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之獸行獸之性(二)-《殤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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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看著你道貌岸然,為何一再欺凌弱小婦孺?”崇盛黑著臉質(zhì)問道。
“道友,你冤枉我了,我沒有欺凌婦孺,這女人真的是妖婦,與那旱魃是一伙的,不信你自己問她。”道士嘗過枯榮手下的厲害后,再不囂張跋扈,轉(zhuǎn)而叫起冤屈來。
“可有此事?”崇盛回頭一問,婦人啜泣著一個勁的搖頭。婦人一再反常的表現(xiàn),令崇盛無法分辨到底誰是誰非。雖然婦人是弱勢一方,但如果真的窩藏妖邪,禍害鄉(xiāng)民,那也是罪不可恕。不過崇盛一想到村民那可憎的面目,他依然相信婦人是無辜的。
“你不要怕,如果有冤屈盡管說出來,我為你做主。”崇盛緩和語氣,輕聲對婦人說道。
“那旱魃和這妖婦就是一伙的,道長如若不信,只要今日殺了這妖婦,那旱魃定會出來報仇!”李保長聽了道士的話,誤以為崇盛也是修道之人,憤憤不平的說道。
“你閉嘴!”崇盛狠狠的瞪了李保長一眼。
“道長,難道你要庇護(hù)妖邪,讓那妖邪繼續(xù)荼毒我們村嗎?”村民中一位白發(fā)長者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盯著崇盛的眼睛嚴(yán)肅的說道。
“對!這旱魃去年咬死了我家唯一的羊,那是我給我爹看病的錢。”一位精壯的男子也站了出來。
“年初時候,我親眼看到這旱魃在河邊吃掉了王寡婦家的二丫頭。”
越來越多的村民站了出來,將崇盛圍住。
眾目睽睽,百夫所指之下,崇盛退了幾步,他希望婦人自己能夠把冤屈講出來,可那婦人面對指責(zé)不發(fā)一言,只是哭泣。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
“我親手示范給你,道長。”李保長奪過家丁的刀,小跑數(shù)步,朝著婦人砍來。
崇盛正欲阻攔,突然傳來一聲狼嘯,狗窩中飛出一個長毛怪物,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將李保長撲倒在地。
“妖物!”枯榮見狀雙刀一閃,刀鋒朝著那怪物斬去,刀鋒而至的一剎怪物憑空消失,地上只留下驚魂不定的李保長。
“在上面!”枯榮大喝一聲魚躍飛起,雙刀對空一斬,怪物應(yīng)聲從空中掉了下來。
落地的一瞬間,那怪物不顧受傷之痛四蹄蹬地,快若鬼魅一般在人群中飛竄,村民驚嚇之下四散奔逃。
為了避免誤傷無辜,枯榮收起雙刀,運轉(zhuǎn)輕功,在人群中閃轉(zhuǎn)騰挪,追趕起怪物來。
這長毛怪物全身毛發(fā)豎起,四蹄生風(fēng),敏捷如豹,在月下如同閃電,身形閃過之處只有虛影,枯榮接連撲空。
枯榮有些懊惱,之前輕功不如崇盛,現(xiàn)在身法又跟不上這怪物,難道是自己懈怠了修行所致?
一怒之下,枯榮背后銀龍槍尖飛出,化作銀色長龍,飛索一般卷住了那怪物逃逸的路線。
那黑毛怪物見無可逃避,一躍而起,伸出前爪想要抓住銀龍槍尖,半尺長的爪尖與銀龍槍相接的一瞬,鮮血噴涌,爪尖碎了一地,銀龍槍尖也息了神威,安靜的插在地上。
怪物接連遭受重創(chuàng),凄慘的嚎叫著,鮮血灑了一地,瘋狂的逃亡。
那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數(shù)十個膽大的村民拿著火把圍成人墻,驅(qū)趕著怪物。
眼見枯榮追不上那怪物的身形,崇盛當(dāng)下鎖定怪物的虛影,扔出懷中折扇。
折扇迎面而來,怪物正想回頭躲避,崇盛的身形已在它身后,怪物逃竄不及,被崇盛重重的踩在了腳下。怪物拼盡全力掙扎,卻無法從崇盛腳下逃脫,悲戚的長鳴,那聲音如病狼,又如嬰孩。
“道友法力無邊,終于抓住了旱魃!”王道士收起長劍,滿臉堆笑的對著崇盛說道。
“是啊!是啊!道長你終于把這畜生制服了!”李保長推開眾人,拍了拍土向崇盛陪笑道。
“道友既然制服了旱魃,還請道友除了這妖孽!功德無量。”
崇盛原本也想手刃了這怪物,但是聽到怪物那異常悲戚的哀嚎,心中不知怎地突然生了惻隱之心。
枯榮以為崇盛有礙身份,不想沾了血,于是拔出短匕想要替崇盛除了這怪物。
“求你們饒了他!他不是旱魃,也不是畜生,他是人!”一直在哭泣的婦人突然大聲喊道。
“人?”崇盛大驚之下,控住怪物背上穴道,將長毛怪物正面翻了過來。
果然是一張人的臉,粗糙的不能再粗糙,狼一般發(fā)亮的雙眼死死的瞪著崇盛,兩顆過長的虎牙,撐開了嘴唇,里面全是污血。
“求你們放了他,他還是個孩子!”婦人哭著跪了下來。
“我就說村里怎么會又出現(xiàn)魃怪,果然是那孽種!”李保長說著不屑的啐了一口。
“你說這是個孩子?”崇盛仔細(xì)的打量著怪物,這怪物約十來歲孩子的身形,全身都是老繭和疤痕。前肢畸形發(fā)育異常健碩,后肢短小彎曲,身上裹著幾片破布,長發(fā)包裹著全身,幾乎托到了地上,手腳的指甲異常厚長,此刻刀傷處正在流血。
“他是我的外甥。是我害了他。”婦人跪在地上痛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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