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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季繼續(xù)道：“他們干的是上不了臺面的事情，也注定上不了臺面。官家若是將他們放在臺面上，他們遲早會為禍。

    須知，他們直接聽命于官家你。

    而你，能賦予給他們很多權(quán)力。

    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樞密使、參知政事、同知樞密事，六部尚書等等，天底下所有官員的權(quán)力都是你賦予的。

    你可以讓他們幫你打聽任何消息。

    也可以吩咐他們幫你抓任何一個人。

    他們?nèi)羰怯辛俗ゲ度魏我粋€人的權(quán)力，天下官員，必然人人自危。

    他們?nèi)羰菫樯?，自然對朝廷有益?

    可他們?nèi)羰菫閻?，誰也拿他們沒辦法?！?

    趙禎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朕拿他們也沒辦法？”

    寇季沉聲道：“你的所有耳目都告訴你黃河是直的，有官員卻告訴你黃河是彎的，你會信誰？”

    寇季的比喻有些可笑，但趙禎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因為他明白寇季話里的意思。

    趙禎臉色有些難看的道：“朕會相信……自己的耳目……”

    寇季緩緩點頭，“他們一旦坐大，自然不會傷害官家，但他們卻可以蒙蔽官家。”

    趙禎的呼吸有些沉重，盯著寇季道：“朕剛覺得武德司有些好用……”

    寇季苦笑道：“火槍也好用，可是不經(jīng)常清理的話，也會傷到自己?！?

    趙禎長嘆了一口氣。

    “朕會暫時調(diào)遣武德司的人入宮，暗中保護(hù)張美人。等事情過去了以后，朕會讓他們出宮。朕會約束武德司。

    以后武德司只幫朕探聽消息，其他的不能插手。

    一應(yīng)的問題，都必須交給各級衙門處置?！?

    寇季聽到趙禎這話，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趙禎和寇季在商量完了武德司的事情以后，趙禎對寇季道：“武勛的問題，還需要四哥盯著，過幾日，朕的人將抓到的幾個賊人送進(jìn)京以后，四哥就能去抓人了?！?

    寇季緩緩點頭。

    抓人自然需要證據(jù)。

    僅憑往年的貪污罪證，就去抓捕石、潘等幾家的人，威懾力不夠，也很難一網(wǎng)打盡。

    畢竟，幾家祖上都是開國功臣。

    僅憑往年的一些舊賬，還拿不下他們。

    若是僅憑往年的舊賬就能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的話，寇季和趙禎二人也不會放任他們?nèi)ソ俾右蛔纸蛔愉仭?

    他們有足夠的人幫他們頂罪，也有借口將此事推到手下人的頭上。

    一字交子鋪被劫的事情，動用的人手那么多，鬧的那么大，牽扯的金額那么多。

    他們推脫不了。

    寇季應(yīng)下了趙禎吩咐的差事以后，就離開了皇宮。

    回到府上以后，什么也沒做，只是陪著妻兒在玩樂。

    寇季像是個沒事的人似的。

    石、潘等幾家人卻炸了鍋。

    石府別院。

    石元孫、潘夙幾人齊齊盯著站在他們眼前的一個中年漢子。

    潘夙聲音略微有些顫抖的道：“把你剛說的話，再說一便……”

    中年漢子面色沉重的道：“回潘公子的話，小人們分別劫掠燒毀了江寧府附近的八家一字交子鋪，折損了近三百多弟兄，總共劫掠到了十一萬五千八百三十二貫銅錢！”

    趙禎在告訴寇季一字交子鋪被劫掠的錢財是幾個銅錢的時候，只是在比喻，并不是說一字交子鋪真的被劫掠了幾個銅錢。

    雖然趙禎暗中派人將一字交子鋪的錢財在事前轉(zhuǎn)移了，但仍舊留下了一些，應(yīng)對日常的業(yè)務(wù)往來。

    江寧府距離開封府，有千里之遙。

    趙禎不可能十分準(zhǔn)確的算定石元孫、潘夙等人動手的時間。

    又不能關(guān)門歇業(yè)打草驚蛇，自然需要留一些錢財。

    潘夙聽完了中年漢子的話，差點沒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他盯著中年漢子，厲聲質(zhì)問道：“可清點清楚了？”

    中年漢子正色道：“反復(fù)清點了十幾遍……”

    潘夙再問，“可有人中飽私囊？”

    雖然潘夙心里已經(jīng)知道了結(jié)果，可還是忍不住要問一個清楚。

    中年漢子臉色一變，咬牙道：“小人們的身家性命都在幾位貴人手里握著，小人們怎么敢中飽私囊?！?

    潘夙臉色慘白，踉蹌了兩步，跌坐在了石凳上。

    石元孫幾個人臉色也十分難看。

    “事前我們明明調(diào)查過，八家一字交子鋪中的存金，多達(dá)千萬貫，為何，為何只剩下了十一萬貫？”

    石元孫憤怒地喊道。

    潘夙慘笑道：“還能為何，肯定是我們中間出了叛徒，將我們的一舉一動告訴了他。從頭到尾，我們都在被他牽著鼻子走。”

    “叛徒？！”

    石元孫紅著眼，盯著所有人道：“誰？！誰出賣了我們？我要活剮了他！”

    潘夙痛苦的閉上眼道：“不是我們幾個，是我們各自府上的人。諸位想想，最近府上的丫鬟、仆人，有沒有離開府邸的。

    前日，我潘府的一位賬房，回鄉(xiāng)去幫母親守孝了?！?

    潘夙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皆是一變。

    因為他們府上也有人，近些日子以不同的理由離開了府邸。

    潘夙深吸了好幾口氣，平復(fù)了一下心情，盯著中年漢子道：“你們有沒有人被抓？其中可有知情人？”

    中年漢子沉聲道：“正要向潘公子稟報此事。我們有十幾個兄弟被抓，其中有三人知道此行所有的詳情?！?

    潘夙握了握拳，沒有再歇斯底里的咆哮，也沒有心驚的渾身哆嗦。

    因為他在問之前，就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趙禎既然從頭到尾都知道他們的手段，自然不可能錯過這個抓住他們把柄的機會，他一定會吩咐人抓幾個舌頭回去。

    “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有人慌張的在發(fā)問。

    潘夙伸出了兩根手指道：“兩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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