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愿者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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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他目睹了她對孩子無動于衷的過程……
晏玉心在中醫的精心照料下日漸清醒,迎來的是毀滅性的愧疚痛苦,她在佛堂懺悔,孩子是無辜的,都是她的錯。
“咚——咚——咚——”
晏玉心一下一下把頭撞擊地面,如果她的明川沒有丟,一直養在身邊,大概率活不到長大,不會四肢健全地度過幼年,童年,少年,再到成年。
不管是他的隱疾,還是內部爭斗,晏氏敵對的算計。
就算他一路好運的長大了,她也不會有那么多股權轉給他。
然而命運給了他另一幅牌,讓他避開了那些危險,學有所成地回來了,回到她的身邊,拿著她手里的股權,老丈人的加持,年輕,有頭腦,隱疾的配方也拿到了,不會再受苦受罪。
才剛大學畢業,可以說是名利雙收,除了晏氏掌權者的位子坐不到,其他唾手可得。
還有一張挑不出瑕疵的好皮囊。
晏玉心早就發現兒子的心性有殘缺,不知在鉆什么牛角尖,出不來了。
她叫他抄佛經,可是沒有效果。
“為什么會沒有效果,為什么會沒有效果……”
晏玉心神經質地邊磕頭邊念叨,就在她把頭磕破了奄奄一息的時候,那位好命的五太太終于聯系她了。她像個瘋子一樣,在傭人驚悚的眼神里撲到座機前,抓起聽筒求救,臉上都是血。
五太太無能為力:“這是命案。”
晏玉心頭上的血流到眼睛里,配著她的神神叨叨顯得瘆人:“他還是個孩子,他前途無量,幾年牢獄之災出來,這輩子就毀了。”
五太太說:“只要他改過自新,出來后會是脫胎換骨,擁有全新的人生。”
“全新的人生……那是脫層皮啊。”晏玉心哆哆嗦嗦的,“商界的手段殘忍骯臟的尺度大到無法想象,那些人不都好好的,事業名聲都好好的,怎么我兒子就,”
她的牙齒不停打顫,“不公平,不公平……”
五太太安慰道:“玉心,事已至此,不妨試著去接受,痛是難免的,總要走過去,別太折磨自己了,身體最重要。況且你二哥的子女還在等你這邊的道歉,哎,都是一家人。”
晏玉心歇斯底里:“說得好聽,讓我看開,換成你兒子,你還能這么滿口仁義道德?!”
“我兒子不會破底線。”
話不投機半句多,五太太掛了。
晏玉心把座機砸了出去,她那個一母同胞的哥哥,生前打她股權的主意,沒少給她的藥里放毒,死了也要拖上她的兒子。
究竟這里面牽扯到了什么東西……她只是念經昏倒后在醫院搶救了幾天,又昏昏沉沉地躺了一段時間,一醒來世界就亂了套。
晏玉心渾然不知地擦著血抹在臉上。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兒子的牢獄之災,能帶給他什么?身體和心理精神上不可修復的傷害嗎?
現在還能找誰,還有誰能救她兒子……
不知道姜氏愿不愿意動用人脈資源來賭一把,賭她兒子脫身后依然能創造龐大的價值。
他們是利益共同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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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衛民最近一直在不分日夜的全力補救女婿給姜氏帶來的負面影響,人都累垮了,有沒有晏玉心的請求,他都會處理女婿惹出的麻煩。
案子還沒開庭。
無法保釋,女婿是故意殺人,犯罪屬性極度惡劣。
警方派的是最難對付的老警員,什么豪門都不放在眼里,只有法律法規。
妻兒都死在兇犯的家人手上了,無牽無掛孑然一身,閻王爺來了都拿他沒轍。
這樣的人負責女婿的案子。
別想玩花樣。
姜衛民想過讓晏振的兒女撤訴,威逼利誘怎么都行,只要他們撤訴。
但是已經立案了,怎么銷?一旦進入了流程,死者家屬無權撤銷,最多只能在賠償方面選擇放棄。
姜衛民又找關系,試圖把故意殺人改成過失殺人,這樣能判輕很多。
沒成功。
雖然權勢最大,但權勢里也分高低大小。
現在別說一流律所,首城就沒有哪個律所愿意這起案子。姜氏出手施壓都沒用。
這種離奇的現象,明確指向了一個人。
姜衛民打算在公共場合碰一碰晏老幺,哪知他最近沒出席,想碰到他不容易。
沒辦法,姜衛民服了救心丸,百忙之中親自去了一趟晏氏,行程上盡可能的保持低調,不引起外界的注意。
.
季明川背了人命,姜氏的名譽受損,晏氏卻不受影響。
“伯父,我很忙。”晏為熾沒抬頭,目光落在手里的方案上面,“麻煩有什么話盡快。”
姜衛民有求于人,姿態有所放低:“就耽誤你半小時時間。”
“半小時?”晏為熾的眉頭一皺,“抱歉,那怕是不行。”他的語氣里帶著公事公辦的意味,“三分鐘。”
姜衛民沉了沉氣,他過度拉皮,臉已經變得猶如蠟像:“我來找你,是為了明川的案子。”
晏為熾微昂首,示意他繼續。
姜衛民哪受過這窩囊氣,幸好有準備,提前吃了藥,他看了眼對面墻上的相框:“賢侄,明川栽了跟頭是自己不謹慎,他也會付出代價,你何必要在這時候落進下石,置他于死地。”
晏為熾隨意就將方案扔到一邊,整個人往辦公椅上一靠:“我做什么了,我是送人進去把他暴打了?還是收買警員沒收了他的一日三餐?”
姜衛民被這幾個問題問得啞口無言,他在看守所見過女婿,除了憔悴了很多,看著沒有被打被虐待的痕跡。
不過,晏老幺也不屑做出這種卑劣低級的報復。
“眼下首城的所有律所都不接這起案子。”姜衛民的視線轉到辦公室的綠植墻上面。
晏為熾打開辦公桌上的藍色保溫杯,喝了口枸杞泡的水:“所以?”
姜衛民噎住。
據他所查,案子是晏振一手策劃,他不信。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清楚內情?明川能進晏家認祖歸宗,進晏氏,都是晏振在背后促成的。
包括跟他女兒結婚,實現兩家聯姻。
他問女婿,二爺不是跟你一隊的嗎?
女婿說的話還在他耳邊回響。
“晏振以為我不是晏玉心的親生子,等著把我送上去再架空我。”
這個老東西!
姜衛民現在想起來還來氣,晏振知道自己窮途末路就做了圈套,利用自己的死送他女婿進去。
可是,
律所集體拒絕,這也是晏振的手筆?他有那么大的能耐?
“是不是你下的令,讓律所不給明川做事?”姜衛民盯視辦公桌后的年輕人。
晏為熾匪夷所思地搖搖頭:“伯父,你跟我同坐一個位置,你是怎么覺得我很閑,閑到連這點破事也要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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