙光城的城頭之上，眺望著遠處漸暗的群山。雖然他被女王封了大夏族首席戰神大將軍，手執大夏傳承之寶，戰神之劍。但他心中非但感覺不到一絲快樂，反而卻充滿了悲苦與無奈。

    不知何時，在他身邊突然多出一個女子。他白衣飄動，赤著雙足。眉目間依稀有幾分金鈴兒的模樣，正是女王的分身九洋。

    “凌羽，我很抱歉，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九洋微微嘆了一口氣道：“在我的記憶里，女王不是這個樣子的，她仁慈，她柔弱，她不屈，沒想到現在竟然會變得這么跋扈，……這，真讓我不知說什么才好。”

    凌羽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你逼迫金鈴兒接受了女王的場能，那是你的使命，我不怪你。十萬年的時間，足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包括一個人的性格，這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九洋嘆道：“你越是這么說，我的心里就越不安。水火兩族雖然殺盡了夏族的全部，但對地球上的生靈，他們還是手下留情了，否則，一千年前也就全都滅了。可是如今，女王初登大寶，真的又要大開殺戒嗎？凌羽，你總得想想辦法才好。”

    凌羽道：“我有什么辦法？我的場能之中有一部分是受女王陛下控制的，我試過，這根本無法擺脫，我現在總算明白了莫英前輩為什么那么興奮地把場能傳承給了我，原來是在我的脖子上套上了一個巨大的枷索，我自此受制于人，身無半分自由了。天底下當真沒有免費的午餐！”

    九洋半晌不語。

    凌羽道：“失去了金鈴兒，我現在心已經死了，其實想來想去，誰當朝都一個樣，我只是為了爭取一個能夠生存的空間。想想當年金鈴兒在永樂大森林中與我一同打獵時說過的八年之約，當時我還信勢旦旦地聲稱能夠保護她，我出生入死，只為能夠不斷地提升實力，就算是死了，也要實現我的諾言，但是……但是……到最后我還是眼睜睜地看著她失去了一切！……她相信我能保護她，而我卻沒有……每每想到這些，我總是心如刀割。如今還有原野戰隊的一班兄弟，我放心不下，要不然，我早就隨她而去了。”他說畢，眼淚竟然緩緩地流了下來。

    半晌九洋低低地說：“我理解你的痛苦，十萬年的大夢，一朝成為現實，總是讓人癡狂，女王如此，我又何償不是？只是，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還會選擇這樣做的。”她緩緩抬起頭，太陽最后的一抹余暉灑在她的臉上，讓她變得更加圣潔美麗。她淺笑道：“十萬年了，我以一個女王侍女的身份被縛，到如今爬到了水族七長老的位置，你說到底是水族人給我的多些，還是大夏給我的多些？但是，我也沒有選擇。”

    凌羽點了點頭，他不經意間看了九洋一眼，只見她黑發如瀑，臉上映著淡淡的金色霞光，熠熠生輝，嬌柔美麗無限，似乎身旁立著的就是金鈴兒。

    九洋似乎感到了什么，低下頭淡淡地說：“你說，我象金鈴兒嗎？”

    凌羽收回目光，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她走了，我沒能和她說最后一句話。”

    九洋沉默不語。

    半晌凌羽道：“我明天想去到安平鎮看看我的那些兄弟，女王要剿滅我的這些兄弟，我死也不會同意的，只是我無法自己行動，到時請九洋姐姐多加周旋，保全這些人。”

    九洋點頭道：“這個事情你不用多想，這是女王昏了頭，這無疑是自掘墳墓，水火兩族在宇宙深處尚有大量的余孽，她不解決這些問題，遲早還會被關進曙光塔的，適當的時候我會去說。”

    凌羽向她躬身行禮，隨后緩步離開了。

    ……

    次日清晨，凌羽立在安平鎮天馬小區的門前廣場上，看著新隊員列隊已畢，開始了操練，趙大山就站在他的身邊。他看到了那么熟悉的身影，這里有煙不離口的煙鬼大猿，有一語不發的瓜魯，有雷龍、羅克德和他們的妻子雅蘿和美莎，他還看到了蕭一雷，烏寒陽，以及形影不離的秦疆三人。

    他看到了范紅陸娜，還有左雄飛和她的兩個妹妹，祝云川和她的妹妹，看到了高玉婷、賈隨靜、段巧容、張紫燕、施燕靜、魯冰瑩、袁紫鶯以及一大群衣著五顏六色的女孩，她們個個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看著一隊隊的隊員列隊而行。

    他看到了更多熟悉的面孔，他們都是喜氣洋洋地說笑著什么，而自己的身邊，如今只有趙大山一人，金鈴兒卻永遠地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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