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許家謀反(上)-《獨寵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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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是農歷四月底, 傍晚的夕陽散的很快。
等盛鴻一行人從殿內出來站到甲板上時,水面上的金光消散的差不多了。
而視線前方的船只來的很快。
剛才趙存進殿時,還有些瞧不清楚密密麻麻到底有多少艘船, 但這會兒眾人瞧清楚了。
“這得……”六皇子倒吸一口冷氣,難以置信的盯著疾馳而來的船隊:“這恐怕有百十艘吧?”
迎面而來的船隊,每一艘船的規模比不上龍舟,但和勛貴、臣子乘坐的船只差不多大小,一艘船若是擠一擠, 那能載二三百人。
眼前這么多船,就算是按照二百人算, 那百艘船也有兩萬人了。
兩萬人!
可此時他們的龍舟上只有四百近衛!
就算近衛是精銳中的精銳, 可算下來也得一打五十!
而且,他心里頭涌起不好的預感。
過了榆林閘,那便進入霄州府地界。
他二舅舅是水師營的副總兵之一, 駐扎在霄城, 手下有兩千水兵。
不過,就算他二舅舅真的要謀反, 那也搞不來萬人啊。
許家為了做外貿生意,自家開了一間鏢局,可這間鏢局也就幾百人。
眼前這么多只船這么多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
他悄悄看向自己的老父親, 垂在身側的手, 左手握緊,右手微微顫了幾下。
不要和他許家有關啊!
他還等著輪到他監國時好好表現呢!
“還好, 拼一下的話, 還是有把握取勝的。”
盛鴻似乎沒多想什么, 他打量完眼前的情形,語調依舊沉穩, 他說罷扭頭看向身后。
有大殿相阻,他自然看不到身后的船閘。
不過,三千禁軍不是傻子。
這三千禁軍定然會想盡辦法趕過來。
只要近衛能堅持片刻,那勝算是在他這邊的。
他吩咐趙存去安排人防守。
“額……圣上,微臣想下去把家人帶過來。”
黎蕎望著快沖到龍舟跟前的船隊,冒出了一句與凝重氣氛非常不相符的話語。
他臉上滿是忐忑,語氣也帶著小心翼翼。
但盛鴻聞言,卻是輕輕揮了揮手:“去吧。”
黎愛卿最看重他的夫郎,三個小崽子也的確可愛,別說是黎愛卿不放心,他也不放心三個小崽子待在下面。
黎蕎得了盛鴻的允許,麻溜的沖向自己的艙房,陶竹和三個小家伙尚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四人碗里的藕粉已經見底了,正討論著今晚吃什么。
黎蕎突然沖來,四人甚是驚訝。
聽完黎蕎的解釋,陶竹擰眉,又是謀反?
“謀反?!”
黎小睿蹭的一下站起身來,小手還拍了下桌子,眼睛瞪的溜圓:“這么刺激啊?我能干點啥嗎?”
“我的槍呢?!”
黎長風也站起身來,小腦袋四下環顧,想尋他最近很喜歡的兵器:長槍。
耍槍可比耍拳帥。
黎云帆哇了一聲,顧不上抹掉小嘴巴上沾的桂花蜜,小手也猛的拍了下桌子:“取我的弓箭來!”
他覺得弓箭能殺敵千里之外,非常實用,因此他最近練箭比較多。
黎蕎:“……”
他萬萬沒想到三個小家伙是這般反應,顧不上哭笑不得,他對三人招了招手:“快,帶上你們的武器,咱們去頂層,那里最安全。”
“好嘞!”
