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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季就沒辦法坐著轎子去西北。

    他又不會(huì)騎馬。

    馬車太顛簸，寇季怕他還沒到西北，就被馬車顛簸致死。

    所以他選擇了騎了一頭毛驢。

    寇季一行人出了城。

    在城外一座草亭口停下。

    寇府上的侍衛(wèi)、仆人，自覺的押解著裝滿東西的大車，到了草亭口不遠(yuǎn)的路邊停下。

    寇季跳下了毛驢，耷拉著腦袋進(jìn)了草亭。

    草亭里有兩個(gè)人。

    兩個(gè)女子。

    她們大概是在草亭里等了許久，所以身軀有些哆嗦。

    寇季進(jìn)了草亭，盯著她二人，笑道：“去年冬日的時(shí)候，我送呂夷簡(jiǎn)離京。沒曾向，今年冬日，我也要離京。

    我原以為，送我的人，應(yīng)該是劉亨、曹佾、范仲淹三人。

    卻沒料到送我的人，居然是兩個(gè)女子。”

    向嫣請(qǐng)寇季坐下，低聲笑道：“我到草亭的時(shí)候，就看到了范仲淹在草亭里等你。我嫌他礙眼，所以讓他去一里外的亭子等你。”

    寇季瞥向了向嫣身旁的姑娘，疑惑道：“這次怎么沒帶跟你形影不離的小妹？”

    向嫣打開了桌上的食盒，取出了酒菜，她一邊幫寇季斟酒，一邊低聲笑道：“小妹知道是要為你送行，所以不肯過來，我就帶了二妹妹過來給你送行。”

    寇季盯著向嫣，沉吟道：“第一次見你，你指著我鼻子罵我，第二次見你，你掩面而走。

    為何這第三次相見，我們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

    向嫣閉口不答，只是緩緩的為自己斟上了一杯酒。

    一旁的向家兒妹妹，低聲道：“那是因?yàn)椋壹医憬憬衲暝诟希瑫r(shí)時(shí)會(huì)想起你。想你想多了，在你面前，就不會(huì)覺得生疏了。”

    向嫣嗔怒的訓(xùn)斥了向家二妹妹一句，“要你多嘴……”

    寇季盯著向嫣低聲道：“有點(diǎn)難以置信……”

    向嫣沒有說話，只是緩緩舉起了酒杯。

    寇季遲疑了一下，舉起了酒杯，跟向嫣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他吧嗒了一下嘴，愕然道：“藏了二十年的梨花白？向爺爺不是說這東西你們向府已經(jīng)沒有了嗎？”

    向嫣淡然一笑，又為寇季斟上了一杯酒，才低聲笑道：“府上的酒窖里，還有三十壇。”

    寇季聞言一愣，隨后咧嘴笑道：“那以后少不了到府上去叨擾一二。”

    向嫣依舊笑著沒說話。

    寇季端起酒杯，想再嘗一嘗梨花白，只是端起了酒杯以后，有點(diǎn)喝不下去。

    他看向了向嫣，認(rèn)真的道：“你明明不喜歡我，甚至還有點(diǎn)討厭我的……”

    向嫣微微一愣，沉吟了一下，低聲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上元夜以后，回到了府里，總是會(huì)想起你。”

    寇季一愣，愕然道：“為何？”

    向嫣搖了搖頭。

    頓了頓，她目光落在了寇季腰間的荷包上，低聲道：“可能是因?yàn)樗伞Ｋ俏矣冒l(fā)絲繡的，所以它戴在你身上，我總是忍不住去想它，然后又忍不住想起你。”

    寇季聞言，有些愕然。

    向嫣看向他，笑道：“我在府里，聽說你要去西北，對(duì)陣遼人。多少有些擔(dān)心你的安危，所以才過來送一送你。”

    寇季失笑道：“你還真是大膽，別的女子說出這番話，或者做出這番事情，恐怕會(huì)被汴京城里的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淹死。

    你不怕嗎？”

    向嫣一愣，緩緩搖頭。

    向家二妹妹在一旁撅著嘴道：“自從姐姐的荷包戴在了你身上以后，上向府求娶姐姐的人，一個(gè)都沒有了。姐姐這輩子除了嫁給你，沒有其他歸宿了。”

    寇季聽到這話，微微皺了皺眉頭，看向向嫣，道：“所以你才會(huì)變成現(xiàn)在這樣，而不是我前兩次見到的那樣？”

    向嫣沉吟了一下，認(rèn)真的想了一下，看向寇季，盯著寇季的眼睛，道：“現(xiàn)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你以前看到的向嫣，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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