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安邑城中風起云涌,各方勢力劍拔弩張,皇宮前的一場血案,直接把城內的局勢推向崩潰的邊緣,皇帝以內侍宦官奪取南苑軍權,控制了皇宮的守衛,又將宮中外侍宦官全部遣散,只留內侍接管所有皇宮事宜。 強行設立尚書省,以太學院、博士院中的士子作為根基,擢升高官要職上百人,因生病而逃過一劫的議郎劉延被任命為尚書令,重要職能部門皆被取代,廷尉高柔調任閑職御史大夫,宦官張千取而代之。衛尉、司隸校尉亦被皇帝另任他人。 一時間丞相府的勢力被瓦解了大半,就連負責京畿守備的侯成將軍也陷入了左右搖擺之中,丞相府唯一能夠依仗的,就只剩下魏越的安邑守備營,以及從弘農趕來的魏續所部,兩部人馬加在一起也不足一萬人,只能與皇帝掌握的南苑大軍勢均力敵。 因大戰而被抽調一空的弊端終于顯現,安邑大亂,丞相府竟然無兵可用,只能眼睜睜看著皇帝一點點奪走,原本就該屬于他的權力。 而丞相府的處境遠比看上去更加兇險,呂布失蹤的消息雖然被嚴密封鎖,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不說外人如何心懷鬼胎,都在等著看丞相府的笑話,就只是相府之中,眾人何不是人心離散,各自在為自己的前途擔憂奔波。 若非夫人嚴秀麗早已經當政多年,在朝中影響力深厚,可以暫時穩定翻天之禍,只怕相府早就傾覆在安邑城詭波涌動的滔天巨浪之中了。 之后的數日,相府眾人出奇的寧靜,似乎對皇帝伸出的觸角并沒有多少反應,似乎已經是任人宰割的砧板之魚。 丞相夫人嚴秀麗稱病多日,已經足不出府,所有機密要事盡都不再經過秘書處,直接都匯總到了相府之中,秘書省官員多是她親自提拔任免,其中女官為多,皇帝即便想要接管秘書處,一時也插不上手,如今秘書處官員皆搬到相府廂院辦公,秘書處衙門已經名存實亡。 這日午后,皇后親自駕臨相府,探詢丞相夫人病情,護衛隨從三百余人,只讓負責府中安危,大病初愈的嚴超坐立難安,不敢有絲毫疏漏,緊密提防著萬一之變。 好在皇后只坐了一刻鐘,在詢問了夫人病情,命太醫請脈開藥之后,才帶著龐大的侍衛群揚長而去。 在這期間皇后倒也顯得隨和,以晚輩之禮相待嚴秀麗,又與如意說起幼時趣事,可在這數百兵甲環繞之中,又談得上什么真情實意。至于朝堂間的風起云涌、重重殺機,皇后與嚴氏皆都并口不提,仿佛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皇后走后,相府眾人才長出一口氣,嚴秀麗當即下令眾人禁足,這幾日正是多事之秋,朝堂角逐正在激烈十分,兩方人馬無所不用其極,為了眾人安全,還是先待在府中才好,又豈是如意與呂幸。 如意雖自負身手過人,在現在的安邑城中還沒什么人能夠讓她心存忌憚,即便來個千軍萬馬,她又有何懼?只是為了不讓母親擔憂,她也就答應了下來,況且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坊間爭斗遠比戰場廝殺更加危機難測。 相府守衛原就三百余人,平常都是三班輪值,自皇后來過后,統領嚴超即令守衛變為兩班輪值,并且取消休假,任何人聞得警聲都需隨叫隨到。 嚴超向夫人嚴氏復命,卻被如意嘲笑:“兄長也是戰場上出生入死過,怎會如此膽小,就憑皇帝那些從沒有打過仗的南苑禁衛,又能有什么作為,都不過是些酒囊飯袋罷了,何足為懼?” 嚴超自從定陶歸來之后,僥幸留下了性命,卻變得更加謹小慎微了起來,做什么事都謀定而定,如意只笑他是被曹操嚇破了膽。這時只是笑而不語,只向如意欠了欠身。 嚴秀麗卻大肆褒獎了一番,大贊嚴超思慮周全,更把如意一頓斥責,相府安危事關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光是在相府開衙的官吏就達數十人,他們雖日出而來,日落而歸,可若不能得力護衛,這些呂布所依仗的肱骨之臣,便有可能被一網打盡。 夜色漆黑,烏黑的天空上沒有一顆星光,謐靜的相府中,唯有一列列巡視的衛兵穿梭在四周,衛兵手中的火把,只能勉強照亮身旁幾步之內的地方。相府雖設有燈盞無數,可總有陰暗僻靜之處,衛兵們重點巡視之處,便就是這些地方。 十月的風已經刺骨冰寒,嚴秀麗忙完一天的公務,卻沒有半點睡意,整理完文案的呂幸與其他秘書監都已經回去休息了,只剩下嚴秀麗與女仕綠豆還在書房之中,綠豆已經跪伏在一旁打起了盹,搖搖欲墜的樣子讓人不忍。 嚴秀麗幾次讓她下去休息,她卻只是不肯,說什么也要陪著夫人,知道夫人休息為止。 近些日子以來,嚴秀麗幾乎都沒有睡意,要么睡下就只有噩夢連連,一閉上眼睛就想起當年洛陽血流成河的場面。 如今的情形與當年何其相似,只不過掌舵之人由原來的王允變成了皇帝自己,唯一幸運的是,如今的丞相府早已經今非昔比,所在掌握的兵馬資源并不弱于皇帝多少,百官之中雖多有觀望之人,但其中大多數卻都是呂布心腹,都站在自己一方,追隨皇帝者,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皇帝所謂的新政大軍,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太學生,并不足以成大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