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永失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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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不是周子衿。
年卿忽然打了個冷戰。她站起身,看看表:“很抱歉打斷你,不過,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冷世梵沒有因練琴突然被打斷而惱怒,他只是悠悠放下琴弓,再悠悠站起身走向年卿:“好,我送你。”
“不用……”
“我送你。”
這一路車里都很安靜。夜半時分,北京的空氣清澈許多。
年卿開著車窗,心情好了許多。身邊的這個人是冷世梵,不是周子衿。周子衿就是周子衿,誰也不能替代。想明白這個,她周身都輕快萬分。
生活偶爾迷惘,但總能找到出口。
到了。年卿打開車門準備下車:“冷世梵,以后我們沒什么事就不要見面了。”
冷世梵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不明白,你們每個人心里都只有那個周子衿。沈老師是這樣,你也是這樣。為什么?他的琴比我拉得好?可他現在明明不能拉琴了!”
年卿用力掙脫他的鉗制:“不為什么。周子衿就是周子衿。”
冷世梵像是變了個人,瘋狂起來:“是嗎?”他身體欺過來,在逼仄的空間里壓制住年卿,令她動彈不得。
“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冷世梵也是滿臉的疑惑,似乎他都不相信自己的雙手在做如此禽獸的事。“或許,我只是想體會一下眼里唯有周子衿的人被我征服的感覺。”他說著冷酷的話,手里動作絲毫沒停。一只手用力按著年卿的嘴不讓她出聲,另一只扯開年卿的褲鏈兇猛地探進去。
他的手沖破底褲碰觸到她最敏感最柔軟的地方時,年卿忽然放棄了掙扎徹底安靜下來。
神也解釋不清這一瞬她都想了些什么。心底一直很堅守的某些東西就此土崩瓦解不復存在。
車門突然打開。冷世梵被整個提起甩了出去。似乎什么人怒罵著與他纏斗起來。
年卿已經動彈不得,只斷續聽到一些片段——
“就憑你,也敢動她?”……乒乒乓乓的打斗聲……
……“是你?周子衿……”
“你認識我?”打斗的聲音停了幾秒,很快繼續起來。“認識誰也沒用。你這渾蛋!”……繼續乒乒乓乓……
年卿掙扎著坐起來,滿眼彌漫的淚水使她無法看清那個把冷世梵揍倒在地的人的面目。但她心里滿是對他的信任。
“別打了。”
那男子一把將冷世梵摜在地上,沖了過來。
年卿朝他伸出雙手,是那種敞開一切的姿態:“送我回家。”
他把她臉上沾著的亂七八糟的頭發理順,把她一塌糊涂的衣扣一一系好。明明是夏夜,年卿偏渾身瑟瑟發抖。他的呼吸急促噴在她耳畔頸間,很溫暖。昏暗燈光在他周身鎏了層金,面孔逆著光亮看不太清,卻讓人覺得很熟悉很安全。
年卿被他抱進懷里。姿勢就如睡著了的半大孩子被父親面對面摟著般親密無間。她的胸膛貼著他的,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寧靜。
冷世梵滾了一身灰塵,坐在地上目送他們離開。他嘴角在流血,卻流露出玩味的表情。似乎剛剛發生的事情很有趣。
“是你回來了嗎?子衿。”年卿摟著那人的脖子,一遍遍地問。他卻默不做聲。
打開房門,輕輕把年卿放在床上。他起身轉走。
年卿一把拉住他。“別走。”
“我去拿濕毛巾給你擦臉。”
“不要。別走。”
“我不走。”
“別走。”
他只好坐在旁邊,任年卿摟著自己的手臂稀里糊涂地睡著。
漸漸地,困意上來,他有些撐不住,身體一點點軟下去,終于和年卿頭抵著頭沉沉睡去。
年卿睡覺很不安分,時不時動一下。他索性伸出手,把她固定在自己結實的臂彎里。年卿分明感覺到他胸膛內穩健的心跳,身體逐漸放松下來。
這一覺酣暢無比。像是躺在死海之上,四處漂浮。沒有煩擾沒有憂傷沒有心痛,唯有溫暖平靜。
醒時卻被自己緊緊摟著的那家伙嚇了一跳。
他回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
年卿睜圓了眼,回憶起昨夜的發生的事件。想了會兒,又覺得困乏難當,接著睡去。但雙手依然緊緊抓著他的襯衣。
再次醒來屋內光線昏暗。身邊的他蠢蠢欲動好一會兒了。
“干嗎?”年卿問。
他甚是委屈:“腿和胳膊都麻了。”
“你是豬?麻了不會翻個身?”
