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也曾身化負日鹿-《葉陽大人升職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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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四象說:“我都還沒哭呢,你哭啥呀!”
趙夜庭顴骨處酡紅,嚎啕道:“哥開心!但開大了,心里空落落的……以后有別人陪小云喝酒,有別人背小云回家,哥……哥要卸甲歸田,告老還鄉了……”
葉陽辭被他嚎得哭笑不得,示意秦深去安撫。
于是秦深走過去,擠開郭四象,哥倆好一般勾住趙夜庭的肩膀:“大舅哥,截云不能喝酒,以后都由我盯著,你放心。還有什么卸甲歸田,不可能的,大岳朝堂少了不你這位名將。你就繼續在山東練你的兵,我封你為‘武定將軍’,從一品,這是武將的最高官職,沒得再高了。”
趙夜庭用袖子胡擼了一把臉,吸著鼻子道:“官職不重要,重要的是糧草、軍械要備精備足,我才好再給你們練一支十萬鐵騎。”
秦深痛快允諾:“沒問題!”又轉頭看了看一臉躍躍欲試的郭四象,干脆來了個軍銜大放送,“封四象為‘武毅將軍’。還有你們,墨狄、余魂、應淮山、姜闊、白蒙……凡立下戰功者,論功封賞,各個都有份。”
京軍要整頓,衛所要改制,關防要重建軍堡、構筑防線,將軍們任重道遠,需要與他和阿辭共同捍衛大岳江山。
這些以血肉之軀在戰場上拼殺過的功臣,畫像都會掛入麟閣,以供后世瞻仰,也包括為他們出謀劃策、匡政輔國的那些文臣謀士。
韓鹿鳴也喝出了七八成醉意,葉陽辭一杯茶,他陪三杯酒,不醉才怪。
葉陽辭說:“茸客啊,吏部尚書的位置還給你空著呢。”
韓鹿鳴捏著酒杯,搖頭:“我不做天官。”
葉陽辭又問:“那就做閣相?”
韓鹿鳴把酒杯一丟,大笑。他展開寬衣大袖,原地轉了三圈,大聲道:“我本無心仕途,為恩師所托、為大人臂助才入的仕。如今大局已定,喜酒也喝過,我該走了……”
他如同從高天降下的一朵無垢云,旋旋飄飄來到葉陽歸面前,拱手深揖:“葉陽小姐性非凡俗,何必久羈京塵,隨晚生同去游歷天下吧!”
宴會上所有嘉賓都頓住了。不少人酒杯捏在指間,口中的肉都停止了咀嚼……這是何意?邀游不像邀游,求愛不像求愛,發酒瘋?
葉陽歸也有些錯愕,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喝醉了喝醉了,胡言亂語當不得真。”姜闊上前替韓鹿鳴解圍,想將他勸回席位去。
“不是胡言亂語!”韓鹿鳴卻掙開他,一手指天,“我是誠心求去,也是誠心相邀。葉陽小姐,我們先去浙江金華好不好?我恩師飲溪先生就在金華,重病纏身時日無多了,我們先盡力救治,替他減輕臨終痛苦。等他托體同山阿了,我們就游歷天下,懸壺濟世,為百姓行醫……總比一輩子圈在皇城里,只給達官貴人、宮妃皇子看病有意義!
“名醫圣手云集京城與各大府城,皆為貴人坐上賓!百姓看病只能找名不見經傳的鄉醫,甚至赤腳郎中。葉陽小姐,這不是真正的杏林醫道……”
他前面說的話,葉陽歸回過神來,也只是隨和地笑笑。最后一句出口,她的笑容方才漸漸消失,露出動容之色。
葉陽辭暗中嘆口氣,既不愿打斷他們的心靈碰撞,又不舍得妹妹自省頓悟后離京而去。他再次上前,握住了韓鹿鳴的胳膊:“茸客,澗川與我身邊還需要能臣輔佐,你留下吧!不想當官就不當,做個‘白衣卿相’也好。留下吧!”
面對葉陽辭的誠摯挽留,韓鹿鳴肅然正色,整衣冠,向他鄭重地拜了三拜,說:“感激明府慧眼,感念大人盛情,感恩二圣仁德,但我心意已決——”
他后退兩步,轉身,一如數年前的那夜,從葉陽知縣的屋門口衣袂當風,翩然離去時那樣,展臂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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