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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乾西去之行重新啟程之前，又回了趟后巷小茅屋。大黃前個(gè)兒晚上生了一窩小狗，這會(huì)兒正在草織的窩里躺著喂奶。那草窩是夏瑜做的，他手倒巧，織的平平整整不粗糙。他眼巴巴瞧著那些毛還沒長(zhǎng)出來的小奶狗，被它們嚶嚶叫聲撓得心癢難耐。

    夏乾在屋里囑咐老爹，不許他再出去賭，，又問夏麟討了錢來，交到侯老頭手里，讓他出去找個(gè)正勁兒事做做。

    “你自己在家好好的，我走了啊。”

    夏乾向他告別，開門正要出去。侯老頭掂量著手里不多的錢，說道：“兒子，你不想知道以前的事嗎？”

    “什么事？”夏乾問道。

    侯老頭睜著一雙向來渾濁的眼睛，眼里蘊(yùn)藏著復(fù)雜的情緒。“你的身世。”

    夏乾在明媚的陽光里身形一滯，背光站立的他讓人看不出神情變化，時(shí)間凝固了許久，他才回答：“不想。”

    夏乾的身世其實(shí)他自己多少有所耳聞，只是他從未向誰提問過，有時(shí)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些許，他也表現(xiàn)的滿不在乎，不愿去聽。

    侯老頭太了解夏乾了，他只消一眼就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見他開門要走，匆匆說了一句：“你不是被拋棄的。”

    夏乾腳步一駐，“嗯。”淡淡的一聲，很快還是出了門。

    夏麟見他神情不似平常坦然，遂多看了他幾眼。夏瑜已經(jīng)獲得了大黃和小黃們的信任，這會(huì)兒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它們的毛。

    夏乾神色變得很快，他笑道：“喲，大黃生了啊。喔唷，這么多啊。厲害厲害。”他看了看小狗的數(shù)量，贊嘆不已的摸了摸大黃的狗頭。

    “你想來一只嗎？”夏乾瞄了眼夏瑜癡迷的表情。他說完這話，夏瑜眼里閃出了“真的可以嗎”的興奮光芒。

    “看來是說到你心坎里了。”夏乾哼哼一笑，撐著膝蓋站了起來。“等我們回來的時(shí)候，你帶一只回去吧。不過它拉屎撒尿得你管啊。”

    “嗯嗯！”夏瑜點(diǎn)頭如搗蒜，滿臉笑容。“你說牲畜尚有舐犢之情，怎么姚數(shù)父親能下得去狠手呢。”他面上忽然染上愁云。

    夏乾笑容一收，眼神飄忽起來。“或許對(duì)他來說，自己的面子比孩子的性命還重要吧。”他忽然停下，眼里浮上一層欣然，好似感嘆一般又道：“又或許是，不想讓他繼續(xù)痛苦吧。”

    夏麟不起波瀾的說道：“人既然能比牲畜更善良，那必然也會(huì)更殘忍。”

    “喵～喵～喵～”軟糯的貓叫適時(shí)闖入這和諧的氛圍。

    夏乾聞聲看去，它高貴的站在矮薄的圍墻上，通體的黑色毛發(fā)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在清風(fēng)拂動(dòng)下飄動(dòng)。他全身漆黑，唯獨(dú)四腳雪白。它俯視下方大黃一家，琉璃般的眼珠在滾動(dòng)。

    “小黑？”夏乾脫口而出，貓看了他一眼。

    “踏雪尋梅啊。”夏麟說道。

    夏乾驚訝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它叫踏雪，它主人富婆給它取的名字。”

    夏麟回道：“什么富婆？我說的是它的毛色。”

    夏乾哦了一聲：“大黃和小黑是死對(duì)頭，一見面就劍拔弩張，一個(gè)狂叫，一個(gè)炸毛。”

    小黑輕巧跳下圍墻，聞著大黃的氣味來到那草窩旁。它倆對(duì)看一眼，夏乾以為它倆又得干起來，誰知小黑低頭從嘴縫里吐出一條小魚干在了草窩上。那小魚干曬的金黃，魚香味濃郁。

    小黑喵了一聲，大黃喉嚨里發(fā)出了一聲嗚咽。小黑甩著黑尾，走著貓步優(yōu)雅的離開這個(gè)亂糟糟的地方。忽然它一扭頭，竟朝著夏麟看了一眼。

    夏麟和小黑眼神一對(duì)，似乎迸發(fā)了些其他人看不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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