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蘇雯有些心虛,但對方什么也沒說就坐下了。 * 電影開頭先進入一段老舊錄像帶風格的畫面,跳幀略帶抖動的黑白畫幅,人物的行動速度略顯詭異,時而停頓滯澀,時而抽幀過快。 縮窄的取景框上,用白色粉筆樣的字體標注著年代和年齡,無一例外,記錄的主人公都是“尤里”。 從小娃娃時牙牙學語。 到穿著小裙子,一遍遍學習如何行禮,如何走路,如何吃飯。 再到一身和服,循規蹈矩,姿態優雅而嫻熟的小女孩模樣。 窗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雨打風吹,日曬雪飄,墻上從空空如也,最后爬滿紫藤,它們互相接架攀援,順著搭起的支架結出密密叢叢的花枝,沉甸甸地垂落。 最后鏡頭又切回室內,穿著白無垢的美麗女子低眉順眼,被父親牽著手,交給高大的丈夫。 畫面凝聚在白無垢上,像一幅雪女的畫。 輕快,古怪,帶著幾分戲謔的背景音悄悄溜走。取景框不知何時早就散去,時不時閃現的抖動線已然無蹤,然而畫面上依然是沉寂且絕對對稱的黑白兩色。 “夫人,您見過這個人嗎。” 忽然,一只肉色的、骨節修長、指甲勻稱飽滿中透出些緋色,皮膚下透出淡藍色血管的手將一長照片遞到桌前。 畫幅的重心像人的視野,始終跟隨著那只手。 像一幅雪女畫的夫人睫毛輕顫,原來是個活人。 她的衣服也并非是此前的那件白無垢,只是顏色太淡,隨著日光偏移變暖,雖然房間依舊如雪洞般冰冷,她淡粉色的和服卻被鍍上一層淡淡的金邊,如云的秀發,仿佛攏著一道輕紗。 她的眼光輕飄飄地與對面的女人對上,然后移開:“沒有,這是誰?” “他叫阿蘭,這是您丈夫為他起的名字。” “嗯?” “他的本名叫橘佑太郎,但您的丈夫說,看到他的時候,就像看到墨洛文詩歌沙龍中的雕塑活了過來,納西瑟斯披著輕紗走入現實,水中仙女注定要為他流淚…所以他為他起了這個稱呼,這是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稱呼。”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靜態鏡頭一直停留在畫面中的女人身上,如果不是身后滑過的飛鳥,和她瞳孔中略有變化,幾乎要讓人以為這是一幅定格畫面。 “我的意思?尤里夫人,” 手的主人出現在鏡頭中,這是一位身著男裝,卻妝容精致的女子,她的臉龐讓人想到夏日的海邊。只輕輕一笑,便仿佛能讓冷色調的房間透進幾分明媚。 “請原諒我的冒犯。 “我的意思是,您的丈夫愛著一個男孩。” “怎么,您不知道嗎?” “……” 尤里夫人一臉冷凝端肅,像是刻板印象中最凜然不可侵犯的那一種,嘴唇微抿,下頜輕輕抬起,透出幾分冷艷,“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瞧您說的,我當然知道,”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