三個小家伙應是,動作極快的找出自己的武器,然后蹬蹬蹬的沖在最前面跑上了頂層。
黎蕎牽著陶竹,夫夫兩人做出驚慌焦急的模樣,隨著三個小家伙上了頂層。
他們一家子到時,頂層已經有一百名近衛手拿大刀嚴陣以待。
余下的近衛則是駐守在下面幾層。
這會兒對面的船隊已經沖到了龍舟跟前,將龍舟團團圍了起來。
對方最前方的那艘船,船頭幾乎觸碰到了龍舟,盛鴻黎蕎等人居高臨下,借著還亮的天光,他們能看到對方船頭上立著的人。
黎蕎瞳孔一縮,不由抓緊了陶竹的手。
陶竹不明所以,但他心底卻是真的擔憂起來,這個小動作旁人瞧不見,黎蕎沒必要表演。
所以情況肯定很棘手……
對面船頭站著的兩人是誰?
盛鴻則是倒吸一口冷氣,再沒有剛才的沉穩,失聲叫道:“陳枚?!”
錢三默不作聲的往前跨了兩步,胖乎乎的身子將盛鴻擋在了身后,臉上總是跟彌勒佛一般的笑容被凝重取代。
被盛鴻稱之為陳枚的人,是一個精瘦的身穿黑袍的老者,他個子不高,頭發花白,但一雙厲眼很亮。
他仰頭瞧著龍舟,看清楚龍舟上的人,他沒有回答盛鴻的話,而是一臉陰沉的瞪向了他身邊的許府興:“許副總兵,六皇子怎會在龍舟上?!”
許府興。
六皇子的二舅舅,水師營的五大副總兵之一。
此刻,他仰頭盯著盛鴻身后的六皇子,也是難以置信,臉色劇變:“煦兒?!你怎么沒在你母妃的船上?!”
六皇子:“……”
他腦中閃過船隊從商樹縣碼頭啟程時,他母妃望著他似乎含有別意但似乎又沒有的眼神。
當時他以為他母妃有話要說,便走了過去,結果他母妃只是跟小時候一般抬手撫了撫他的臉頰,叮囑他好好聽他父皇的話,然后便催著他上龍舟。
他當時一心琢磨著繪安省未來的發展,便上了龍舟。
所以、所以這是早就安排的謀反?
他母妃當時是想留下他但最后還是讓他上了龍舟?
他母妃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背、背叛他二舅舅……
更關鍵的是,他二舅舅為何謀反?!
他呆呆的看著許府興,一顆心跳的猶如擂鼓,震的他雙耳嗡嗡個不停,大腦也像是塞滿了線頭,亂的揪不出任何頭緒。
他呼吸急促的厲害,卻是不敢抬頭去看立于他身前的父皇,前所未有的惶恐像是一張大手攥著他的脖頸,讓他連呼吸都困難了。
“圣上!老奴斗膽說一句,您得將六皇子綁起來。”
錢三可沒管六皇子這會兒的反應,他眼睛緊緊盯著陳枚,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急切。
此言一出,六皇子倏然看向盛鴻,面容悲切。
而盛鴻也看向了他,語氣沉沉的問:“煦兒,你可知情?”
“兒子不知!”
這四個字,六皇子喊的撕心裂肺,他瘋狂搖頭:“兒子什么都不知道!”
為什么這樣?!
為什么?!
他還幻想著等下次他父皇南巡,那就能輪到他監國了,可今日許家此舉徹底斷了他的路!
他從前的所有付出和努力,都要被他這位二舅舅給毀了!
為什么?!
“那你現在知道了,你如何選?”
盛鴻并沒有因為他的歇斯底里而動容,語氣依舊沉沉的。
這一句質問殺傷力極大,直擊六皇子的心臟,讓他的崩潰止住。
他又恢復成呆呆的模樣,但眼眶卻是紅了,他伸出左手點了點心口:“父皇,兒子從未想過要謀您的反,從未想過。兒子可以發誓,兒子若是有過謀反的念頭,就讓兒子……”
“不必發毒誓,父皇信你。”
盛鴻打斷了他的話,臉色緩和了些。
但就在這時,許府興猛的喝道:“傻子!煦兒,你廢了一條手臂,圣上早就將你排除掉了,就算你做的再好,也競爭不過其他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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