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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斯晨斯夕-《絕對良醫(y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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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林慕白微微露出幾分驚訝,隨即又說道:“這確是個好消息他人呢?”

    “已經(jīng)被我給押送回家了。這一回,他很難跑掉啦。”在父親面前,芷蘭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之情。許久沒用的看家本領(lǐng),還是這樣讓她引以為豪。

    看她喜形于色的樣子,林慕白也不由笑了起來,說道:“想必你這次又動用了非常手段了。”

    “是呢。據(jù)我所知,今天娘親剛好請了李家母女來府做客,在這個當口把風兒送回去……哈哈,爹爹,今天放了課就別去下棋啦,快快回家吧”

    “原來如此,難怪你親自跑來報信,原來為的是這個。”林慕白突然放緩了腳步,又說道:“其實,我這里也有一個新消息。既然你要回去,就由你轉(zhuǎn)告給府里罷。”

    芷蘭也停了下來,好奇問道:“什么事?”

    “記得你還有個姑母吧?”

    “姑……”芷蘭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啊,那個……明月?”這位明月公主當年在京城府興風作浪,很是制造了些麻煩。后來突然昏睡失憶,眾人順水推舟賦予了她一個新的身份,即是林慕白的妹妹,終于省卻許多麻煩。而后此女遠嫁山西,與林家?guī)缀踉贌o任何瓜葛。二十年來,芷蘭很少聽到她的消息,幾乎都要忘了還有這么個人了。

    林慕白微微皺眉,低聲說道:“什么明月,沒有這個人。”雖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但他還是十分謹慎。

    芷蘭笑著附和:“對,沒有這個人。那……姑母怎么了?”

    “她要來探親了。”

    極其平常的一句話,聽在芷蘭耳朵里卻是一樁壞消息。“探親?她怎么突然想起來探親了?該不會是記憶恢復(fù)了吧?”

    “你想太多了。”林慕白微笑道:“她的夫家剛好要在杭州開分號,這次是她的大兒子來主持生意,她就順便跟來探親了。再者,即便真的是恢復(fù)了記憶,又有什么意義呢?”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很快就打消了芷蘭的顧慮。是啊,即便是明月恢復(fù)了記憶,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那么多年過去了,從前的恩怨也早該放下了。相比從前的身份,現(xiàn)有的生活對她而言才是幸福美滿的吧。

    “話雖這樣說,想想當年她做的那些事,到時見了面,叫她姑母還真是別扭……”芷蘭嘟嘟囔囔說道。

    林慕白笑著搖了搖頭,突然站定了,轉(zhuǎn)過頭來說道:“蘭兒,你可知‘放下’二字何解?”

    芷蘭一時有些疑惑,不知父親是何用意,愣怔著說道:“放下?不就是放下來么?”

    “再想想看。”

    這個突如其來的話題讓芷蘭有些莫名其妙,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不再執(zhí)著即是放下。”林慕白提點女兒道:“放下我執(zhí),即得自在。雖然那時你對她下了藥,初衷是為自己,卻也讓她得到了解脫。既然她已放下過去,你又為何心存芥蒂?可見并未真正放下。”

    芷蘭張了張嘴正想要辯駁,怔了一會兒卻現(xiàn)無言以對,半響才說道:“總之,來者即是客。她既來了,我們歡迎便是了。”她頓了頓,又說道:“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您記著早些回家,帶上辰兒一起,他也很久沒見過舅舅了。”

    “好。”

    看著芷蘭意興闌珊地離去,已不復(fù)來時那興興頭頭的模樣,林慕白不覺好笑。

    “到底還是年輕氣盛啊。”他微笑著走進了學堂里。

    林家如今與湛園比鄰而居,同在西湖邊上。兩家人平日往來頻繁,好得就如同一家人一樣,不分彼此。在那天朗氣清的日子里,若是有興致,劃著船便能相互串門了。不過今日,芷蘭并沒有回湛園,卻是直奔林府而去。

    林夫人相的那位姐名喚李靈兒,出身富貴,才貌雙全。她的家族與湛家有生意上的往來,通過湛少楓,李家和林家也因此結(jié)識。其實,像李靈兒這樣的大家閨秀在杭州也并不少見。她之所以深得林夫人喜歡,是因為她人如其名,靈心慧齒,是個極有主意的人。在林夫人眼里,只有這樣的姑娘才鎮(zhèn)得住成日里東游西蕩的觀風。

