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馬五捂著手腕上的五道紅痕,呲牙咧嘴的還不忘放狠話:“侯老頭你給我等著!”話還未完,踢踏著不穩的步履逃出了巷子口,依稀攜著一人影遠走了。 夏乾好奇探頭出望,沒看清那人面貌。他轉頭看向侯老頭,笑得滿面春風。侯老頭倒沒顯得多高興,垂頭喪氣的往茅屋里去了。夏乾忙跟上,口中還老爹老爹的叫喚。夏瑜夏麟則互看一眼,依舊留在門外。 侯老頭莫不做聲,也不搭理他,靜靜的坐著。夏乾沒見過他老爹這樣消沉,只當他是不是方才受了傷,問道:“老爹,你怎么了,為什么不說話。” 侯老頭嗜酒成性,臉上兩坨醉紅長久不褪,總叫人瞧著半夢半醉的樣子。他長嘆一氣,噴出些酒氣來,慢吞吞道:“你怎么回來了,只當你不會再回來了。” 夏乾怪道:“為什么,這兒是我的家,我當然會回來了。” 侯老頭依舊垂頭只兩只混濁的眼珠往上一翻,正眼瞧了他一下。“家?這兒不是你的家。你不是回去認祖歸宗了嘛。” 夏乾皺了皺眉,頗為愧疚。 侯老頭雖然自己不著調,可對夏乾也還真是全心全意的照顧。從前家中貧窮,都無米下鍋了,可路遇書攤瞧見那低價甩賣的破舊書,他自個兒都不認識上頭的字,卻還從所剩不多的錢里扣出幾個銅板換了那本書攤老板口中的文學名著。回了家,把那書往夏乾手里一丟,叫他一月讀完,否則抽他。夏乾為難,又懼怕挨打。沒法兒了只能偷偷去了私塾學堂,扒著門縫偷看人家讀書學習。 這一來二去,他還真一月讀完了那書。 “孝于親,所當執。”夏乾說著從床頭架子上抽下那本破舊不堪的三字經。“不管我姓什么,身在何處,你都是我的老爹,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侯老頭眨了眨眼睛,似乎淚花在閃爍,他就著麻布衣袖揉了揉雙目。他嗓音又亮了起來,“不愧是我的兒子,果然是學了本事來了。” 夏乾撓了撓額頭,笑了笑。 “誒,對了。你身上有沒有錢。”侯老頭忽然起身沖到他面前,開始摸他的衣襟袖口。 夏乾推開,回道:“我沒錢。” 果然他老爹還是他老爹,嗜賭好財一點沒變。 侯老頭一下沒了精氣神,背一駝,成了佝僂老人。 “你要錢干什么,給那馬五還錢?”夏乾問道。 “不還錢能怎么辦,真讓他砍我一只手啊。想起馬五那小人得志的嘴臉我就來氣。前不久還舔著臉跟我借錢,沒兩天他娘的就翻臉不認人。狗 娘養的玩意兒。”侯老頭背著手,憤憤不平的朝門口大罵道,把那大黃又嚇得狂吠。 夏乾聽到里頭一絲玄機,問道:“我聽他話里說他開了家賭坊是怎么回事?” 侯老頭解釋道:“他問我借錢就是為了開賭坊,我本以為他搞不出什么名堂勁兒的,誰知道他還真的做得風生水起。沒一個月,宅子也買了,馬匹也有了。” 夏乾又問:“賭坊現在這么賺錢?” 侯老頭回道:“哪兒啊。他賭坊剛開的時候,一直賠錢,我頭一回去掙了一大把。結果沒贏兩天,就一直輸,醒過神來的時候來就欠了一大把了。”他越說聲音越小,眼睛一直往夏乾那兒瞄。“其實不止我,好多人都這樣。” “他家賭坊在哪兒?”夏乾打斷他。 “相城長街最北邊。” 夏乾話不多說,扭頭就走。 侯老頭在后問道:“你去哪兒?去偷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