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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5章 文臣才是最難對付的……-《北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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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禎哈哈笑道:“不止有王德用,還有郭易、王凱等人。不過他們只是將汴京城內發生的一些告訴了王德用和王凱等人,并沒有出言拉攏王德用等人一起起事。”

    寇季哭笑不得的道:“還不算太蠢……”

    趙禎搖頭道:“已經算是蠢的可以了……王德用若是真的會反,那我大宋江山就真的到了風雨飄搖的地步了。”

    寇季笑著道:“他們興許是懷著有棗沒棗,打兩桿子的心思。”

    趙禎緩緩點頭,語氣沉重的道:“只等石元孫起事,朕就能借此一舉掃平武勛帶給我大宋的麻煩。”

    說到此處,趙禎看向寇季,道:“武勛們被我大宋養了這些年,跋扈慣了,遇事總喜歡用過激的手段,你我君臣對付他們,倒是沒遇道多少阻礙。

    可是文臣們,就不那么好對付了。”

    有兵權的武臣跟沒兵權的武臣,完全是兩種概念。

    大宋的大部分武臣,屬于沒兵權的那種。

    縱然對軍中有所影響,能影響到的兵馬也是少數。

    就像是潘承裕所說的那樣。

    石元孫叫嚷著說,能調動二十五萬人馬,可最終能跟著他們一起作亂的,不過兩萬多而已,甚至有可能連萬也過不了。

    石元孫想要借助更多的兵馬作亂,唯有假傳命令。

    以剿匪、剿滅叛亂、勤王等借口,領著兵馬作亂。

    關鍵是,他還不一定能成功。

    因為軍中坐鎮的監軍、推官、文書等人,一定會讓他出具兵符、印信、令箭、詔書之類的東西。

    一樣也拿不出來的話,監軍、推官、文書等人,絕對不會聽他的。

    不僅不會聽他的,還會告訴軍中上下的將士,讓他們也不要聽石元孫的。

    除非是將士們自愿跟著石元孫作亂,不然石元孫很難調動將士們。

    大宋完善又嚴苛的監軍制度可不是蓋的。

    監軍制度就像是一個緊箍咒一樣,牢牢的套在軍中所有人身上。

    隨時都能將你禁錮的死死的。

    此前寇準精簡天下兵馬,引起了兵變。

    那是因為寇準的舉動,影響到了軍中上下的利益,其中就包括一些當了一輩子的兵,不知道離開了軍伍以后,還能不能活下去的將士。

    寇準動了將士們的飯碗,將士們要保住自己的飯碗,有了作亂的想法。

    軍中將校們為了保住自己的那份兵血,也有了作亂的想法。

    上下都有了作亂的想法,才會出現作亂。

    監軍在這個時候,就會第一時間被殺了祭旗。

    若僅是軍中將校有作亂的想法,將士們卻沒有。

    那么軍中將校想作亂,難度很大。

    過不了將士那一關,也過不了監軍那一關。

    石元孫想作亂,首先要面對的就是這兩關。

    除了騙,似乎沒有其他的法子能夠過的了這兩關,所以石元孫肯定會采取欺騙的方式。

    但這樣的方式并不長久,也很容易被拆穿。

    曹、李兩家,在趙禎清查往年軍餉去留的時候,為何果斷的選擇了舍去利益。

    就是因為他們知道,兵變的難度太大。

    所以才會果斷向趙禎服軟。

    兵變真要是容易的話,曹、李兩家未必那么容易服軟。

    當然了,除了兵變難度大的原因外,還有身處在富貴中,不愿意再為了富貴去冒險的原因在里面。

    一個人一窮二白的時候,在利益的驅使下,很容易走極端,也愿意去賭命。

    可一個人身處在富貴中,有大把的利益在手,就不愿意再去為了那些蠅頭小利,拿命賭。

    就是因為以上的兩種原因,導致了許多武勛們不可能跟趙禎魚死網破,最終的結果就是趙禎輕而易舉的收拾了他們。

    似石元孫這一類身處在富貴中,卻愿意拿命去爭取那些蠅頭小利的貪婪之輩,終究是少數。

    趙禎需要下狠手對付的,就是這一類少數人。

    可惜,石元孫跟趙禎的實力差距太大。

    猶如雞蛋碰石頭。

    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趙禎和寇季二人在處理了皇親國戚以后,歇都沒歇,果斷下手處理武勛,就是因為知道,武勛跟皇親國戚差不多。

    不難對付。

    真正難對付的是文臣,以及天下的富商大賈。

    他們才是趙禎和寇季革新的時候,最難對付的一批人。

    不能用過激的手段,任何過激的手段,都有可能會引起巨大的反彈。

    更重要的是,他們手里有人質。

    他們手里的人質,就是天下百姓。

    寇季聽到了趙禎的話,沉吟道:“已經有人察覺出的端倪,向官家進言了嗎?”

    趙禎緩緩點頭道:“有人在蘇州等地散出風聲,說朕要效法你在河西、西北等地的作為,將天下的富戶清除干凈,將天下的田產均分給百姓。

    蘇州等地的富戶們,已經開始反抗了。

    做生意的,已經開始以各種理由,推脫交稅。

    衙門里下發的公文,還沒下鄉就會被撕毀一空。

    去鄉間辦公的衙役,也會被攔在鄉外。”

    寇季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聽著都是一些小事,可一旦席卷整個江南,那就不是小事了。

    趙禎深吸了一口氣,道:“更重要的是,蘇州知州被人狀告到了江寧府衙門,稱其治理蘇州期間,貪墨了足足三十萬貫錢財。

    作證的,是蘇州知州衙門里的文吏。

    此事被人傳揚了出去,蘇州境內,民怨沸騰。

    江寧府知府奏請朕斬了蘇州知州,以安民心。”

    “嘶……”

    寇季倒吸了一絲冷氣,沉聲道:“蘇州知州臣倒是知道,臣任吏部期間,看過他的卷宗。此人在蘇州任職兩期,雖然沒有什么作為,但也沒有搜刮民脂民膏。

    整日里躲在府上吟詩作畫。

    不問蘇州的大小事務。

    說他不作為,我信。

    可說他貪了三十萬貫錢財,我卻不信。

    他在任期間,蘇州大小事務,都是有衙門里的佐官、推官、文武吏處理,根本就沒掌過蘇州的權,怎么可能去搜刮民脂民膏。

    此人定然是被手下的人攜手誣陷的。”

    趙禎沉聲道:“可他已經引起了民怨,你說朕斬還是不斬?”

    寇季思量了一下道:“派人先將其押解回京再說。”

    趙禎沉吟了一下,點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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