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趙禎的大手筆-《北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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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是真的在乎名聲和功業(yè)的話,也不會靜悄悄的在天圣館里研究學(xué)問。
他們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興趣,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歷法和史冊。”
寇季和寇準(zhǔn)對視了一眼。
寇準(zhǔn)緩緩開口道:“如此說來,大宋是發(fā)生了一切我們祖孫不知道的事情?”
賈昌朝看了寇季一眼,哭笑不得的道:“小寇公的兩個弟子太鬧騰了。如今已經(jīng)和儒生們鬧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官家在背后護(hù)著,儒生們不可能用手段欺負(fù)他們。
他們又不在乎顏面,儒生們已經(jīng)拿他們沒辦法了。”
寇季聞言,一臉古怪,他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那句‘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名言。
“所以,儒生們就盯上了天圣館的大儒,而天圣館的大儒多少還要些顏面?”
寇季疑問。
賈昌朝苦笑著點點頭。
“儒生們不敢跟官家作對,就將目光放在了天圣館。他們覺得,王安石和曾鞏之所以能在大宋肆無忌憚的行事,且屢教不改,明顯是天圣館的大儒們在背后撐腰。
他們就拿天圣館的大儒的私德做文章。
傳出了許多不堪入目的謠言。
大儒們家中的一些女眷,險些以死已證清白。
大儒們被逼的頻頻大動肝火。
有兩個被逼的一病不起。
官家迫不得已,只能送他們到慶國避禍。”
說到此處,賈昌朝目光在寇準(zhǔn)和寇季二人身上盤桓了一二,繼續(xù)道:“以您二位的虎威,相信沒人敢在您二位眼皮子底下鬧事。”
寇準(zhǔn)聽完了賈昌朝的話,看向了寇季,不咸不淡的問道:“你怎么看?”
寇季笑著看向了寇準(zhǔn),“祖父覺得呢?”
寇準(zhǔn)撇著嘴道:“趙禎是支持新學(xué)的,可是事情鬧的不夠大,他沒辦法從幕后走到臺前,更沒辦法殺人震懾。
所以他將這些大儒們送到我們手里,讓那些大儒避開。
然后讓你的學(xué)生和那些儒生們徹底鬧開。
等到事情徹底鬧大了,他就能順利的走到臺前,然后依照自己的心思隨心所欲。”
寇季贊同的點點頭。
寇準(zhǔn)不滿的道:“當(dāng)我們祖孫是什么……”
寇季笑著道:“管他呢!那些大儒們都是一個個寶貝,人到了我慶國,自然要幫我慶國做事。
其他的我們不去想。
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舉行聲大的慶典,歡迎那些大儒們到我慶國做客。
然后讓他們陪著祖父你一起編撰史冊。
有他們幫忙,祖父您應(yīng)該可以節(jié)省不少時間。”
寇準(zhǔn)沉吟了一下,緩緩搖頭,“不妥……”
寇季一愣。
寇準(zhǔn)指了指自己的心臟,意味深長的對寇季道:“他們不是客人,是自己人。對待自己人,千萬別用隆重的慶典。
一場簡單的宴席,遠(yuǎn)比任何慶典都有用。
你若是舉行了盛大的慶典,那就別想留下一個人。”
寇季思量了一下,瞬間明白了寇準(zhǔn)話里的意思。
但凡是不在乎名利的大儒,都有風(fēng)骨。
也有近乎于偏執(zhí)的排外性。
他們寧可死,也不會被外人所用,更不可能幫外人做事。
家國天下并沒有在他們口中,但是在他們心里。
在大宋,縱然他們受盡屈辱,他們也甘之如飴。
在外面,他們縱然受到前所未有的禮待,他們也不會多留半分。
就像是后世的文豪朱自清,寧愿死,也不愿意領(lǐng)某國的救濟(jì)糧。
就像是后世那些在國外擁有著極高的待遇,但依然選擇回國吃糠咽菜,幫著祖國搞發(fā)展的賢者。
家國天下很少從他們口中說出來,但為了家國天下,他們可以以命相搏。
寇季苦笑了一聲,對寇準(zhǔn)道:“如此說來,我沒辦法出面了,只能讓天賜出面了?”
寇準(zhǔn)翻了個白眼。
寇季如今被封為慶國國主,他只要出面去接待那些大儒,天然的就隔了一層。
寇天賜就不同,寇天賜無論身處何地,對他們而言都是自己人。
因為寇天賜不論身處何地,都是大宋的駙馬。
不僅跟他們是自己人,在身份上還壓他們一頭。
寇準(zhǔn)之所以沖寇季翻白眼,就是因為寇季想借著寇天賜的身份欺負(fù)人。
對那些大儒們而言,慶國國主他們可以不搭理,但是大宋駙馬爺他們卻不能不搭理。
大宋駙馬爺分量不夠,還有大宋公主。
大宋公主分量不夠,還有那位已經(jīng)被寵上天的大宋皇外孫。
總之,只要天地君親師的綱常還在,他們一家三口就算是明著欺負(fù)那些大儒,那些大儒也得捏著鼻子認(rèn)了。
寇季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了,肉掉進(jìn)了嘴里,橫豎都得咬一口。
至于趙禎知道了以后,會不會氣的跳腳,寇季才不在乎。
有了決定。
寇季將賈昌朝丟下陪著寇準(zhǔn),他去找寇天賜商量此事。
寇天賜對此事也十分有興趣,寇季找到他以后,他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
雖然他們父子并不親近,但是在給家里撈寶貝的事情上,父子二人是心意相通的。
寇季和寇天賜安排好了一切以后。
就讓賈昌朝去遼陽府將那些大儒帶到慶國。
賈昌朝回到了遼陽府以后,將寇季的心思給那些大儒傳達(dá)了一下。
那些大儒們商量了一番,心里多少有了一些準(zhǔn)備,知道自己隨后要入虎口,他們有掙脫虎口的決心。
只是當(dāng)他們帶著大隊人馬過了鴨綠江,看到了寇天賜抱著寇慶,笑呵呵的在河對岸等候的時候,臉上布滿了苦澀。
老虎下的本錢太大,他們貌似不好掙脫。
寇天賜對他們越客氣,他們越心慌。
寇慶脖子上掛著一面金牌,沖著他們傻笑的時候,他們覺得腦袋在嗡嗡響。
御前行走啊!
大宋朝獨一份啊。
等到稍微大一些,會說話的時候,拽著他們中間某個人叫一聲先生,非要那個人留下來教導(dǎo)自己,那個人怕是沒辦法拒絕。
拿著天子顏面的稚子,如何拒絕?
天子顏面你能硬著頭皮拒絕了,赤子之心呢?
寇天賜笑呵呵的帶著一群滿臉苦澀的大儒到了文昌書院,為他們舉辦了一場類似家宴的接風(fēng)洗塵會。
在宴席上,一口一個‘翁翁’,完全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
寇季在遠(yuǎn)處,看著一幫子大儒明明如坐針氈,卻只能硬著頭皮坐著,就哈哈大笑了一聲,離開了文昌書院。
往后只要這些大儒在,他就不來文昌書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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