    芷蘭也頗喜愛這靈兒,因她骨子里其實是個活潑頑皮的少女,不似那些沒有個性的尋常女子。以芷蘭對她的了解,這姑娘斷不會坐等著別人來決定自己的人生大事的。在這一點上,她和觀風的想法倒是不謀而合。從認識李靈兒開始,芷蘭就一直在盼著這兩人相見的那一刻。那場面,即便不是相見歡,也一定不會平淡無趣的。

    就這樣懷著滿腹惡作劇的想法,芷蘭興沖沖回到了林府。當她趕到時,只見林李二位夫人正談笑風生,兩個輩分別坐在各自母親的下,卻皆是一副安安分分、低眉順眼的模樣,不由讓人心生詫異。

    見芷蘭來了,林夫人便笑著招呼她進了屋。芷蘭分別和眾人寒暄了幾句,同時又悄悄留意著觀風和靈兒兩個人。靈兒今日并不多言,且始終眼眸低垂,從不正視觀風這邊,似有無限嬌羞之意。

    “想不到靈兒也會有害羞的時候呢……”芷蘭心暗想。再看觀風,只見他端坐在椅上紋絲不動,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個穩(wěn)重之人,殊不知其實是因為軟筋散尚未消退的緣故。雖然暫時不能動彈,但在談話間,觀風一直笑容謙和,言語得體,全然不似往日沒大沒的樣子,甚至還有幾分哥哥觀云的影子。在芷蘭的記憶,弟弟從未這樣溫爾雅過。

    難道這就是傳說的一見鐘情?雖然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可能,但芷蘭也未曾預(yù)料到觀風的轉(zhuǎn)折會這樣突然。只是……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芷蘭越看越覺得弟弟的笑容背后藏了些什么,卻又一時看不透。正當她在胡思亂想時,李家母女要告辭了。

    林夫人和芷蘭都起身準備送客,只有觀風一動不動。只見他滿懷歉意地笑了笑,對那李家母女說道:“侄有傷在身,不便行動,只好失禮了。改日養(yǎng)好了傷,必將親自登門拜訪。”

    他話音未落,眼尖的芷蘭已經(jīng)瞧見了一絲端倪。就在那一瞬間,觀風和靈兒不約而同看向?qū)Ψ剑抗鈩傄慌龅搅⒓淳烷W開了。幾乎又是同時,二人臉上都現(xiàn)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微妙神情,但轉(zhuǎn)瞬即逝。雖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芷蘭很確定,那絕不是兩情相悅的表情。

    “這可就奇怪了……難道這兩人先前認識?”芷蘭兩下里觀望,卻再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了。

    送客時礙于兩位長輩都在,芷蘭也不便向靈兒問。待人都走后,她才又回到正廳追問觀風。此時的觀風卻如同鋸了嘴的葫蘆,任憑怎么問也不肯說。

    “你現(xiàn)在是怎樣,又同意這門親事了?”

    “嗯,啊,沒說過同意。爹娘做主,也輪不著我說話。”觀風又回到了嬉皮笑臉的樣子,仿佛剛剛那個謙謙君子不曾存在過。

    “之前不是要死要活地逃婚么?現(xiàn)在怎么突然就轉(zhuǎn)了口風?”

    “我也沒有轉(zhuǎn)啊,這不是姐姐你說的嗎?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

    見他這樣無賴,芷蘭也不想和他理論,又問道:“剛剛那位姐,你們是否早已認識?”

    “不認識啊。”

    “沒見過?”

    “沒見過。”

    “信你才怪”

    “信不信由你啊。”

    “你……”芷蘭深吸了一口氣,幽幽說道:“你知道嗎?我本來是要給你解藥的。現(xiàn)在看來還是算了,你就在這椅上坐上一天一夜吧。吃飯什么的,自有人會一口一口喂你的。”她說罷轉(zhuǎn)身就要走。

    這下輪到觀風著急了:“一天一夜……別、別走呀我說還不行嗎?”

    芷蘭滿意地坐回椅上,笑瞇瞇說道:“洗耳恭聽。”

    觀風清了清嗓子說道:“去年元夕的時候,大家一起出去賞燈。你還記得嗎?”

    “嗯,”芷蘭點頭,說道:“不過后來好像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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