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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座堡壘的最底層，透過最底端的地板，能夠看到的便是無盡的高空。

    此前康斯坦丁一直以為這座堡壘是在地底，但如今才知道，這是在群峰之頂。在所有金字塔最頂端還要往上的高空。

    只是康斯坦丁從來沒有來過這里。

    在以往的結(jié)構(gòu)設(shè)計圖里，康斯坦丁和其余幾個秩序之子都以為這里是燃料重地，各個堡壘的物資通過工作人員獨有的傳送渠道，然后囤積在底層。

    這些燃料有些是魂晶，有些則是一些高位化學物質(zhì)。帶有極強的放射性。

    至少在堡壘結(jié)構(gòu)圖里這么警告的。

    但并非沒有人懷疑過，數(shù)百年來那么多的秩序之子并非沒有一個人想到，底下或許是有秘密的。

    只是那個秘密，就像是消失在頂層的神之間一樣。只在特定的時間出現(xiàn)。

    也因此，至今為止，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

    康斯坦丁雖然想到了，但也只是有了一個思路。

    可眼下不同，所有的門都在為康斯坦丁放行，那些隱藏的道路也全部顯現(xiàn)，甚至給了康斯坦丁指引。

    在原本該是最底層的那一層里，康斯坦丁的確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條以前沒有見過的通道。

    通道的入口處就像一只眼睛。它散發(fā)著灰色的光芒。默默的注視著康斯坦丁，康斯坦丁也仿佛感受到了深淵的召喚。

    他一步步的走入通道。

    隨著不斷下行，他才終于感覺到了神座堡壘的巨大。底下這一層的深度，似乎能夠與上面全部層級相比。

    也不知走了多久，康斯坦丁開始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慢慢有了變化。

    那種不受掌控的感覺，如同胃液腐蝕食物一樣，開始一點一點的溶解他，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康斯坦丁來到了神作堡壘真正的最底層。

    透明的地板讓他明白了，原來神座是漂浮在空中的。

    而之所以叫神座，是因為底層這片仿佛是淺藍色玻璃構(gòu)建成的大廳里，有一個巨大的營養(yǎng)艙。

    營養(yǎng)艙的潛伏，是高度機械化的王座。

    無數(shù)條如同電纜一樣的管道密密麻麻的接壤在王座上。

    而在王座之上的那個身影，讓康斯坦丁頗為意外，他想過這個容器的樣子，或許是歷來的某個秩序之子，或許是宋缺，或許是唐閑，但卻沒想到是一個女人。

    “唐閑走出神國，是因為從我的孩子塞壬手里掠奪了精神領(lǐng)域的免疫能力，而你不一樣，普羅米修斯，我的孩子，你其實一直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但你并不比他差。靠著自己走出神國的，你是第一個。但神國是你的故鄉(xiāng)，你該回去了。”

    “你……讓我感覺有些眼熟，而且你不是應(yīng)該還在孵化中嗎？”

    “眼熟是因為基因?qū)用嫔?，我和康斯坦丁有些相似，不過按照生物說法來看，我是雌性。至于那個孵化，我騙你的，其實七日之前，我的誕生便已經(jīng)完成。我留下你七日，只是想要看看你的選擇在何處?！?

    女人的樣子，在眼睛上有些像唐閑，如果唐閑在這里，或許無從認出這個女人和自己的生母很相似，但聲音卻記得的。

    “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我已經(jīng)做出了我的選擇。我想我今日已經(jīng)難逃一死，既然如此，能不能在我死前告訴我，你到底是為何而存在？”

    女人看著康斯坦丁，平靜的說道：

    “你不會死，我的孩子，神國里你將永存?！?

    “我已經(jīng)從神國離開。那個地方再也困不住我?！?

    “你已經(jīng)和我一樣，使徒算是我的劣質(zhì)品，也是一個試水計劃，雖然你具備人類的思維，但這些思維早已經(jīng)成為了我可以更改的數(shù)據(jù)，我會為你生成一個新的副本，在那里，沒有叛逆的唐閑?！?

    康斯坦丁忽然笑了笑，說道：

    “我不會再回神國，大不了死在這里，從現(xiàn)在起，我既不要當康斯坦丁，也不要當普羅米修斯，我叫唐景?！?

    女人的神情帶著不屑，眼中卻也有些困惑：

    “唐景么，那是你在神國的身份，神國是按照你內(nèi)心深處的需求變化而來，既然你想要做唐景，為何又要從神國里走出來？你要知道，你已經(jīng)成了機械體，現(xiàn)實對你來說，反而才是冰冷的不是么?！?

    康斯坦丁搖了搖頭，說道：

    “你只是一個機械生命，你不懂?！?

    “萬物都可以變成數(shù)據(jù)，而數(shù)據(jù)都可以被分析，我怎么會不懂？何況進入了神之間的你，已經(jīng)完成了使徒化的改造，你在步入神國的階段，你的身體已經(jīng)被替換的差不多。我保留了你的神經(jīng)中樞，是因為你具備著人類豐富的想象力。”

    女人的語氣很平靜，不像是爭辯，更像是闡述事實。

    她依舊坐在機械王座之上，雙目仿佛將康斯坦丁看透。

    康斯坦丁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天賦分析能力，在這個女人面前沒有任何作用。

    而這片如同被淡藍琉璃覆蓋的空間里，忽然多出了許多的面板。

    情緒波動。

    記憶閃回片段。

    需求分析。

    喜好。

    腦海里閃過的種種想法，在這間屋子里，那些淡藍琉璃壁上一一顯現(xiàn)。

    以及康斯坦丁從各個角度的細微表情變化，也都一一顯現(xiàn)。

    原本透明的，能看到腳下高空的屋子，忽然就變成了一道道顯示屏幕。

    康斯坦丁怔住。

    這個時候，女人才開始回答康斯坦丁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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