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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眼神，簡直像極了上了年紀(jì)的長輩在滿含祝愿地看待如初升的朝陽一般的小輩。

    張秋池不禁也跟著笑了。

    而在此時(shí)，他才瞧見人群中竟還有另一張熟悉的面孔——

    殿下身邊的那位于叔竟然也來了。

    只是……許是夜色深濃，而對方的膚色也有幾分欲融于夜色的意思，是以方才他竟都不曾瞧見。

    而不留意還好，眼下一仔細(xì)留意，卻見對方正看著一個(gè)方向——張秋池下意識地順著那道目光看去，只見那目光的終點(diǎn)是，他母親……身邊的趙姑姑……？

    趙姑姑若有所察地看過去，老于連忙別過了臉，盡量自然地看向張秋池的馬車。

    而這一看，恰與張秋池的目光對上了。

    四下人多，馬車極慢，因此此時(shí)離得并不算遠(yuǎn)，且偏偏老于作為習(xí)武之人在這方面又十分敏銳。

    “……”

    二人的視線有幾分詭異地凝結(jié)了一瞬，最終是以張秋池以一種“得罪了”的歉然神態(tài)，放下了馬車簾，作為收尾。

    老于面色復(fù)雜地站了一會兒，默默轉(zhuǎn)身離去。

    馬車出了小時(shí)雍坊，平穩(wěn)地駛向了云定街。

    這個(gè)時(shí)辰，街上仍是黑漆漆地，然在云定街的街尾處，卻有一家早點(diǎn)鋪?zhàn)右呀?jīng)開了門。

    張秋池隱約聽到說話聲，及香濃的紅豆粥的香氣飄入鼻間，便下意識地掀了車簾望去。

    原來是到了袁家粥鋪——

    這粥鋪是一對老夫妻所開，前年秋闈時(shí)，也是這個(gè)時(shí)辰，他路過此處，也瞧見這鋪?zhàn)娱_了門迎客，因覺得稀奇，便問了車夫幾句。

    才知多年來，每逢貢院開考之日，這家粥鋪都會早早開門做生意。

    此時(shí)，那粥鋪外的紙皮燈籠隨風(fēng)微晃著，蒸籠里冒著的白氣在搖曳的燈光下忽隱忽現(xiàn)。

    “剛出鍋的狀元糕喲——”

    身形佝僂的老漢肩上搭著干凈的白布巾，吆喝聲響亮有力，似將原本還在沉睡的長街都喚醒了。

    此處離貢院雖還有段距離，卻是數(shù)條街前往貢院必經(jīng)之處，因此此時(shí)鋪?zhàn)忧暗挂灿袔孜皇晨驮诘戎I狀元糕——但也僅有幾人罷了，到底能有機(jī)會參加會試的舉子本就是不多的。

    然那老漢卻也依舊滿臉笑，客客氣氣地，同每一位食客說著吉利話。

    張秋池瞧在眼中，心中莫名有幾分觸動，便交待了車夫停車，讓阿福也去買些來。

    到底時(shí)辰還早著，倒是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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