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8章 從防守到進攻,僅需一人-《北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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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曹皇后趕到文昌學館請他出山,他恐怕要躺到開春以后才會出山。
“吩咐人去備一輛馬車,送我去追趕官家……”
曹瑋早就料到了有人會請他出山,所以已經打點好了行囊,他出了屋舍以后,對曹佾吩咐了一句。
曹佾遲疑了一下,問道:“四叔……真要去?”
曹瑋瞥了曹佾一眼,“于公于私,我都得去。”
曹佾嘆了一口氣,吩咐人去準備東西。
寇準不知道何時晃蕩到了曹瑋的屋舍前,看見曹瑋身邊的曹佾背著一個大包裹,罵罵咧咧的道:“一群不成器的東西,自己沒本事,還要讓老子為你們去送命。”
曹佾聽到此話,苦笑了一聲,沒有反駁。
寇準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了曹瑋,訓斥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牛馬。你一個病秧子,現在走路都需要人攙扶,跑到戰場上去做什么,送死嗎?”
曹瑋苦笑了一聲,“道理誰都懂,可事到臨頭,又有幾個人放得下的?”
寇準不屑的撇撇嘴,“老夫放得下!”
曹瑋沒好氣的道:“那是你孫兒厲害。自己鎮壓著滿朝文武不說,手下能臣猛將更是無數。他以后的成就恐怕比你還高,你自然能放下。”
說到此處,曹瑋唏噓的道:“我就不同,我背后是整個曹家。曹家到了曹佾這一代,沒幾個成器的。曹佾勉強算是個人,可卻不精通兵法謀略,只懂得在錢財上謀劃。
我曹家立足的根本是戰功,若是沒有了戰功,我曹家跟已經消亡的石家,恐怕沒什么兩樣。
官家如今容不下吃閑飯的人。
我趁著還能動,得給兒孫多積攢點功勞才行。”
寇準有些意外的道:“難道你不是為了幫趙潤奪得太子之位?”
曹瑋搖頭笑著道:“一舉兩得的事情,說那么清楚干嘛。等出了文昌學館的門,我就會對人說,我是為了給大宋出力,為了馬革裹尸。
我要是死在了戰場上,一定會名利雙收。”
寇準指了指曹瑋,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曹瑋無論是為了兒孫,為了趙潤,還是為了馬革裹尸的心愿,都沒辦法細細去追究。
一個為大宋立下了汗馬功勞的人,如今要為大宋去赴死,即便是他懷有私心,那又如何?
他終究為大宋獻出了一切。
寇準瞪了曹瑋一眼,罵罵咧咧的道:“老夫派人給你尋一頂軟轎,讓人抬著你去真定府,免得你死在路上。要死你應該死在真定府,你曹家祖墳在哪兒,剛好能埋進去,省事。
不像是老夫,埋一個仆人,還得將祖墳遷到汴京城。”
曹瑋遲疑道:“你就不怕有人說你以人為畜?”
寇準瞪眼道:“那又怎樣?他們還能吃了老夫不成?惹怒了老夫,老夫去調戲他老娘,你看他敢不敢跟老夫說一句硬話?”
曹瑋聞言,哭笑不得。
到了寇準這個年紀,他就算舍下臉去干混賬事,誰也拿他沒辦法。
年齡大就能為所欲為?
在大宋,年齡大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寇準嚷嚷著要給曹瑋找轎子,只是寇府的轎子還沒送到文昌學館,呂夷簡三人幫曹瑋準備的軟轎就送到了文昌學館山下。
曹瑋聽到了呂夷簡三人給他送來了轎子,對寇準笑著道:“看來我去真定府,是眾望所歸。”
寇準破口大罵,“一個個都沒安好心,一個個都不要臉。”
曹瑋在曹佾攙扶下,對寇準深深一禮。
寇準心里有些不好受,想罵人,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低聲嘟囔了一句道:“別死……老夫最近看朝堂上那些家伙不順眼,老夫等你回來,跟老夫一起去東華門堵他們。
到時候一人跟他們要兩個銅板,再放他們進東華門,不給就啐他們。
你可得活著回來護著老夫,老夫怕老夫鬧的太過,會被人打死。”
曹瑋聞言一愣,明知道寇準在說混帳話,但還是認真的回應道:“我可是武臣!”
寇準不屑的道:“武臣了不起?比老夫拿肩負樞密使重任的孫兒又如何?”
言外之意,他孫兒寇季都當樞密使了,文武在他眼里已經沒區別了。
曹瑋眼眶微微一紅,“那您等我回來,跟您一起去東華門堵門。”
被文人壓了一輩子,猛然被文人最敬重的第一大佬認可,曹瑋心里真的十分酸楚。
大宋的武人終于站起來了。
不壞不壞……
曹瑋懷著復雜的心情下了文昌學館,帶著行囊,帶著幾個老兵,坐著軟轎,晃晃悠悠的往真定府方向而去。
寇準在曹瑋離去以后,坐在文昌學館內罵了半天娘。
直言呂夷簡、王曾、張知白三個人不當人子,把人往死里用。
在寇準看來,趙禎一走,汴京城內就是呂夷簡三個人在做主。
他們若是不默許此事,曹瑋根本離不了京。
若不是寇天賜即使出現,安撫了寇準,寇準說不定就沖進汴京城里去,讓呂夷簡多一個新爹。
就在寇準罵娘的時候。
趙禎率領著兵馬已經出了開封府地界。
出了開封府,趙禎便下了馬,改乘馬車。
倒不是他喜歡享受,而是坐在馬車內的安全系數,比騎在馬上要高。
趙禎深知自己此去真定府,只是坐鎮的。
所以他不愿意給將士們添亂。
趙禎剛坐上馬車,一行三千人的隊伍匯入到了他行軍的隊伍當中。
領頭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軍中有不少將士看到他,露出了驚榮。
認識他的人都知道,在官方給出的公文中,他已經死了。
可他如今活生生的出現了,還出現在了趙禎率領的兵馬隊列中。
那他此前的死,就有些耐人尋味。
但沒有人去追問此事。
因為沒資格問。
老頭之所以沒有掩飾自己,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前,那是因為他此次出現,肩負著重任,必然要跟昔日一些見過他的人見面,所以沒辦法藏頭露尾。
趙禎也沒有讓他再藏頭露尾,反而吩咐他光明正大的出現。
他是武勛,他是死是活,其他人沒辦法管,也沒辦法控制。
能管能控制的,只有趙禎一人。
老頭到了趙禎軍中,便丟下了自己帶的人手,策馬到了趙禎馬車前。
“罪臣高處恭,參見官家……”
馬車里,趙禎的聲音緩緩響起。
“你近些年的功勞,已經足以消除你的罪孽。朕可以用你,但你不能為臣。”
高處恭一愣,明白了趙禎話里的意思,他鄭重的道:“草民高處恭,參見官家……”
“進馬車里來說話。”
趙禎淡淡的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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