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喬氏張了張嘴，想說話。

    但沒敢說出口。

    寇準(zhǔn)冷哼了一聲，喝道：“因為你蠢！”

    寇準(zhǔn)黑著臉，擺了擺手，讓伺候在正堂里的仆人、丫鬟、寇禮姬妾等人先出去。

    然后對著一臉茫然的寇禮繼續(xù)道：“被人算計了，尚且不知。還沾沾自喜的跑到老夫面前顯擺你那小小的六品官位。

    以你的風(fēng)評、以你的政績，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格在短短大半年時間內(nèi)，升任到六品官？

    你似季兒那般，干出過什么為國為民，又或者驚天動地的大事嗎？”

    寇禮聞言，臉色有些難看，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寇準(zhǔn)繼續(xù)道：“沒有！一點兒也沒有！老夫派人查過你當(dāng)官以后所有的理政記錄，一無是處。你明明一無是處，卻屢屢升遷，難道你就不能動動腦子，想一想，看看這背后有沒有貓膩嗎？

    又或者來信一封，問一問老夫或者季兒，看看是不是我們幫你升的官？

    你什么都沒有做，什么都沒有想。

    你只是抱著你那從六品的官印，在哪兒沾沾自喜。

    然后大肆收受賄賂。”

    “嘭！”

    寇準(zhǔn)越說越氣，拍桌而起，喝道：“若不是有老夫和季兒威懾，你早就被別人吞的連骨頭渣子也不剩了。”

    寇禮聽著寇準(zhǔn)的話，臉色漲的通紅，又羞又惱的小聲道：“孩兒……孩兒哪有您說的那么不堪。”

    寇準(zhǔn)瞪起眼珠子，氣的吹著胡子，咬牙道：“你蠢也就罷了，卻連一點自知之明也沒有。若沒有季兒出手幫你，早在天禧三年，老夫就把你逐出府門了。”

    寇禮愕然瞪起眼，看向了寇季。

    寇季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寇準(zhǔn)現(xiàn)在講的，跟寇季打算找寇禮私底下講的話，差不多。

    如今寇準(zhǔn)幫他講了，他也就不需要再開口。

    “那吳明吳賢兄弟，蛇鼠一窩，算計了你，把你耍的團團轉(zhuǎn)。到頭來，你還不知道被人耍了，把人當(dāng)成至交。若不是季兒及時出現(xiàn)，拿回了那條犀帶。

    老夫少不了被人彈劾，而你少不了被老夫逐出府門。”

    寇準(zhǔn)惱怒的喊著。

    寇禮愣愣的道：“那只不過是尋常御賜……”

    “閉嘴！”

    寇準(zhǔn)怒喝了一聲，“尋常御賜之物？尋常御賜之物，就算你發(fā)賣了，老夫能罰你在祠堂跪一個月？”

    寇季沉吟了一聲，出聲道：“那條犀帶，乃是太宗當(dāng)年得了番邦貢品通天犀角，制成的犀帶。一共有兩條，一條已經(jīng)跟著太宗進入到了陵寢，另一條就在祖父手里。

    內(nèi)府一直惦記著，擔(dān)著一些干系。

    可不是什么尋常的御賜之物。”

    寇禮張大了嘴，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寇準(zhǔn)怒甩著袖子，繼續(xù)喝斥道：“至于你在華州、新平兩地任職的時候，干出的那一樁樁一件件的蠢事，老夫都懶得說。”

    寇禮依舊張著嘴，一句話也沒說。

    他不知道說什么，腦子里暈乎乎的，像是有霹靂雷電在腦中不斷的閃爍。

    寇準(zhǔn)的一席話，對他打擊很大。

    一瞬間摧毀了他多年建立起來的一大半的認知。

    讓他難以適應(yīng)。

    寇準(zhǔn)見寇禮這般，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話重了，便不再喝斥，而是冷哼了一聲，道：“讓你去雷州，是為了護你，護住寇府。

    免得有一日，寇府因為你的牽連，陷入到萬劫不復(fù)當(dāng)中。”

    說完這句話。

    寇準(zhǔn)甩了甩袖子，離開了正堂。

    寇季在寇準(zhǔn)走后，緩緩起身，對著寇禮、喬氏拱了拱手，退出了正堂。

    寇禮在正堂里愣了許久許久，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眼中才有了一些神色。

    他目光有些呆滯的看向了喬氏，道：“我……真的很蠢？”

    喬氏一臉遲疑。

    在她心里，寇禮是救她于危難的英雄。

    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寇禮以前在汴京城里的種種愚蠢的作為。

    寇禮之前在汴京城干的蠢事，鬧的滿城皆知。

    早在她第一次到汴京城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從寇府的仆人嘴里，打聽清楚了寇禮在汴京城里所做的一切。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知道了寇禮其實不適合當(dāng)官。

    但她并沒有告訴寇禮。

    因為寇禮有一個位高權(quán)重的爹，有一個能干的兒子。

    縱然坐一個庸官，也能借著寇準(zhǔn)的蒙蔭，寇季的功勞余恩，穩(wěn)穩(wěn)的在官位上坐下去。

    甚至官職越坐越高。

    如今面對寇禮質(zhì)問，她不知道是該說真話，還是該說假話。

    說真話，怕打擊的寇禮一蹶不振。

    說假話，又怕被寇禮聽出來，讓他遭受到的打擊更大。

    喬氏在猶豫。

    寇禮卻通過她的反應(yīng)，知道了答案。

    他的蠢，只是因為不善于心計，過于單純。

    并不代表他是個傻子。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