他更是委屈:“還不是怕吵醒你。”
年卿怔住,伸出手輕撫他長了薄薄一層胡碴的下巴:“蘇朵,你怎么回來了?怎么是你回來了?”
她等的那個人,等了十年的那個人,終究在該來和不該來的時候都沒有來。
“你還問?”蘇朵怒起來,眼睛眉毛擠在一處,“你這女人怎么這么笨啊?腦門上寫著‘請盡情來欺負我吧’是不是?世界上男人死光了嗎?非要跟這么個渾蛋混在一起!”
年卿許久沒見過蘇朵火冒三丈時的樣子,一時覺得可笑。笑了兩聲,想起心底的悲傷事兒,眼淚嘩地涌了出來。
對!世界上有三十多億的男人,卻沒有一個是屬于她的。
郁悶時可以拳打腳踢,悲傷時可以尋求安慰,快樂時可以尋歡作樂,寂寞時可以相互慰藉……這樣的男人,她就是沒有。
年卿一哭,蘇朵準保手忙腳亂。
“呀,我不是故意兇你。你,你別哭啊,不笨,不笨還不行嗎?我錯了……我說錯話了……”
年卿止住哭聲,抬手捂住嘴:“你沒刷牙,熏得我想哭。”
蘇朵整個人石化了三秒鐘,緊接著火箭似的躥起沖進洗手間。他的臉漲得比煮熟的蝦子還紅。
年卿跟著走進洗手間,手里還抱著剛從壁柜里拿出的洗漱用具。
“喏,這是你原來用的,我都收起來了。”
蘇朵正找不到可用的牙膏牙刷,一把奪過來。他似乎還在賭氣,牙膏擠得超多拼命洗刷刷。忽然,他動作柔軟起來,眼睛也亮得發光。看著鏡中發呆的年卿,他問:“你還留著我的東西?”
蘇朵說話時滿嘴的牙膏,年卿聽不清楚:“你說什么?”
他吐出滿嘴的泡沫,用清水漱干凈:“沒什么。”
年卿想到一個問題。頭隱隱疼了起來。
“蘇朵,你不是巡演嗎?”
“哦。”
“哦?”這什么意思,“不要告訴我你回來公司不知道!”
“哦。”
又是哦。年卿開始在客廳里暴走:“你這家伙怎么一點組織性紀律性都沒有!你讓瀟瀟和司城怎么辦?你讓公司怎么辦?快,現在就坐飛機趕回去。巡演到哪個城市了?”年卿拿起電話,“我幫你訂票。”
“我不走。”蘇朵坐在沙發里吃水果,完全是扎根革命根據地的表情,“我要在小舅回來前看住你。不然誰知道你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來。”
“你小舅?”年卿一怔,“他不會回來了。”
“不,他會回來。”
“是嗎?那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兒?在干什么?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需要他帶著未婚妻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朵答不出來,但仍堅持著。“反正,不等到小舅回來我是不會走的。你就是把我掃地出門,我也不會回去演出。我就跟著你,陰魂不散地保護你。”
最后一句話怎么聽起來既溫暖又恐怖呢?
他接下來的話更驚悚:“誰讓你是我未來的小舅媽。”
這下輪到年卿整個人石化,僵立原地了。
蘇朵悠悠從衣柜里挑出一套衣服丟給年卿:“換上衣服,我們要出門了。”
“啊?”
“快啊,再晚點賣場就關門了。瞧你,現在瘦得簡直都不成人形了。皮膚干燥枯黃沒有光澤,身形消瘦毫無韻味。怎么配得上我那風華絕代獨步天下的小舅!走啦,晚上做大餐給你補給營養。”
說完,蘇朵先走了出去在門口等年卿換好衣服。
石化狀態中的年卿喃喃自語:“這真是蘇朵?”
魚子醬、起司、香腸、奶酪、新鮮肥鵝肝……蘇朵凈挑些熱量高的東西往推車里丟。
年卿光是看著就覺得毛骨悚然。
正想勸阻他,耳邊傳來一陣嬰兒明亮的啼哭聲和陳高興刺耳的驚叫:“姐姐,姐夫。你們好幸福啊,把我給忘了是不是?”
居然是陳高興。她懷里抱著BABY,身后跟著阿樹。想來,DNA鑒定結果證明阿樹是這孩子的父親。
年卿有點暈:“你,你不是剛生了孩子坐月子嗎?”
陳高興特不高興:“姐,那都快兩個月的事兒了。”
“有嗎?啊,時間就像小馬車跑得飛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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